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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休于成 第263章 今天挺乖

    方休在方家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她去方芷卧室,将之前藏进保险箱的名单资料取出。

    这份资料是E先生在国外千方百计想拿到手的,如今伍迪下落不明,她只好亲自查了。

    下楼时,方国威正好要出门,“走吧,我去开会,你回公馆。”

    “说了我晚上留在这儿,公馆太大了,我一个人害怕。”

    “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胆子还这么小。”

    方休斜躺在沙发上,不搭腔。

    方国威拿她没辙,边系外套纽扣,边叮嘱,“记得给阿成回个电话,那会儿你睡着,没打扰你。”

    她恹恹嗯。

    其实手机响的声音她听到了,只是装睡没接。

    历文成耳朵灵光,一定听得出不对劲。

    他从小缺失了母亲陪伴,好不容易生父愿意露面,两人关系不太融洽,她不能火上浇油。

    更何况,蒋先生那番话虽然刺耳,但从一名父亲角度出发,没问题。

    方休专心研究那份资料,保姆突然举着手机凑过来,“姑爷您看,二小姐好好儿的呢!”

    她一激灵坐起,将资料压在屁股下。

    历文成含笑的声音传出,“藏什么呢。”

    方休夺过手机,捂在胸口,换了个方向躺下,“偷吃零食,怕你骂我。”

    屏幕里他微仰着头解领带,眯眼审视,“零食?按时吃饭了吗。”

    “吃了。”

    “吃了多少。”

    她比划,煞有介事的腔调,“吃了一大碗。”

    保姆在旁边吆喝,“什么一大碗啊,半碗都没吃完!怎么哄都不肯吃,姑爷,您管管!”

    方休急得摆手,捂听筒。

    再看屏幕,男人脸色阴沉沉的。

    她打岔,“你的伤好点了吗。”

    “什么伤。”

    “肩膀,太爷爷打的那里。”

    “早好了,淤青而已。”他语调轻松,凑近屏幕,“想我吗。”

    历文成眉宇几分疲态,应该是又工作一宿。

    方休盯着他发白的面色,想到照片里的伤痕,忍住哽咽,点头,“想。”

    他唇边笑容加深,“今天挺乖啊,不嘴硬了?”

    “你再贫,我不想了。”

    那边有敲门声。

    方休趁他转头之际,迅速眨掉眼里的泪,故作烦闷,“你忙吧,我自己玩。”

    “玩什么。”

    “后院的玉兰开了,我去看看。”

    “穿厚点。”他温声哄,“等我回去,领你去山庄住几天,那儿的花开得更好。”

    “小历总有时间吗。”

    “陪夫人,当然有时间,工作都推掉,未来几十年都是你的时间。”

    方休心口闷钝,垂眸掩盖神色,“不务正业,别人该说我红颜祸水了。”

    历文成搓弄打火机,“谁说。”

    她一愣,“爸爸,陈晨,商梓,都会说我耽误你正事。”

    “方董不舍得,剩下那俩家伙不敢,说你一句,我扣他们将来婚礼的礼金。”

    方休咯咯笑,催他,“你快去忙吧,阿权着急得转成陀螺了。”

    视频挂断。

    历文成漫不经心把玩手机,偏头,“接保镖内线。”

    阿权立刻拨通,开免提。

    领队第一时间接起,汇报了当下的位置。

    “我走了之后,小休见过谁吗。”

    “没有,从公馆直接到方家,路上很顺利。”

    男人沉默几秒,下命令,“查通话记录,发我。”

    “是。”

    阿权挂断,收回,宽慰他,“这些人是您身边的,连老爷子发话都不听,您放心。”

    历文成吞下桌上的药片,蹙眉,“小休情绪不对,你见她这么乖过吗。”

    也断不会说出耽误他工作之类的话。

    但凡他因为公司的事儿熬夜,她总发出动静打断,不是装这儿疼,就是装噩梦惊醒,耍小聪明缠他,磨人得很。

    有次藏了份重要合同,愣是逼他睡了个整觉,第二天一大早,紧急解决。

    五年前,在城边别墅也是这样,藏电脑,让他踏实吃完饭才肯交出来。

    阿权递上文件,笑话他,“太太使性子,您生气,不使性子,您倒不习惯了。”

    “多嘴。”他呵斥。

    ……

    入夜,方休眼睛酸疼,收拾了资料去洗澡。

    以齐昀在海外的本事来看,即便被通缉,他有上百种方式逃脱。

    历文成想让E先生在国内无路可逃,可一旦他没有按正常逻辑回到权力中心,选择偷渡去东南亚,不等跨境追捕开始行动,他会先发制人,要历文成的命。

    那儿是他势力最广、最黑暗的一个地下老巢,什么角色都有,也什么都敢做。

    此举非常冒险,E先生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但齐家巨变,想来齐昀也已经放弃了‘齐公子’,无所畏惧了。

    方休关掉淋浴,扶着墙深思。

    齐昀曾说过,他不当E先生,那几张资料于他而言,是废纸。

    如今,这几张资料,是把柄,是诱饵。

    是蛇的七寸。

    她心不在焉擦干,出浴室。

    保姆恰好来送保胎药,整个屋子弥漫着苦味。

    方休捏着鼻子灌下,扔了颗糖进嘴,“爸爸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书房。”

    “我去找他。”

    二楼书房门紧闭,她敲了三声,推开。

    浓郁的酒气。

    “爸爸?”她讶异,在露台边缘捕捉到半副身躯,“怎么又喝酒。”

    方国威挪椅子,吓了一跳,“几点了,还不睡觉。”

    方休过去,斜躺在摇摇椅上,扫了眼桌面的酒瓶,“有心事?”

    他拿毛毯,顾左右而言他,“盖好了,你现在可不能随便感冒。”

    四周太过静谧,昏暗中,呼吸声异常明显。

    方国威摩挲酒杯,意味深长,“小休,阿成不容易,你要多体谅他。”

    方休一顿,机敏察觉,“您见着什么人了吗?”

    他茫然,“谁?”

    “没什么。”她打马虎眼,翻身仰卧,“我知道他不容易,整个历家都在指望他,筠烨阿姨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他没有任性的资格。”

    “什么筠烨阿姨,得改口了,也是你母亲。”

    “不习惯,办完婚礼再说吧。”

    方国威抿了口酒,语气无奈,“方家这是把一个小混蛋扔给阿成了,苦了他了。”

    方休笑,“他乐意着呢!”

    气氛再次沉默。

    好半晌,方国威开口,“齐婧华傍晚抢救失败,在医院去世了,齐太太去斌成闹了一场,说是阿成逼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