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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域通天道 第10章 方正的推理

    太阳照常升起。

    当破晓的光辉吞噬掉最后一丝黑暗时,黎明降临世间。太齐村的夜晚不如以往太平,一颗颗惶恐不安的心却在黎明降临时平复下来,似乎这光明是救赎,是他们的保护神。

    而实际上,这种感觉恰好是对的。

    方正在深夜继续阅读《神秘学笔记》,他将关于\"鬼\"的初步知识全部阅读了。现在,他才有对于\"鬼\"的一些初步认识。原本他还担心,村民熬过黑夜,白天精神不佳会被这\"女鬼\"偷袭,现在看来这女鬼根本无法在白天出来活动,自然阳光会加速他们体内\"魂\"的流逝,他们根本不敢在白天冒险。倘若她真是\"活鬼\",夜晚行动一定才是最安全的。

    而今当务之急则是去确认村子里有没有人在昨晚夜里死亡,以便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就是钢铁厂里藏着的那个\"炼魂师\",其次这女鬼来的时间又太过巧合,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

    那个\"炼魂师\"为什么呆在钢铁厂这么多年,他有什么目的?

    还有这个女鬼为什么深入村庄,她为什么见到我和安然就逃走了?是因为我被赫尔墨斯选中的原因吗?

    方正联系着阅读的《神秘学笔记》,脑海里不停思索着这一切,却总觉得这一切的线根本毫无联系无法牵连起来。算了,先去村里看看什么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吧。

    ……

    此时虽是破晓时分,可村里却喧闹不凡,与想象中的死寂一片截然相反。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最早的也不过几个年长老人,他们要去喂饲养的猪所以才会这样早起。可是现在,连孩子都已经起床,在村里走来走去。村里人议论纷纷,他们都在讨论昨晚发生的事情,有许多人昨晚早早睡下所以还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情发生,听到对女鬼的描述也是一头雾水。

    \"阿正,你醒了啊,\"远方方圆正在和几个同龄人聊天,一见到方正走进街道便立刻奔了上来。

    \"说说,昨晚究竟发生了啥事?我昨晚睡着了,听说和\"神人大爷\"讲的那\"鬼\"有关?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方圆的身旁,是几个和他们同年纪的同学,他们显然也是错过这出\"好戏\"的几个人,他们也眼巴巴看着方正,希望他能讲些离奇有趣故事来。

    \"你从哪里听来的,不要胡说八道。昨晚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方正知道现在要是把真相说出来让几个学生知道,只会让局面更乱,他们有胆子大的会直接去找\"女鬼\",而胆子小的则是会传播恐惧的情绪。而这些,都是对大局不利的。

    \"走吧,\"方正对方圆说道,\"我们去找安然。\"

    方圆还是一头雾水,听到方正召唤,就跟了上去。而他们的那些同学则是自顾自聊起其他八卦起来。

    方正和方圆并排走着,见四下无人,方正便严肃地对方圆说道:\"元宝……昨晚,国平大爷他死了,而且他还是被鬼杀死的,\"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这些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不要声张,不然到时候村子会大乱的!\"

    听到方正这样的回复,方圆眉头紧锁,一时间呆住了,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他看着方正,质疑道:\"等下,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你确定你亲眼看见了?\"

    \"不仅是我,安然也看见了,那是一个女鬼,和\"神人大爷\"描述的一模一样。她见到了我们就立刻跑掉了。\"

    \"我还以为\"神人大爷\"是骗我们玩的,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我们这地方会发生这种事情。\"方圆叹气道,发生这种事情,他已经完全懵掉了。他只记得\"神人大爷\"说过这\"鬼\"凶残无比,而且根本非凡力可对抗的。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那\"鬼\"那么强大,会不会把我们杀光?\"方圆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地情绪,那种情绪和昨晚见到方国平的尸体的那种恐惧是一样,是一种来自身体遇到死亡时本能的颤栗。他们,岌岌可危了!

    可能是因为看过《神秘学笔记》的缘故,方正显得十分平静。

    他安慰道:\"别担心,事情还有转机。你想想,那女鬼明明可以直接杀我们食魂的,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难道她很虚弱,没办法一下子抗衡那么多人?\"方圆思考着回答道。

    \"不,不是。她应该不会惧怕我们。我在私下询问过\"神人大爷\",他告诉我说,这\"鬼\"是一种几乎不死的生物,无论我们怎么伤害她,她都会复原。而且一般来说,他们根本无法留有\"灵智\"。可是,昨晚那女鬼显然是有智慧的。\"

    \"不死?!不可能的吧,是不是你们搞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不死的生物?还有这种东西怎么会到我们村子里来?\"当方圆听到\"不死\"两个字时,显然根本无法相信。

    \"是真的,不过,\"鬼\"也并不是严格的不死之身。如果我们攻击他们的\"魂\"的话,的确可以斩杀掉他们。可是,只有\"超凡者\"拥有这种力量。\"方正看着方圆,安慰着说,\"不过,你也不用害怕,\"神人大爷\"告诉我,\"鬼\"虽然不死,但也会对一些东西很忌惮,比如火光、阳光等等,这些东西虽然无法对他们产生太大的作用,但是\"鬼\"还是会有些忌惮的。\"

    \"那……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我们还完全不知道女鬼的来历和目的,要是她主动露出马脚,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实在不行的话,我觉得我们村子迁到其他地方……\"

    \"不行!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我们的田野,我们的坟冢,都在这里,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方圆坚定地看着方正,那眼神根本不容一点讨论的余地。

    而方正也知道,太齐村几乎所有人都和他是一样的,宁愿死也要死在落叶归根的地方,怎么能把家乡拱手让人?

