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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可不可以回头爱我 第22章 父辈往事

    温洛鞅与陆芷瑶的婚礼举办的非常成功,所有人阿梨猜他们应该是没有正式名分的,但她没有问,非常满意。

    新郎都知道新娘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家世容貌,才干能力,他们旗鼓相当,全京城再找不出更相配的人了。

    至于心意,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温洛鞅与陆芷瑶一起应付宾客,接受他们的祝福,两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行为举止尽显大家风范。

    阿梨默默注视着一切,面色平静。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她应该满意,可为什么眼底却毫无笑意呢。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吸引了阿梨的注意,陆砚深在背后推着他前进。

    一旁的霍韫年开口介绍道:\"他叫哈维斯,F国着名的脑部外科专家,他是舅舅的老师,也是小奶奶的亲叔父,虽然小爷爷和小奶奶离婚了,但是我还是叫小奶奶的。\"

    阿梨挑了下眉,\"关系有点复杂。\"

    霍韫年表示理解,\"小爷爷年轻时潇洒不羁,当小奶奶家的赘婿那几年,和小奶奶的叔父成为了忘年交,他们关系非常好,后来叔父想学医,小爷爷特意带着叔父去拜他为师,他一生未婚,算是把舅父当成了亲孙子般精心照顾了十几年,我很感激他。\"

    阿梨理清了人物关系,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哈维斯的人物介绍里最后一句话是\"他最后的、最疼爱的以及最得意的弟子是有''圣手名医''之称的陆砚深\",三个最字给足偏爱,这对于失去父母姐姐的陆砚深来说也是一份慰藉。

    阿梨心中感慨颇多,\"他真的很喜欢你的舅舅。\"

    \"是啊,他对舅舅真的超级好,好到舅舅的师兄师姐们都说老师偏心偏的太过分了,但其实他们都对老师很好。\"

    听到霍韫年的话,阿梨脑海里浮现出陆砚深平日里那副冷若冰山生人勿近的模样,能被那么多人喜欢善待,是否在那张看似淡漠的人皮面具下,也藏着一颗炽热的真心。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阿梨神情沉重,\"所以连他也留不住你舅舅,对吗?\"

    阿梨的问题杀的霍韫年溃不成军,后者一瞬间红了眼眶,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梨握住了霍韫年的手。

    阿梨指了指另一张主桌上的人,\"他们都是芷瑶姐的家人,你和我一个个介绍下呗。\"

    \"那位正在和我小爷爷交谈的女士就是我的前小奶奶,她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苍老些,她和小爷爷是真心相爱的,离婚后她也过的不好。\"

    霍韫年口中的那位女士雍容典雅,气质高贵,妆容精致却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苦楚。

    \"我听芷瑶姐说过他哥哥也已经成了家,既然他们当初是为了守护各自的家族而不得已离婚,如今儿女长成,身上的重担可以放下,为何不选择重新在一起呢?\"

    \"小奶奶再婚了,在他们分开后的第十年,一个人,终究太苦了。\"

    阿梨再次望向不远处的二人,他们不知在轻声交谈些什么,看向对方的眼神中仍然流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初恋,最爱时分开,怎么能够释怀呢?

    霍韫年指了指那位正在和新娘陆芷瑶交谈的年轻男子,\"那个就是堂舅,哈郁,芷姨的兄长。\"

    \"他们兄妹俩眉眼生的很像,都是大美人,\"阿梨四处望了望,疑惑道:\"不是说他已经成家了,为何不见他带妻子来?\"

    \"小奶奶并不喜欢堂舅的爱人,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应该是四年前的暑假了,我去哈家看望舅舅,\"霍韫年表情僵住几秒钟,\"呃,我到的时候,堂舅已经快被小奶奶给打死了,还是我给求的情。那天之后,就听说堂舅在外面成了家,我再未见过那人。\"

    阿梨明白,只有门当户对的自由恋爱才会得到祝福,两情相悦没有错,身为家主拒绝继承人娶一个不相称的女子也没错。

    阿梨猜他们应该是没有正式名分的,但她没有问,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果给不了她光明正大的婚姻,倒不如放她离开,另寻一片自由的天地。\"

    \"堂舅舍不得。\"

    听到霍韫年的回答,阿梨忍不住伸手揪了他长发一下,把人都给整懵了。

    霍韫年结结巴巴地问是不是他说错话了,阿梨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望着自己留着一头长发俊美绝伦的丈夫,眼中情愫翻涌。

    就因为舍不得就把人强行留在身边,所谓的家所谓的妻子却没有那一张看似轻薄的纸,面对家族持续不断的施压,哈郁真的能一直坚持吗?如果哪一天哈郁终于被迫接受阿梨猜他们应该是没有正式名分的,但她没有问,联姻,那个女生又该何去何从呢?

    女生究竟是心甘情愿耗着青春留在爱人身边,还是想离开却只能被迫留下,以哈郁的身份手段,强留下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阿梨掐了掐霍韫年的脸颊,稍微有点用力,\"既然无法堂堂正正娶她,就该放手,以爱为名的舍不得,不过是全了自己的私心罢了。\"

    霍韫年终于听懂了,他握住阿梨掐自己脸的手,笑容欠打,说出的话更欠打,\"我们就是这样自私啊,不择手段。\"

    阿梨气的失笑,用力地揪了一下霍韫年的长发,其实蛮疼的,霍韫年一脸宠溺地望着阿梨。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便是夫妻恩爱情深的见证。

    似乎一切都圆满了,陆家和霍韫年的仇报了,霍韫年、凤云衍与陆芷瑶都得到了心爱的人,而温家也因为三场联姻实力剧增,再不会为人所胁。

    可是这个故事真的可以谢幕了吗?

