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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求放过,九皇子是女儿身 第291章 皇叔,别这样

    聂桑扎着两个辫子,垂在胸前,上面系着粉色的丝带,很是漂亮乖巧:

    “牧雪姐姐好,陆公子好。”

    出于礼貌,陆云初起身拱手:“聂姑娘。”

    秦牧雪心里的小人在跺脚。

    他对别人这么客气!

    当初,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过。

    难道我与陆师兄的缘分……注定就只有中药的那一夜露水情缘?

    “桑桑,过来。”

    “噢。”

    “你不在州城里待着,到处跑。”聂厌牵她的手,坐在身旁。

    “哥哥,我都在城里待了好久好久了,不管是上京,还是别的州城,都长得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好玩,我可以去战场上吗?”

    聂厌眉心一跳。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还没有马高,一去战场就被踩死了,再说你一个小姑娘,总想去战场做什么?”

    聂桑烦闷:

    “因为没见过,才好奇长什么样子。”

    “我以为来到边关,就能看见,可你在这里驻守七年了,一场小仗都没打过,你这个将军是花银子买来的吧?”

    “……”

    -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阿狸!’

    ‘小九,这边……’

    ‘小九……’

    噌!

    楚狸忽然睁开眼,竟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窗外的黄昏乌云密布,凉风习习,下起了雨,可她的额头却冒出一片细密的汗。

    她又做梦了。

    梦里,有人在叫她,欢快时、咛喃时、深沉时、痛苦时……

    可浓雾四起,遮住视线,迷失方向,她站在大雾中,根本看不清对面的容颜。

    是谁?

    他到底是谁?

    近来,胸口总是沉闷,愈发寝食难安。

    楚狸推开窗,吹着迎面拂来的凉风,丝丝细雨拍打在脸上,空气是清新的,可胸口的沉闷丝毫不减。

    有些烦躁。

    她甩出袖中的软剑,持着它跃入庭院之中,在蒙蒙的细雨里,整齐斩断一排树枝,练起了剑。

    脑中有无数个画面。

    是师父:‘今日,为师传授你一套无痕剑法……你这熊小子,怎么又走神!’

    是大师兄:‘啧啧啧,小师弟又挨训了。’

    是二师兄:‘我这套功法叫游龙惊影,你且瞧好了!’

    是八皇兄:‘九弟,我母妃不让我跟你一起玩。’

    是母妃:‘狸儿,都怪母妃一时的私心,误了你的一生。’

    是皇叔:‘小九,过来。’

    是……楚夜离:

    ‘这条命,你不来拿,我便亲自还给你!’

    刀锋寒芒,冰冷如雪,楚狸的手好像沾满了血,虎口一颤,便要拿不稳剑时,一只大掌忽然裹住她的手,从后方贴近。

    “小九,”

    楚棣迟的呼吸近在耳畔,稳稳握住她的手,持着软剑,带着她内力一扫,柔软的剑身‘刺啦’一声弹起来,像一头吐信索命的毒蛇,迸发而出的是杀意。

    “一旦拔了剑,剑便是你的第二条命,可要拿稳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怎么没发觉?

    一时失神,不小心踩到他的脚,差点晃的要摔。

    他握住她的小腰稍稍往上一提,“练剑时都站不稳,我还能指望你在床上?”

    楚狸面颊微赧: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廊下站了许久,只是你一直未注意到罢了。”他握着她的素手,带着她挽起剑花。

    薄冷的夜雨仿佛被软剑劈成无数瓣,炸裂开细密的雨珠,每一滴都似刀刃般锋锐。

    他带着她练剑。

    男人掌心里蕴藏的爆发力,似乎能够翻云覆雨,令楚狸远远招架不住。

    他的内力震得她手疼,可他所教的这套剑法,却能劈散雨珠,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甚至比师父曾教导过的还要厉害。

    她似乎从未真正体会过他的实力。

    他的内力深不可测。

    她尽力的记着,学着,可胸口的沉闷总揪着她,导致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怎么会想到突然练剑?”

    楚狸垂眸:“想厉害一些,不想拖你的后腿。”

    “可你方才的剑式毫无章法。”

    她指尖一颤,“是吗?”

    “你有心事。”

    她脚下一晃,却也只是一瞬,便被他托着腰,稳稳的稳住了,“你在想什么?”

    这几天,她一直未睡好,他都看在眼里。

    楚狸看着甩出去的那一剑,淡声道:“没想什么。”

    话音刚落,明显觉察到男人握她手的力量陡然飙升,一剑在树干上划出深刻的痕迹。

    她脱口:“楚夜离会死吗?”

    楚棣迟的眸子沉若夜色,比今夜的雨还要冷上两分:“或许不会。”

    自那夜漠淮河边一别,楚夜离便失去了消息,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也寻不到他的尸身。

    “或许会。”

    “小九,你希望他死吗?”

    “我……”

    她不知道。

    要她说,她想要的是和平,是安稳,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按照她的期望去做。

    楚棣迟沉声:“他或许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我会杀了他。”

    啪!

    长剑脱口落地。

    六合摔在地上时,声音清脆,溅起细密的雨珠,却像一块巨石击打在二人之间,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楚狸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地上的剑,抬头时,对上的是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他。

    偏执又令人恐惧。

    “皇叔……”

    他上前,“我说了,剑是你的第二条命,为何拿不稳?”

    她下意识倒退半步,“我……许是下雨,太滑了。“

    他步步逼近:“你有心事。”

    “我没有。”

    “你在想他。”

    “我没……”

    男人双手一扬,便从她的腋下穿过,将人抵在树干上,浓郁的乌木沉香扑满她的整个鼻腔,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紧促。

    “既然没有心事,为何这几天都睡不好?为何连剑都丢了?”

    “我……”

    她认为这是一个人正常的情绪。

    人是感情复杂的动物,没有绝对的爱恨,她也算跟楚夜离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有亲情、有怜悯、有劝解、有无奈,也有担心,是正常的。

    就好比她对皇叔,恨过、也爱过,也茫然过,不可一概而论。

    楚棣迟捏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皇叔,别这样,这几日我只是没睡好……”

    “看着我。”

    他攫住她的双眼视线,盯着这张让他爱不释手的小脸,恨不得时刻拴在裤腰带上,可她这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总是装了太多的心思。

    他低下头,想吻她时,楚狸下意识撑着他的胸口,侧过了头。

    很轻微的一个动作,却在二人之间撕开了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