    方正心里也难受,他也如此,根本不愿意抛弃太齐村,可是在他看来活着的比死去的重要的多,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有希望,可是人要是死完了,留着这土地又有何用?

    但愿事情不会向着这种恶劣的方向前进,也许他\"灵性的直觉\"真的错了。

    \"元宝,我……我只是随口一说,事情当然不会这么坏,\"鬼\"这种生物,即便我们不能拿他如何,自然会有\"天道\"去惩治他,上帝会为我们做主。\"方正笑道,他自然不信上帝,可是方圆和村里的村民坚信不疑着,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不是吗?

    \"走吧,去找安然。\"方正指着不远处,说道。

    方圆则是会心一笑,调侃道:\"找安然做什么?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人家。\"

    \"不,这次是有正事。我们需要安然去给\"福爷\"写信。\"

    \"让\"福爷\"搬来救兵。\"

    ……

    \"啪啪。\"

    窗户那里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将熟睡中的少女惊醒,她昨晚回家后仍惊魂未定,把家中的油灯蜡烛全部点亮,硬生生撑到后半夜实在扛不住了才坠入梦乡。

    可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有人打扰自己休息。安然向窗外看去,像是破晓时分,天还蒙蒙亮,世界几乎还是被黑暗包裹着。

    等等,这声音!不会是那女鬼找上门了吧?安然拿起床边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向窗户小心翼翼地走去,此时却正好看到了屋子下正准备进行\"新一轮攻势\"的方正方圆。

    她气冲冲地打开窗户,睡眼朦胧,对着屋子前的两人吼道:\"你俩没事儿找事呢,大清早的不睡觉,搁这儿骚扰我呢?\"

    下方的方正方圆见窗户打开,心中大喜,不过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挨一顿批,于是笑了笑把手指搭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隔壁屋子。

    安然这下意识到了,隔壁屋子正是方国平的老宅,他的孙子应该伤心了一整晚了,这么大声会吵到他休息。

    于是拱起手对他们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进来吧,我给你们开门。\"

    可是,她刚想下楼开门时,瞳孔却急速放大,不禁意用手捂住了嘴。那是一种极度恐惧的表现!

    远处田野里,一个身影正在和她对望!那身影在光暗分界线上,她的下身融入在黑暗中,可是那近乎凄惨的白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最重要的是那流着潺潺鲜血的无眼珠的双眼,正在和她四目相对!她的黑发披散开,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那样死死地看着安然!

    女鬼!她还没走!难道一整个晚上,她都在附近游荡吗?

    安然感到一股极端的恐惧,她房间里的灯火早就灭了,四下是漆黑一片的,而她现在感觉所有地方可能都藏着这个女鬼!她缠上自己了?

    下方的方正、方圆自然看出了安然的异样,于是上前大力敲门喊道:\"安然!开门!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然再向远处眺望,此时那女鬼刚才站的位置现在已经被阳光完全吞噬了,而她的身影已经彻底不见。

    平复了恐惧的情绪,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她下了楼,给方正方圆两人开了门。

    打开大门,此时的阳光也正好照了进来,阳光是慰藉,将她的心照得暖暖的,刚才的那股恐惧已经荡然无存了。她洗漱好,穿上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带方正方圆进了客厅。

    说实话,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福爷\"家里,只知道福爷是个大富豪,于是心里默认他的家也会富丽堂皇地布置。可进来后,才发现显然不是这样的。

    福爷家和大部分村民差不太多,没有皮革沙发大理石瓷砖地板和各种各样的花盆点缀,有的只是温馨而干净的小屋,以及各种充满生活气息的装饰。他们坐到了木制沙发上,那是村里木匠师傅做的木沙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而此时安然给他们递上了一杯水。

    \"刚才发生了什么?\"方正急切地询问。

    安然也坐了下来,然后看着他们两人说道,\"那女鬼回来了。\"

    \"什么!\"方圆一下子蹦了起来,\"女鬼……她回来了?\"

    \"元宝,你别急。听安然把话说完,那女鬼上次见到我们也是直接跑掉了,应该不会直接攻击我们。\"

    \"刚才,我刚想下楼给你们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那女鬼站在远处的田野里,她正在看着我!可就眨个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安然回忆起刚才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那感觉就像有一个人在无时无刻盯着自己,令人窒息。

    方正手摸下巴,思考着这一切。难道这女鬼不是为自己来的,她盯上了安然吗?但是,如果她真的盯上了安然为什么不直接下手?

