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高手 第1章 烧死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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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侦缉队警官林元浩正在家睡得香，被电话铃惊醒，是侦缉队长汤森打来的，说四川路上的东海饭店发生火灾，你还是快点赶来吧。
林元浩蒙了，饭店发生火灾，应该轮到消防队上，侦缉队的职责是专门查案的，啥时候也变成救火队了？
但队长已经啪嗒搁了电话，不解释。
警令如山，林元浩放下电话换好衣，到外面叫了一辆黄包车，急急向四川路赶去。
到了现场，发现大火已经被扑灭。
这一来林元浩倒反而更紧张了。
叫侦缉队出动，不是来灭火的，那就是有刑案了？天，别这样啊，这年头银滩城大案频发，侦缉队够奔命的了，要累死咱们。
火灾发生于饭店的六层，那是旅客部。林元浩知道队长汤森已经在那里，他连忙从楼梯上跑上去。
此时灭完火后的消防队员在陆续往下撤，偌大六楼只剩队长带着三名侦缉警察在发呆。
“怎么回事，队长？”林元浩问道。
汤森没说话，指了指被烧的那间里面。
是4号房间。
六层楼面上到处狼籍，但真正被烧的只是这一间，说明这里是火灾起源。林元浩望进去，悚然一惊，乌黑的废墟里，赫然混杂着两具尸体，已经成焦炭状了。
“他们是什么人，是住客吗？”林元浩问道。
汤森点点头：“应该是的，三更半夜起火，烧死的肯定是里面的住客，不会是饭店里的服务员吧，更不会是瞎逛的闲散人员。”
林元浩知道队长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近，大火看起来没那么旺，没有整层楼烧着，那么队长怎么得知火情的，不会亲眼看到火苗子窜的吧。
汤森说是他接到了厅长的命令。
厅长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夜里听到有响声就起床察看，发现东海饭店起火，就打电话给汤森，命他快带一些侦缉队的人去现场。
汤森又介绍刚才他是到饭店二层的经理室，给林元浩打电话的。
“都烧死人了，队长是不是马上向厅长汇报？”林元浩问道。
汤森低声说：“你不是不知道，最近咱们厅长被百乐门的一个小美人给迷上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然后嘿嘿地一阵笑。
林元浩心有灵犀，也淡淡地一笑。
“那现在我们的任务是？”
“我们的任务是尽快弄清这两个死者的身份，再清点人数，搞清有没有其他人伤亡。”
“队长认为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故吧？”林元浩仍不放心。
“当然是事故，你担心是杀人案？哈哈，放心，咱们只是尽尽职，给消防队擦个屁股，写出一份事故总结报告交给厅长就行了，马上天亮了，顶多辛苦一上午吧。”
汤森似乎没什么负担，他叫林元浩去找来饭店经理，询问这个房间住着什么人。
经理已经吓得半傻，正茫然不知所措，听到警察叫更是六神无主，抖抖索索拿来了登记本，翻开看了一下，说是一男一女，来自苏北，男的叫白天翔，女的叫吕小绯，自称是夫妻，到银滩城来考察生意的。
汤森又问了几句，经理努力镇定着一一回答。
在现场观察了一番后，汤森跟林元浩离开六楼，经理请他们到休息室休息。
林元浩问经理，饭店的老板在哪里，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火灾吗？经理说老板有事去了南京，要过几天才回来，他已经发电报通知老板了。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汤森向经理挥挥手。
经理退出休息室后，汤森与林元浩一边抽烟一边交谈。
汤森问道：“元浩，你是怎么看的？”
林元浩仍希望这只是普通的火灾事故，而不跟刑事案挂上钩，只要火已经灭掉，即使烧死了住客，也不劳侦缉队侦查。
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就是厅长，他为什么一看到饭店发生火灾，就打电话给你？火灾本来找消防队嘛，哪需要咱侦缉队出动。”
汤森点点头说：“我接到厅长的电话时也纳闷呢，厅长发现了火情，为什么要通知我们侦缉队呢？但当时他没主动说明，我也不好问哪，只能依令而行，等我带着在队部值班的人赶到现场时，发现大火正从6楼的窗口里往外冒，消防队还没见一个人影呢，我就猜厅长是先给消防队打电话的，但他知道这帮老爷兵的效率，就又给我打电话，希望我们先到场露露面，让周围百姓觉得警察还是来得快呀，反正我们一接到命令就会迅即出发，而消防队要拉出去起码得半个时辰。不过这次他们还算不慢，我们正在疏散客人时，消防车也呜啊呜啊开来，顺利把火灭了。”
