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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信 第九十七章 和吃屎有什么区别

    “谁家孩子病了,不想在自己母亲怀里撒娇呢?周夫人既然如此心疼你的好大儿,定然也是知晓这个理的,你家好大儿如此痛苦,我也是于心不忍才如此的。”

    一番阴阳怪气,憋得周夫人哑口无言。

    她一张脸灰成了陈年的火灰,只能盼着府医尽快过来。

    胃里的陈久吃食涌到嗓子眼,周夫人又不好意思当众吐出来,只能硬生生咽下去,可不多时又被熏得要吐,再次咽下。

    如此反复,也没了跟曲清如打嘴仗的心思。

    半盏茶后,府医没等来,等来了陆母。

    陆母最先看到的便是被所有人围在中心的周夫人,正纳闷她今日怎得如此受关注,忽然便嗅到一股恶臭传过来。

    陆母变了脸色,低声问张嬷嬷:“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这个时辰收拾夜香?”

    她的声音不大,但挨得近的女客还是听到了。

    便有人好心提醒道:“是周夫人怀里那只小犬,拉了一蹿稀。”

    陆母顿在原地,不悦地看向周夫人。

    哪有赴宴还带上自家小犬的,伯爵府连一只狗都养不活了?带出来蹭食?

    江绾看到陆母,激动得泛起泪花。

    她拨开女客走过去:“母亲。”

    陆母一时没察觉到异常,柔声问道:“绾绾,出了什么事?我怎得听丫鬟说她污蔑你谋害她的狗?”

    江绾忍不住内心激荡,嘉和长公主为何这么温柔!

    前世对她挑剔得要死,经常训斥她管不好陆祈年这一房的事,也不看看陆祈年有多混账!后来陆辞寒回了府,长公主更是看她不顺眼,以至于后来毫不留情地撵出侯府,还扬言接济她和陆祈年者,便是和武阳侯府作对!

    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

    “母亲,不是我,是二房弟妹冲宾客的小犬撒气呢。这位夫人唤自家小犬,二弟妹以为是……哎,我刚刚提醒过二弟妹了,当以侯府脸面为重,怎可与一只畜生置气呢?”

    陆母嗅到一股茶味。

    这说话方式,不像她儿媳。

    她惊疑不定地打量江绾好几遍,直到张嬷嬷震惊地扯扯她袖子,朝曲清如的方向努努嘴。

    陆母这才看到曲清如,和江绾的打扮如出一辙的曲清如!

    她震惊地趔趄两步,被丫鬟们扶住:“你、你是寒哥儿家的?”

    江绾羞赧地点点头,朝陆母屈膝行礼:“媳妇见过母亲。”

    陆母揉了揉眼,直到张嬷嬷小声道:“夫人没看错,两位奶奶确实长得一样。”

    陆母想起陆辞寒昨日的提醒:母亲,儿的妻子和二弟的妻很像。

    陆母压根没太放在心上,心道能有多像呢?大抵是一样好看罢了。

    张嬷嬷帮陆母顺了一会儿气,陆母这才惊魂甫定道:“绾绾?”

    江绾见陆母盯着曲清如叫自己的名字,气得想跺脚。

    曲清如走到陆母身边,很自然地扶住她胳膊:“母亲信我便是。”

    陆母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她神色复杂地又颇为隐晦地瞥了江绾一眼。

    少顷,府医和马房管事都来了。

    周夫人迫不及待地把小犬递过去,府医没接。

    府医有点傻眼:“我只会治人,不会治狗。”

    “不都差不多吗?你莫不是想包庇你家二奶奶?验个毒总该会的吧?”周夫人气急败坏,见府医不接,只能把小犬递给了马房管事。

    马房管事倒是不嫌,接过来一番检查后,又询问了小犬的吃食。

    周夫人忙将小犬喝过的茶和吃过的那盘点心拿过来:“这里!你们快查查,下的什么毒?”

    曲清如冷笑:“若是没下毒,周夫人当如何?”

    周夫人睨了陆母一眼:“你若没下毒,我便把乖宝全身舔干净!你若下了毒,必须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

    “呕……”

    有人听到周夫人这句,又干呕了一声。

    舔这只狗,和吃屎有什么区别?

    陆母看傻子似的看了周夫人一眼,她今日出府没吃药吗?

    马房管事脸上的肉抽搐好几下,欲言又止好几次。

    陆母一看管事的神色,便明白了几分,冷静道:“众位都在场,请问这茶水和糕点可有我侯府的丫鬟更换过?”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总有亲眼盯着的,相继有人摇了头。

    陆母颔首,让府医验毒。

    府医当众验了又验:“长公主,糕点无毒,茶水也无毒。”

    “不可能!”周夫人不信。

    这时候,马房管事嘀咕道:“回禀长公主,小犬是不可喝茶的,此茶乃上好的白毫银针茶,茶香味浓,小犬喝了,轻则兴奋狂吠,重则抽搐吐泻,更甚者还会因此丢了小命。原本多喂点水便可,但小犬被摔伤了骨头,身子很虚,要多养些时日。”

    所有人听得真真切切,皆神色复杂地看向周夫人。

    茶,是她亲手喂给这只狗的。

    摔狗,也是她自己亲手所为。

    周夫人哪里肯接受这个后果,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母,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帮忙的,这人怎得不领情!

    她连连摇头:“这管事是你府上的,自然向着你说话!”

    江绾也急了,能让曲清如失势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就此放过?

    她自认公允道:“母亲,这位夫人说得对,若是不能让人信服,二弟妹便摆脱不了嫌弃。日后总会有人拿出来说事,于侯府终归是不好的。”

    她最懂陆母,前世的陆母便时常把侯府的声誉挂在嘴边。

    陆母眼底浮起怒气,隐晦地警示了江绾一眼。

    寒哥儿的媳妇怎么回事?脑子里装的水不成?不团结对外,竟一直向着外人!

    曲清如早料到周夫人不会认,扭头看向太子妃和瑾王妃等,屈膝行礼:“贵府的马夫定然都是懂这些畜生的,民妇斗胆请各位的马夫过来验上一验。”

    太子妃早就被这只狗臭得没了吃席的心情,大手一挥:“允。”

    周夫人心头生出不安。

    马夫们过来查看玩这只狗的情况,说辞都和侯府的马房管事大同小异。

    “今日宾客有楚家人,周夫人若还是不信,可要将楚家大夫请过来?”

    把楚家大夫请来验茶水和糕点有没有毒,简直大材小用,周夫人丢不起这个人。

    她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余地,想起刚刚顺嘴说的话,两眼一翻,便假装晕厥过去。

    她才不想当众将这只小犬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