    \"安然,你怎么看?\"沉默一会儿后,方正向安然问道,\"我觉得她不像是冲你来的。\"

    而安然则是笑了笑,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她在那么远的地方看着我,我觉得她很忌惮我。\"

    \"那她为什么要忌惮你呢?\"方圆抢着把众人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哈哈!当然是因为我乃天生冒险家是也,我这样聪明而且勇敢,她忌惮我也很正常。\"安然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把方正、方圆两人都整无语了,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方正心里平静,他想到那天在\"方家冢\"他和安然的约定,她说等到她要离开的那天,她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也许那就是女鬼忌惮她的原因。而安然现在不想说,他也不想去勉强。

    \"不过,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方正摸着下巴,仔细回忆,突然问道,\"那女鬼明明可以在安然发现她之前就离开的,开始安然打开窗户和我们说话,安然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那女鬼却一直盯着安然,直到安然发现她之后,她才匆匆离开。\"

    的确,要是她想暗中观察安然,根本没有必要被安然发现,这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我觉得她是故意被安然发现的。\"方正说道。

    \"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此时,串联所有的线索,方正脑海里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们说,这女鬼会不会是在这儿附近找什么东西?\"

    \"她在昨天晚上来到这里,先是被邻居国平大爷偶然发现了,于是她杀掉了国平大爷,然后又恰好遇到了我们,她因为对安然的忌惮所以没有立刻下手,想等我们离开再下手。\"

    \"可是她没有想到安然就住在这里,于是她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故意骚扰吓唬安然,只要连续恐吓几天,安然一定会从这里暂时搬走。等到安然搬走了,她就可以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方正如是说道,这是一个他认为近乎完美的解释,只不过还有几点存在疑惑。

    那女鬼在究竟在找什么?还有她为什么不直接在村子里大开杀戒,是另有什么忌惮吗?方正突然想起了那个钢铁厂的\"炼魂师\",难不成和他有关系吗?

    到这里,事情逐渐清晰明了起来。

    \"她会找什么,我们这里有什么可以吸引到她?\"方圆疑惑问道。

    \"还记得我们的假设吗?如果她是\"活鬼\",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方正说道。

    安然也想起《神秘学笔记》里的内容,回答道:\"对了,她需要能将她变成\"游魂鬼\"的媒介,难道这里有什么\"超凡物品\"?可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

    \"等等,什么\"活鬼\"什么\"游魂鬼\",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了?\"方圆懵了,眼前两人说的他根本闻所未闻,自己明明就错过了一个晚上怎么感觉好像错过了整个世界。

    \"哦,那是我之前去问\"神人大爷\"时,才知道的。\"方正将和\"鬼\"有关的知识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他……

    \"对啊,这种事情应该告诉\"神人大爷的,他一定有处理办法的。\"说罢,他就要出门去。

    \"他已经走了,就在昨天。\"

    \"什么!\"神人大爷\"走了?\"方圆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显然他也一下子无法接受\"神人大爷\"离开的消息。

    方正则是还坐在原处,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

    \"对了,安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说道,\"你需要给福叔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情况,最好能让他搬来援手。\"

    \"嗯,行。我现在就动笔。\"说罢,她就上楼去取纸和笔了。

    \"我们也有正事要做。\"方正对着方圆说道。

    \"什么正事?\"

    \"找东西,我有一种感觉。\"福爷\"家可能藏着什么\"超凡物品\"。\"方正手捏下巴,冷静地说道。

    而方圆则不能相信,他质疑道:\"怎么可能?就算那东西存在,怎么可能在\"福爷\"家里?\"

    他的这种质疑是十分自然的,\"福爷\"这么多年一直在村子里鞠躬尽瘁为他们忙前忙后,怎么可能和\"超凡\"扯上联系?

    \"元宝,我不是怀疑\"福爷\",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是最不可能怀疑他的。可是,假如我们之前的推理全部正确的话,这里就一定会有\"超凡物品\"存在,当然如果我们什么也没找到,那是最好的,这证明了\"福爷\"的清白。\"

    \"要是真的找到了什么的话,那东西也不一定是对针对我们村子的,可能有其他原因……\"

    方正清楚,\"福爷\"以前是大富豪,他收藏或者有其他原因保存有\"超凡物品\"也是很正常的事,要是其中恰好有女鬼盯上的东西也只是巧合罢了。不过,他更加希望他们会什么也找不到,虽然那样证明了他的推测是错的。

    而此时,安然也恰好从楼上下来,她也听见了刚才两人的对话,坚定不移地说道——

    \"我相信福叔,你们搜吧。况且,我都待了这么久了,也没发现过什么异样,我还真不信你们能找到什么。\"她边说边走,来到木椅前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写信。

    在安然看来,她还真不担心,方正两人能搜出什么东西,一方面是对福叔的绝对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每一个物品的位置她都清清楚楚,要是真的有\"超凡物品\"她应该早就发现了。

    不过,这样就说明方正的推理是错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那么那女鬼究竟为什么来到太齐村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