看起来汤森对厅长的做法是理解的，而林元浩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汤森摆了摆手：“好了，咱们不去管厅长是啥意思，还是讨论一下怎么写总结报告吧，如果这份报告让你写，你打算怎么弄呢？”
本来写事故报告是消防队的事，但厅长事先已经提了要求，要汤森在灭完火后负责写报告。
厅长让侦缉队代干消防队的工作，是认为消防队连份报告都写不好吗？
林元浩谦虚地说：“队长早已胸有成竹了嘛，我听你的。”
“不，我把你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的，我知道你眼光独到，还是分析一下这个事件吧，就算一次事故，我们也得把事故原因写清楚。”
林元浩只好按自己的理解分析起来：“从勘察的情况看，基本可以确定，大火确实是在4号房间燃起的。这个房间里住着白天翔和吕小绯，那么起火原因有两种可能，一是白天翔抽烟，无意中让烟头落在地毯上，两个人睡下后，地毯就着了，二是电着火，房间里的电灯或者开关哪个地方冒出了火，烧着了布料。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反正他们睡着了，在睡梦中被烧死。”
汤森点点头说：“我跟你的想法相同，这对男女在睡梦中被火烧死，要不然他们完全可以从走廊里逃走。”
此时天亮了，汤森叫林元浩先到侦缉队里，叫上验尸员一起来，现场验一下尸，这是为了在报告中写得更具体一些，也要充分证明死者的身份。
林元浩到侦缉队叫了验尸员，开上拉尸车来到饭店。
验尸员是例行公事，只要初步检验一下，写个备案记录就行了。
都以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可是没料到，一会儿验尸员向汤森汇报，说这两个人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死于枪击。
“什么？”汤森和林元浩一齐跳起来。
“你不会搞错吧？”汤森朝验尸员瞪出眼珠。
验尸员肯定地说：“没有搞错，两具尸体上都有明显的枪伤，甚至还留有子弹呢。”
他举了举手里拿着的一颗子弹。
汤森和林元浩立即去察看尸体，果然看出两具尸体上的枪伤，由于尸体被烧得乌焦，不经专业检查根本看不出。那两枪都分别击在两人的脑门，一定是当场击毙的。
汤森和林元浩都暗暗叫苦。
林元浩蒙了，饭店发生火灾，应该轮到消防队上，侦缉队的职责是专门查案的，啥时候也变成救火队了？
但队长已经啪嗒搁了电话，不解释。
警令如山，林元浩放下电话换好衣，到外面叫了一辆黄包车，急急向四川路赶去。
到了现场，发现大火已经被扑灭。
这一来林元浩倒反而更紧张了。
叫侦缉队出动，不是来灭火的，那就是有刑案了？天，别这样啊，这年头银滩城大案频发，侦缉队够奔命的了，要累死咱们。
火灾发生于饭店的六层，那是旅客部。林元浩知道队长汤森已经在那里，他连忙从楼梯上跑上去。
此时灭完火后的消防队员在陆续往下撤，偌大六楼只剩队长带着三名侦缉警察在发呆。
“怎么回事，队长？”林元浩问道。
汤森没说话，指了指被烧的那间里面。
是4号房间。
六层楼面上到处狼籍，但真正被烧的只是这一间，说明这里是火灾起源。林元浩望进去，悚然一惊，乌黑的废墟里，赫然混杂着两具尸体，已经成焦炭状了。
“他们是什么人，是住客吗？”林元浩问道。
汤森点点头：“应该是的，三更半夜起火，烧死的肯定是里面的住客，不会是饭店里的服务员吧，更不会是瞎逛的闲散人员。”
林元浩知道队长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近，大火看起来没那么旺，没有整层楼烧着，那么队长怎么得知火情的，不会亲眼看到火苗子窜的吧。
汤森说是他接到了厅长的命令。
厅长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夜里听到有响声就起床察看，发现东海饭店起火，就打电话给汤森，命他快带一些侦缉队的人去现场。
汤森又介绍刚才他是到饭店二层的经理室，给林元浩打电话的。
“都烧死人了，队长是不是马上向厅长汇报？”林元浩问道。
汤森低声说：“你不是不知道，最近咱们厅长被百乐门的一个小美人给迷上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然后嘿嘿地一阵笑。
林元浩心有灵犀，也淡淡地一笑。
“那现在我们的任务是？”
