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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信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人心易变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何要给我做平妻?多谢公主抬爱,我实在配不上……唔?”

    陆辞寒的话戛然而止,似乎被人捂了嘴,曲清如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表哥,你生得如此俊朗,又三元及第,父皇都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我、我只怕你不喜我,何来的你配不上?表哥,我日思夜想,真的快要疯了,你答应好不好?我定会想法子征求你夫人的同意,不会让你为难的。”嘉宁公主嘤嘤哭泣,陆辞寒叹了一口气。

    曲清如听得脸色煞白,红唇都失去了血色,察觉到长公主的视线后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可强行挤出来的笑容却比哭都难看。

    长公主疼得心揪,拉住她的手想做点什么。

    可俩人明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假山后却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径直朝她们而来:“谁?谁在那里偷听?”

    不等长公主和曲清如找地方躲避,嘉宁公主便已经绕过假山,走到她们跟前。

    嘉宁公主看到她们,难堪地惊呼一声,往后趔趄两步:“怎么是你们?”

    曲清如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公主希望是谁?”

    嘉宁公主眼里闪过一抹羞恼,可怜巴巴地看向长公主:“姑姑,我和表哥是清白的,他、他没有跟我私相授受,我、我们只是在谈心。”

    长公主气得眼底冒火:“公主金枝玉叶之人,宫里规矩一向森严,难道没人教过公主不该与男子独处吗?更何况还是个有妇之夫?这件事若是被别人看到,公主的名声便毁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陆辞寒的名声就毁了!

    明明是你嘉宁公主在勾搭她儿子这个有妇之夫,到头来她还得表现得为公主着想,这股窝囊气,她受得冤!

    嘉宁公主哭唧唧道:“姑姑,我是真心爱慕表哥。表哥他、他对我也是有情意的,只是……”她说着看向曲清如,犹犹豫豫道,“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长公主可不惯着她:“不当说那就别说!”

    嘉宁公主脸上一阵臊热:“可我必须说,不然你们会误会表哥的。”

    曲清如冷笑:“公主太操心我家夫君了,公主对其他官眷的夫君也如此关心吗?”

    嘉宁公主忽略她的冷嘲热讽,鄙夷地瞥她一眼,可怜兮兮地看向长公主:“表哥说他夫人管得严、善妒,所以即便对我有情意,也不敢向您提这件事。他觉得他已经有了妻子,让我做平妻未免太委屈了我,可是我不嫌委屈的,姑姑,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她说着就朝长公主屈膝,俨然要跪下去。

    长公主吓得不轻,紧紧拽住她胳膊不肯让她跪。

    嘉宁公主是真正的皇家血脉,她若跪下去,这件事便再也没有了转圜余地!

    曲清如也知道这件事的利害,极其不情愿地帮忙扶住了嘉宁公主。

    嘉宁公主跪不下去,自然也不再强行跪:“姑姑,求求您了,您就成全我和表哥吧。”

    一番话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活像一对苦命鸳鸯被人强行拆开。

    曲清如自嘲地笑笑,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略显多余:“陆辞寒,你在那里装什么糊涂?你过来说一声便是,只要你说你想娶她做平妻,我和母亲自然毫无异议。”

    “骄骄!”长公主知道曲清如生气,但是实在不愿意就这样答应了嘉宁公主。

    武阳侯府好不容易重新开始荣耀,若是再娶个嘉宁公主做平妻,日后定会鸡飞狗跳。嘉宁公主有多骄纵,她这个长公主比谁都清楚,毕竟她在嘉宁这里吃过许多次闷亏。

    嘉宁公主听了曲清如的话,破涕为笑:“你说的当真?”

    曲清如:“当真,你让陆辞寒当着我的面,看着我的眼,亲口跟我说他想娶你做平妻。只要他说一句,我便是自请下堂又如何?我一个乡野长大的村女,何德何能和公主平起平坐?”

    嘉宁公主喜出望外,她不傻,听得出曲清如这番话是气话。

    可是只要这话说出口了,便由不得她收回。

    嘉宁公主转身就想把陆辞寒拽过来,趁着他醉酒之际,把这件事彻底定下来。

    可她跑到陆辞寒跟前一看,他已经抱着柱子沉沉睡去,怎么喊都喊不醒。

    这时长公主也踉踉跄跄地被曲清如扶着走过来,看到陆辞寒被酒气熏红了脸,气得抬手就照他脑袋打。只是还没打到他头上,嘉宁公主便赶忙侧身将那一巴掌挡了下来。

    长公主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嘉宁公主的后背上。

    换做以往,长公主和曲清如定然会道歉,这会儿却都死死瞪着嘉宁公主,一声不吭。

    嘉宁公主不觉得自己有错,当初看到陆辞寒后,不对,是看完他又去看望过瑾王后,陆辞寒便在她心底扎了根。这么好看这么才高八斗的男子,配一个村女实在是可惜,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应该配她这种世间最矜贵的公主!

    她这段时日每次出宫都会去看望瑾王,瑾王便是如此细细解说、慢慢诱哄,以至于陆辞寒已经深深镌刻在她心上。

    长公主见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浑浊的眼泪在眼底直打转。

    陆家的风水一定很不好,要不然她如此有才华的儿子为何会有此一劫?

    曲清如看长公主脸色发黑,担心她的痛症再次发作,铁青着脸朝嘉宁公主道:“此事等你的表哥酒醒后,让他亲口跟我们说。母亲身子不适,我这就带他回府就医。”

    嘉宁公主状似关心地将她们送出去,直到俩人的背影从眼帘消失,她才开心地摇摇头晃晃脑。还是她的小王叔聪明,这个法子真真是极好!她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另一头,曲清如扶着长公主上了马车后,长公主死死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骄骄,答应我,不许意气用事。你万万不可当真把正妻之位让出来,你即便对寒哥儿失望透顶,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曲清如挣脱开她的手,脸色没有任何波澜:“母亲不必操心这些事,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吧。”

    缘分一事,她向来不强求,人心易变,她早就悟透了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