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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遗留 第107章 藏拙

    李遗察觉到几人的异样,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与自己相仿的年纪,脸上还没有没褪干净的稚嫩。

    但与姚文意赵砚章,包括今日所见的严时都有一个共同点。

    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

    李遗登时明白这是又一家子弟到了,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很受另外三人欢迎啊。

    赵砚章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伸手请他在自己身旁新摆下的桌旁落座。

    赵蘅依旧是一副看谁都情真意切的温柔模样,含笑点点头。

    黎瑜则阴着一张脸视而不见。

    李遗心下有了些计较,低声问黎瑜道:“县主,与你有仇?”

    黎瑜摇摇头:“与你无关,别打听。”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李遗自讨没趣地坐直了身子。

    正与对面的高门子弟对上眼神,李遗自知是在别人地盘,便主动微笑示意。

    那子弟看看李遗,又看看紧挨着李遗坐的黎瑜,神色不加掩饰地难看起来,语气不善道:“符家六郎,符措,这位兄弟看着面善,却也眼生啊。”

    李遗当没察觉到他的不善,淡淡道:“李遗。”

    符措腾地一下站起:“威侯义子?”

    李遗摇摇头:“就是李遗,至于义父义子我还没答应呢。”

    此话一出,赵蘅、赵砚章、黎瑜皆是一震,齐刷刷看向了李遗,赵蘅贝齿轻启道:“李遗兄弟喝多了吧,开始说胡话了。”

    赵砚章依旧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顿时来了劲儿却没说什么。

    黎瑜则瞪着大眼睛震惊又疑惑,自己一口一个义兄地叫了半天,感情这个家伙只打算白白占便宜?

    不过这君皇亲口御封的事,他也拿来抖机灵?

    是人嚣张到痴傻的地步,还是太不拿我威侯府当回事?

    符措冷笑道:“是这个人就没错了,严时是你打的?”

    李遗明白了,来者不善啊,他看了一眼赵砚章,赵砚章装糊涂般躲开了视线,显然作为东道主也没打算掺和这事儿。

    李遗就更加无所谓了。

    “是又怎么样?”

    符措直接从条桌后走上近前:“好小子,有胆,严时是我的好兄弟,我正到处找那威侯府的杂种,你倒自己冒出来了。”

    黎瑜一拍桌子愤而站起,怒喝道:“符措,你说什么?!”

    面对黎瑜,符措的气焰顿时嚣张不见,讪笑道:“阿瑜,我不是说你,我就是说这小子。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别为了这些外人有什么误会啊。”

    黎瑜一下子又被戳中心里的痛楚,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赵蘅见状,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黎瑜带着哭腔道:“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符措一脸无辜道:“我没胡说啊,我父亲当着君皇和厥侯、世子的面向你父亲提亲了。千真万确啊。”

    李遗一听这话, 一看黎瑜哭得情真意切,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心里暗暗一叹,李遗干脆坐下,这符措还真没说错,自己到底是个外人。

    赵蘅终于开口:“六郎,威侯怎么说?”

    符措挠挠头道:“威侯说日后择日再谈,那就是有的谈嘛。”

    黎瑜泪水瞬时间止住,哭腔愤而一转为平常清脆:“谈你个大头鬼!”

    符措愕然道:“阿瑜你怎么能骂我呢?”

    黎瑜却转而对准了李遗:“骂你?义兄,给我打他!算我的。”

    而李遗却置若罔闻,岿然不动。

    谁说是真,谁说是假,李遗怎么分得清?

    虽然听到符措那些话他非常不舒服,但是自己相较他们而言终究是距离更远的外人,不宜掺和进这些事情中。

    符措却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了他身上:“就凭他?在姚文意手里丢尽了人的草包,还敢对我动手,我就算不还手,他又敢吗?”

    李遗将酒杯轻轻放下,叹了口气重新站起,一字一句道:“你比严时更抗揍吗?”

    两人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势。

    赵蘅不住给赵砚章使眼色,赵砚章却摆摆手,笑容玩味地静观其变。

    符措脸色阴沉地能拧出水来。

    李遗暗自运劲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打算。

    符措却突然转身,径直向外走去:“看来今天我不该来,没有我的酒喝。”

    李遗在身后淡淡道:“本来也没请你。”

    符措转身一记直拳突兀打出。

    “啊。”黎瑜被惊吓出声。

    早有防备的李遗伸掌接住拳头,却没有还击。

    一击落空,符措恨恨看了一眼李遗,直接离去。

    符措离去,剩下四人却被扰得没了兴致。

    李遗捡起桌上的酒杯,对三人道:“承蒙抬举,多谢款待,喝的差不多了,我也告辞了。”

    赵砚章向下按按手:“着什么急,怕符措在外边堵你?”

    面对赵砚章,李遗有与面对姚文意时截然不同的感觉。

    与姚文意时时刻刻的胸有成竹,世家贵公子印象不同,赵砚章似乎永远漫不经心不着调,但李遗偏偏对赵砚章提防更多。

    恐惧来自于未知。

    这位小公爷,太让人看不透。

    不游戏人间,也不做什么丰功伟业。正因此才看不出他心思几何。可偏偏又人尽皆知这不但不是个废物,还是个俊杰英才。

    李遗对赵砚章笑道:“走到哪麻烦跟到哪,还是不在这添乱了,小侯爷,来日再叙。”

    赵砚章却咣当一声将酒杯撂在桌子上,趁李遗错愕之时,一脚踩在条桌上高高跃起,一记拳头从上而下向李遗面门砸去,

    不曾卸气的李遗双臂横举,挡下这一记生猛重拳。

    手臂上的酸麻感还未消退,赵砚章迅猛的一脚踢到胸前。

    李遗整个人失去支撑得倒飞出去,将条桌砸了个七零八落。

    李遗从狼藉中揉着前胸站起身,狞笑道:“玩真的?”

    赵砚章笑得依旧明媚:“玩玩呗。”

    “为什么?”

    “都是姚文意手下败将,败将也得有个高低之分。”

    李遗抖搂抖搂身子,他不是个好战分子,但是这洛京确实让人呆得不痛快,想打就打一场,我也憋着好多火呢!

    管你什么小侯爷还是小公爷。

    一口气提到胸前,在意识的引导下流向四肢百骸,李遗在原地扭动身子,噼啪声作响。

    纵然右手缺了一指头,李遗依然能察觉到身体复苏给予双拳的力量。

    以牙还牙,李遗朴实无华地一拳砸出。

    赵砚章同样不选择躲避,双手齐出,搭掌下压,身子微弓腾出空间,一臂距离之中将李遗拳上之力卸了个干净。

    最后捎带着李遗的拳头一起下压,借李遗之手挡住了李遗的膝撞。

    一击即分。

    赵砚章甩甩双手,笑盈盈道:“与姚文意那场,你果然故意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