“我们的任务是尽快弄清这两个死者的身份，再清点人数，搞清有没有其他人伤亡。”
“队长认为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故吧？”林元浩仍不放心。
“当然是事故，你担心是杀人案？哈哈，放心，咱们只是尽尽职，给消防队擦个屁股，写出一份事故总结报告交给厅长就行了，马上天亮了，顶多辛苦一上午吧。”
汤森似乎没什么负担，他叫林元浩去找来饭店经理，询问这个房间住着什么人。
经理已经吓得半傻，正茫然不知所措，听到警察叫更是六神无主，抖抖索索拿来了登记本，翻开看了一下，说是一男一女，来自苏北，男的叫白天翔，女的叫吕小绯，自称是夫妻，到银滩城来考察生意的。
汤森又问了几句，经理努力镇定着一一回答。
在现场观察了一番后，汤森跟林元浩离开六楼，经理请他们到休息室休息。
林元浩问经理，饭店的老板在哪里，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火灾吗？经理说老板有事去了南京，要过几天才回来，他已经发电报通知老板了。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汤森向经理挥挥手。
经理退出休息室后，汤森与林元浩一边抽烟一边交谈。
汤森问道：“元浩，你是怎么看的？”
林元浩仍希望这只是普通的火灾事故，而不跟刑事案挂上钩，只要火已经灭掉，即使烧死了住客，也不劳侦缉队侦查。
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就是厅长，他为什么一看到饭店发生火灾，就打电话给你？火灾本来找消防队嘛，哪需要咱侦缉队出动。”
汤森点点头说：“我接到厅长的电话时也纳闷呢，厅长发现了火情，为什么要通知我们侦缉队呢？但当时他没主动说明，我也不好问哪，只能依令而行，等我带着在队部值班的人赶到现场时，发现大火正从6楼的窗口里往外冒，消防队还没见一个人影呢，我就猜厅长是先给消防队打电话的，但他知道这帮老爷兵的效率，就又给我打电话，希望我们先到场露露面，让周围百姓觉得警察还是来得快呀，反正我们一接到命令就会迅即出发，而消防队要拉出去起码得半个时辰。不过这次他们还算不慢，我们正在疏散客人时，消防车也呜啊呜啊开来，顺利把火灭了。”
看起来汤森对厅长的做法是理解的，而林元浩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汤森摆了摆手：“好了，咱们不去管厅长是啥意思，还是讨论一下怎么写总结报告吧，如果这份报告让你写，你打算怎么弄呢？”
本来写事故报告是消防队的事，但厅长事先已经提了要求，要汤森在灭完火后负责写报告。
厅长让侦缉队代干消防队的工作，是认为消防队连份报告都写不好吗？
林元浩谦虚地说：“队长早已胸有成竹了嘛，我听你的。”
“不，我把你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的，我知道你眼光独到，还是分析一下这个事件吧，就算一次事故，我们也得把事故原因写清楚。”
林元浩只好按自己的理解分析起来：“从勘察的情况看，基本可以确定，大火确实是在4号房间燃起的。这个房间里住着白天翔和吕小绯，那么起火原因有两种可能，一是白天翔抽烟，无意中让烟头落在地毯上，两个人睡下后，地毯就着了，二是电着火，房间里的电灯或者开关哪个地方冒出了火，烧着了布料。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反正他们睡着了，在睡梦中被烧死。”
汤森点点头说：“我跟你的想法相同，这对男女在睡梦中被火烧死，要不然他们完全可以从走廊里逃走。”
此时天亮了，汤森叫林元浩先到侦缉队里，叫上验尸员一起来，现场验一下尸，这是为了在报告中写得更具体一些，也要充分证明死者的身份。
林元浩到侦缉队叫了验尸员，开上拉尸车来到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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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汤森和林元浩一齐跳起来。
“你不会搞错吧？”汤森朝验尸员瞪出眼珠。
验尸员肯定地说：“没有搞错，两具尸体上都有明显的枪伤，甚至还留有子弹呢。”
他举了举手里拿着的一颗子弹。
汤森和林元浩立即去察看尸体，果然看出两具尸体上的枪伤，由于尸体被烧得乌焦，不经专业检查根本看不出。那两枪都分别击在两人的脑门，一定是当场击毙的。
汤森和林元浩都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