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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信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此役,她败北

    陆辞寒日夜奔波,到了泽州城就马不停蹄地去府衙打探曲清如的住处,打探完便径直赶了过来。

    他一门心思想看看这个顾小禾到底是不是她,没工夫去陈世达安排的宅子里沐浴更衣。

    眼下他后悔了。

    他都能嗅到自己身上的酸馊味儿。

    他不敢这样抱她,可是他好想抱。

    还想吻她,吻到地老天荒,吻得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男子。

    更想碰她,想跟她做最亲密的事。

    但他眼下只能想想。

    曲清如醉醺醺的,歪歪扭扭地回到床榻边,倒头就睡。

    陆辞寒追过去,用刚刚洗过的手一寸寸摩挲她的脸。

    她把自己养得很好,依旧白里透红、肌肤润泽,秀眉因为他的举动而微微皱着,倘若睁开,定会嗔怒着瞪人。

    陆辞寒血气翻涌,有那么一瞬,忍不住想拥着她一起入眠。

    明明很累很困,可他却不舍得闭眼,甚至眨眼的次数都在刻意减少。

    心尖尖上的人就在眼前,很快就要和一个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定亲,他该怎么办?才能挽回骄骄的心?

    陆辞寒就这样坐在床沿,看了曲清如一宿,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演示她睁开眼后看到他的所有可能。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垂眸看到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悄悄起了身,翻墙离开。

    便是见面,他也不能拿这样狼狈的模样见她。

    毕竟那个花青临长得还行,听他们聊天时的内容,他还是个大夫。医术不是陆辞寒的强项,在花青临面前,他的医术估计可以忽略不提。

    隔壁的赫连玦长得也还可以,那双蓝眼睛很魅惑,女子看久了难免会心动。

    总之,陆辞寒觉得自己眼下的邋遢不适合让曲清如看见。

    他如今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脸,还有秋闱名次,若是因为邋遢而被那俩人比下去,他得懊恼死。

    曲清如是一个时辰后醒的,她像往常一样乖巧地睁开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罗帐顶。

    思绪茫然,像山林里的雾。

    过了会儿,雾气被风吹散,思绪变得清晰。

    她忽然看向房梁,她昨晚似乎看到陆辞寒坐在房梁上?这个念头惊得她弹坐而起,心惊肉跳地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

    然后她便倚在窗边开始冥想,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的?

    陆辞寒跳下房梁后的事情,她已经不记得,她狐疑地扯开衣襟,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被狗啃的红印,身子也没有被开拓的不适,屋子里没有任何人闯入过的痕迹,所以那是一场梦吧?

    因为要跟花青临假定亲,内心深处觉得对不起陆辞寒,所以梦到他了?

    曲清如自嘲地笑笑,打水洗漱,井水刺激在脸上时,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便都被冲散了。

    对不起个鬼,她从逃离京城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做个安安分分的大家闺秀。她如今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用每天都料理永远也料理不完的庶务。

    曲清如收拾齐整后,便去了好绣坊。

    吴氏早就差人和沈东山递了口信,所以看到曲清如回好绣坊,周娘子毫无意外,给她安排了和其他绣娘差不多的活计。

    祁五娘看到曲清如,顿时想起自己在绣艺大赛上出的糗。

    她感觉周围绣娘也总是悄悄瞟她,甚至嘲讽地笑着。

    无地自容的窘迫闹得她很快面红耳赤起来。

    好绣坊的绣娘都是最高等的绣娘,熟练掌握了各个流派的绣法,每一位绣娘都会上百种阵法。

    但祁五娘有几种很难很复杂的针法不大熟练,每次她的绣品到了需要用到那几种针法时,都是周娘子收走,亲自接着绣,今日周娘子却把她绣了一大半的作品交给了曲清如。

    祁五娘感觉这和当众被扒光了没什么区别。

    周娘子一走,她就站起身,三两步走到曲清如跟前,把她要绣的绣品抢过去:“你自己不会绣吗?只会抢别人绣了一大半的绣品?”

    曲清如凉飕飕地看过去:“你不要无理取闹。”

    祁五娘呼吸一紧,更加恼羞成怒了:“你不就是勾搭上了赫连家的小郎君,才如此目中无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这张嘴若是不想要,可以送给积善堂。”

    积善堂是泽州城里朝廷用来行善之地,会施粥施粮施冬衣。

    周围的绣娘们咀嚼出味儿来,都忍不住捂嘴窃笑。

    祁五娘气得一张脸姹紫嫣红,再次用力扯绣品。

    曲清如不慌不忙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扯坏了,不仅浪费了你此前的心血,银子也要你赔哦。”

    祁五娘手一颤,不敢再硬抢。

    此役,她败北。

    曲清如不再搭理她,专心地开始做活计。

    专心做事时,时辰总是过去得很快。

    傍晚回到家,她又下意识抬头看向房梁,再次想起昨晚那个很真实的梦,脑子里闪过一晃而过的狐疑。她下意识摩挲了下指头,隐约想起她似乎还在梦里摸了陆辞寒的脸。

    她再次摇摇头,确信那是梦。

    他虽然不是个爱打扮自己的孔雀,平日里却也是干净整齐,昨晚竟然梦到他胡渣子泛青的邋遢样。

    与此同时,陆辞寒已经琢磨好跟曲清如见面的经过,和可能会面临的各种结果。

    他盛装打扮,徒步往西市赶去。

    不过刚离开陈世达帮忙准备的宅子没多久,陈世达便行色匆匆赶了过去,听说陆辞寒离开了,他脸色大变:“世子去哪儿了?”

    循着下人所指的方向,陈世达想起陆辞寒让他帮忙查的地方。

    他二胡不说,让人牵来一匹马追过去。远远看到陆辞寒的背影,他扯着嗓子便喊道:“陆兄请留步!大事不妙!出大事了!”

    陆辞寒回头看到陈世达,驻足等候,待听完他叙述的事情,眉眼间即将再次见到曲清如的欢欣顿时消失了。

    陈世达揩着额角的汗水,起床嘘嘘道:“您得尽快回去,此事非同小可啊!”

    陆辞寒扭头看向西市,犹豫片刻后,抬眸看向陈世达:“陈兄,我有件事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