    似乎还有疑惑未解开。

    如果温父温母真的只是把三个孩子们当成换取利益的工具,为何不从小就给他们定下门当户对的婚约呢?但如果真的疼爱,为何忍心看三个孩子都沦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呢?

    也许,等了解完父辈的故事,更能懂温父温母的抉择了。

    温父温母很清楚自己选择是将子女们推向了命运的深渊,他们从未奢求过原谅,也并不值得原谅。

    一切其乐融融,但突然出事了。

    温父接完一个电话,神色大变,一口血咳出,然后晕倒了,众人都被吓到了。

    一时间,婚礼现场乱作一团。

    阿梨在见到父亲咳血倒下后,大喊一声,然后也因惊吓过度晕倒了。

    等阿梨再次醒来,人已经是躺在医院里了,所幸孩子并无大碍。

    阿梨问守在床旁的霍韫年\"父亲怎么样了?\"

    霍韫年表情凝重,甚至有一丝诡异,\"岳父身体已经无碍了,但出了另外一件事情,我陪你过去吧,其他人都在了。\"

    阿梨心里发慌。

    还隔着一段距离,阿梨就听到父亲病房内传来一个女人近乎绝望的嘶喊声,那是凤母迟晚笙的声音。

    凤家和温家的其余人都坐在外面。

    阿梨不明所以,被霍韫年拉至一旁坐下,\"先别问,仔细听。\"

    凤母声音凄厉,夹杂着哭声。

    \"温绝叔,你和迟夙是最好的朋友啊,他死了,你怎么可以收了杀人凶手的好处,反过来骗我说是我父亲派人杀害的。我就是因为你的话才深信不疑的,父亲至死我都在恨他啊。\"

    \"温绝叔,你就是无情无义的人,为了利益,你可以出卖自己的亲姐姐,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自己的儿女。\"

    \"温绝叔,我们是打小长大的情分啊,你竟然骗了我二十多年,你就这么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和杀人凶手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难怪后来你一直疏远凤家,几次三番拒绝老夫人的有意联姻,是因为你心中一直有愧。\"

    \"温绝叔,这二十多年来,你睡得着觉吗?你就不良心难安吗?你就不怕迟夙出现在你的梦里吗?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啊——\"

    ……

    凤云衍眉目焦灼,听到母亲歇斯底里的嘶哄声,实在是担心不已,起身想进去看看,却被温母拦了下来,\"阿衍,这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你们管不了的,你母亲见到你会更加难过的。\"

    凤云衍无奈坐回原位,却一直朝着病房内探头,此刻他双眼通红,再无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温洛灵握住了丈夫的手,医生说父亲只是因为气急攻心咳了一口血,但身子并没什么事,她揪着的心至少放下大半了。

    按理说温父需要静养,凤母如此并不合适,但是温母都没有反对,作为晚辈她也没再多话,父母辈的恩怨该由当事人去解决。

    凤父不知所踪。

    阿梨望着神情近乎麻木的母亲,脑海里不断反复轮播着凤母刚才那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迟夙是谁?出卖亲姐姐?可她哪里来的姑姑?那个杀人凶手是指凤朝音?

    简单概括,就是她爹明知是凤朝音杀了挚友迟夙,但还是诓骗迟晚笙是迟父杀的,利用多年友情让迟晚笙信以为真,导致迟晚笙至死未原谅父亲还和害死挚爱的人生活了二十多年。

    阿梨感觉头都要炸了,她爹这是干了什么事啊!难怪一向温柔娴静的凤母会疯成这样,毫不顾忌个人形象和后辈们都在,是个人,都会疯的。

    阿梨心脏处突然隐隐抽痛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她强迫着自己不去打开那个被几条重型铁链困住的真相。

    房间里凤母仍在凄厉地哭泣着。

    温母突然发话,让所有人都回去,就留下小儿子温洛逍陪着她就好了。

    \"阿灵和阿梨都有孕在身,不宜忧思操劳,你们俩都先回去休息。\"

    温母给霍韫年安排了任务,\"韫年,洛鞅和芷瑶新婚出了这一茬,肯定很多事情要处理,那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温母看了凤云衍两眼,眉头皱了下,\"云衍,我知道你聪明,当年的事情你也猜到了几分,但还有很多细节你并不清楚,你先去和你三舅舅聊一聊,你先不要急着去见你母亲。\"

    四个人也不再多说,各怀着心事地离开了。

    温母的精气神一下子泄出来了,脊梁一下子弯了下去,用力捂着心脏处,眉头紧锁。

    十五岁的温洛逍一脸严肃,难得正经,像小大人一样替母亲顺着背,母亲没有心疾,只是因为真相太过残忍,挚友如此痛苦,才导致了心脏抽疼。

    等温母慢慢缓过来后,温洛逍冷不丁地问了句\"母亲,你知道父亲做的关于迟姨口中的一切吗?\"

    温母诧异地望向幼子,她背后一凉,隐隐发现了幼子的不对劲,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会说出如此意味深长的话。

    温母没有撒谎,\"知道的。\"

    \"欧。\"

    \"你父亲其实当时是被逼的。\"

    温母想为丈夫在孩子面前挽点尊,却不料温洛逍来了淡淡一句——\"我知道。\"

    \"母亲,迟姨她活不下去的。\"

    温洛逍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