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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信 第二百二十九章 陆辞寒真的来过

    张窈被迫回来之前,找人去侯府通风报信,磨磨蹭蹭许久才听说侯府出了事。

    她担心她自己待着,万一出事,连个求助之人都没有,只能一咬牙来到陆祈年他们所在的别院。

    她的肚子如今颇大了,下个月便要临盆,走路一摇一摆的。

    唐沐瑶坐在凉亭里候着,视线远远地便黏在她的肚子上,下意识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到自己那个无缘出生的孩子,心头一痛。

    这个仇,有一个算一个。

    江家女已经被休,剩下的便是张姨娘了。

    张窈慢腾腾走到凉亭边,朝唐沐瑶点了下头,没有福礼:“唐姨娘。”

    青莲阴阳怪气道:“哟,孩子还没出生呢,便摆这么大的谱儿了?唐姨娘如今可是这个院子里的大娘子,谁见了不规规矩矩行个礼呀,就你金贵。”

    张窈身边的丫鬟张嘴就要驳斥,被张窈紧紧抓住手。

    她扶着腰,艰难地朝唐沐瑶福礼,这才道:“我刚回来,不知规矩,还请大娘子饶恕。”

    唐沐瑶看她虽然低声下气,骨头却硬邦邦的,皮笑肉不笑道:“都是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

    张窈胆颤心惊地抬眸看看她,不敢生出半分不敬。

    唐沐瑶看她如此有自知之明,也没为难她,亲自把人送去她住的小院,又像当家主母一般关切了一番,这才离开。

    回到主院,她吩咐青莲:“吩咐下去,张姨娘怀着二爷的孩子,日后必须好好伺候,鲍鱼燕窝这些营养滋补之物日日送着,若有怠慢,仔细她的皮子!”

    青莲难以置信:“大娘子,这是为何呀?您不给点颜色她瞧瞧?”

    唐沐瑶白她一眼,目光扫过屋子里的其他丫鬟,所有人都识趣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老实样。

    她不悦道:“怎么,我如今行事还要听你的了?”

    青莲吓得赶紧摇头,什么都不敢再质疑……

    陆辞寒赶回京城时,武阳侯府已经被围困了数日,所有人都哭丧着脸。

    他回府洗漱更衣后,来不及和陆母多说,便又匆匆出府去了衙门。

    陆老夫人听闻他回来的消息,赶过去时只看到个背影,顿时急得哭天抢地:“他怎得什么都不说,又走了呢?这个天杀的……”

    “母亲,他能出府是好事。”陆母连日来的焦虑,这一次彻底放松。

    陆老夫人眨着清澈的老眼,没明白她的意思。

    等陆辞寒再回府,暮色已深。

    他径直去了松鹤堂,陆母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一看到他回来便让人将一直温着的羹汤端过来让他先喝。

    “母亲放心,我不会让祖父他们用血汗打下来的荣耀毁于一旦。”说完这句,陆辞寒才不急不徐地吃羹喝汤。

    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奔波,如今找到了曲清如,弄清楚了侯府被围困的原因,他才忽然察觉到腹中饥饿。

    陆母看他瘦了一圈,心疼道:“你此去益州,如何?”

    陆辞寒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很好。”

    陆母放心地点点头:“侯府外的禁军何时才能撤走?”

    陆辞寒抬眸看向陆母:“母亲可信我?”

    陆母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陆辞寒这才道:“倘若事情进展顺利,还需半个月左右,若不大顺利,一个月两个月都有可能。”

    陆母倒吸一口气,捂着心口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兵部丢了一份重要的文书。母亲可知道明月楼请了一批异域舞姬?听说我离京后她们之中有五人被赎了身,其中一个成了兵部尚书庶子的妾室,一个进了兵部侍郎家的门。”

    陆母冷笑:“这些男子,都是一个德行,面上再仁义道德,骨子里还是……”

    瞥到陆辞寒投来的目光,陆母尴尬找补:“寒哥儿莫气,娘没有说你,你是难得身心守正的,不像你爹那么荒唐。”

    “无碍,事实如此。”

    陆母一时没明白他是在骂那些三妻四妾的男子好色,还是在夸他自个儿一心一意。

    “朝廷查到被赎身的舞姬身上,怀疑是她们偷了那份文书。她们毕竟是从明月楼出去的,所以明月楼自然也有嫌疑,如今那批舞姬都被抓了,但班头不知所踪。侯府解除嫌疑后,禁军便会撤走。”

    陆辞寒耐心解释着,陆母看他从容淡定,慌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不过陆辞寒没说的是,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这个班头怕是已经带着舆图逃出了京城,祸事很快便要降临大梵朝……

    泽州城,曲清如搬到新院子后,想起自己之前种的一盆花忘了搬过来,便跟东家要了钥匙,回了一趟原先的小院。

    小院还是原先的模样,她把窗台上的那盆即将绽放的菊花捧起,正要离开,忽然便发现窗棱角落不对劲。

    以前她隔三岔五擦拭,上面很干净,这几日落了灰,上面竟然显露出几根手指印。

    曲清如轻轻一颤,定睛看向那几根手指印,又用自己的手指来回笔画了下。

    比她的指头粗,是男子的指印。

    她猛然想起前几日的梦,她梦到陆辞寒蹲在她家房梁上,还梦到她摸了他的脸……她猛地摇摇头,仰头看向房梁。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借来一个长梯,好不容易爬到能看见房梁上面的高度。

    在她“梦里”陆辞寒坐过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印子,确确实实被人坐过。

    陆辞寒真的来过,不是梦。

    刹那间,曲清如头皮一麻,似乎有冰水从脑子里灌向四肢,手脚很快便凉透。

    从京城逃到这里,竟然还是被陆辞寒找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长梯下来的,浑浑噩噩抱着那盆菊花回到小院,犹豫着要不要立马从泽州城离开。

    可他明明找到了她,却为何不露面?

    “如娘?如娘?”外面传来叩门声,是花大娘的声音。

    曲清如心不在焉地开了门,看到满脸喜色的花大娘牵着小珍娘来串门了。

    小珍娘扬着头,笑眯眯道:“姐姐,阿婆说明日便带着没人来提亲啦,你开不开心?珍娘可太高兴了!”

    曲清如五味杂陈地扯了下嘴角。

    定亲这件事,还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