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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互换后,将军跪着追我千万里 第八十六章 霍阎王要死了!

    咚地一声。

    车鸿罗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小米彻底吓住了。

    不是装的。

    “半年前,矿山突发震动,老朽带兵前去查看,原是北洛贼子犯我疆界,意图抢占我西周铁矿。

    老朽本欲与他们决一死战,却不料他们的队伍中,齐齐出现了一排全副武装的骑兵!

    他们称其为铁浮屠。”

    车鸿罗至今提起,都面露惊恐惧怕之色。

    “为首的校尉威胁于老朽,若老朽不配合,就让铁浮屠下山,踏平庆州。”

    小米傻呵呵地插了一句:“咱们有战神霍将军,才不怕那些北洛狗!”

    车鸿罗面色惨然,喟叹一声。

    “老朽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可那校尉却有恃无恐。

    他让我想想,是霍辞来的快,还是他们屠城快?”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庆州知州是老朽多年的好友,他们竟让老朽用、用他的人头,做投名状。

    好友知道后,自刎在老朽面前,将头递在老朽手里才倒地而亡。”

    车鸿罗哽住喉咙。

    “老朽假意投诚,苟延残喘,虚报产量,就等着圣上察觉不对,派人来查。

    可是,北洛贼子把山上的矿夫不当人使唤,夜以继日地让他们工作。

    如今已死伤大半。

    他们每三日下山跟老朽拿补给时,就要老朽凑齐三个精壮汉子,随他们上山。

    这半年时间里,大牢里的死囚犯都送完了。

    他们说,再凑不齐人,就要下山来抢,所以老朽这才——”

    “这才看我这个叫花子,无亲无故,把我送上去送死是吧?”

    车鸿罗继续磕头:“求壮士救救万千庆州百姓吧!”

    小米神色复杂地看着年迈的车鸿罗,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去死。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江星烟搓着下巴,难以理解:“你就这样答应他了?他可是要你的命哎?”

    “可我这条命,本就是为了西周的百姓。”

    “那你一个人能撑多久?再有人死了呢?去抓谁啊?”

    “这——”

    江星烟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老糊涂了,你也跟着胡闹,一封密信就能解决的事,非要钻牛角尖。”

    小米捂着头辩驳:“他说,朝中有北洛细作,一旦将军你离开京城,就会前来屠城。”

    江星烟更奇怪了:“那咱们这次行动,包括二皇子的急报,可是圣上当朝宣布的,怎么没见有人通风报信?”

    辛追和小米的脑袋加在一起绞尽脑汁地想着。

    “那是因为,这本就是一个局。”

    萧枕淮推门而入,手里拿着萧傲的密信。

    江星烟眯起眼睛看着他:“二殿下偷听我等说话?”

    萧枕淮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想来看看将军醒了没,凑巧罢了。”

    江星烟不愿过多纠缠,只问他手里的密信:“这是怎么一回事?”

    “临行前,父皇就让我多留意庆州的动向,言明他们上报的铁矿石数量有异。

    父皇说,在我提出巡查边关时,就有几个大臣面色巨变、眼珠乱转。

    下朝后,他们就暗中往庆州传递消息,全被三弟抓住。

    于是,我传往都城的急报,既是汇报情况,也是引蛇出洞的饵。

    以三弟的能力,不会有探子能在他手下逃脱的。”

    江星烟陷入了头脑风暴。

    你们朝堂上的人,都是这么玩心眼子的吗?

    这环环相扣的陷阱,够她想一辈子了。

    不过也好,没了探子大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昨晚至今,可否有山上的探子,前来探听虚实?”

    江星烟刚问出口,素墨就提溜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江星烟冷眼瞧着他们。

    来自霍阎王的压迫感,让北洛细作浑身冷汗、跪地求饶。

    “霍将军饶命啊,我们只是最底层的小喽啰。”

    “他们都不愿意来,这才硬逼着我们来的。”

    “我们刚一上城墙,就被抓住了,什么都没做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江星烟脑仁疼。

    “闭嘴!”

    两人鹌鹑一样一缩脖。

    “你们的任务?”

    “进城打听霍将军住在哪儿,还、还有——”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江星烟一瞪眼,这人瞬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如果霍将军没死,我们就连夜撤退回北洛。要是……”

    “要是我霍辞死了呢?”

    不明真相的都没觉得什么。

    辛追和萧枕淮嘴角抽了抽,分得真清楚啊,一点隐患都不给自己留呢。

    “……那就要即刻通知拓跋将军,恐怕要全面进攻西周。”

    江星烟皱起眉头,霍辞真有这么大威慑力?

    萧枕淮摆摆手,素墨就将两人又压了下去。

    “孤昨晚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皇,让他以此为借口,抢占先机,向北洛发难。

    最好能将境内的所有北洛商队全部扣下,让北洛陷入被动。”

    江星烟惊讶地看着萧枕淮。

    这人心思如此缜密周全,关键时刻还这么冷静,真是当皇上的好料子啊!

    比那个箫重华可好太多了。

    辛追眼神闪躲地往后稍了稍。

    他也给将军去了一封飞鸽传书。

    只不过,问的事情是关于阿星的。

    她看着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体却一点毛病没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萧枕淮对霍辞躯壳下的这个灵魂,越发地好奇。

    昨晚他请了大夫,把「霍辞」全身上下,好好检查了一遍。

    连个油皮都没蹭破。

    可辛追明明说,看到一个铁浮屠举起狼牙棒,结结实实地砸在霍辞身上。

    霍辞的命兹事体大,辛追不会说谎。

    再加上大夫也十分奇怪:“将军的脉象平稳,可神魂却浅淡虚无,似乎两相分离一般。”

    萧枕淮想了一夜。

    唯一的解释就是,魂魄受的伤,会反噬到自己的躯壳上。

    那远在京城的霍将军夫人,是否危在旦夕了呢?

    江星烟不知道面前的两人各怀鬼胎。

    她回想着昨天郁结于心的游丝。

    “铁浮屠,这真的没有缺点吗?”

    “将军,你说什么?”

    “辛追,你快把昨日前来救我时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说来!”

    辛追看到江星烟面色十分严肃,自然不敢怠慢。

    一些当时未曾注意的细节都想了起来:“那些战马倒地的姿势非常奇怪,四蹄蜷缩着,似乎断了腿。”

    江星烟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可就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她烦躁地啃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尖。

    萧枕淮蹙了蹙眉头:这么咬,不疼吗?

    这时素墨从外面拿来一条大红猩猩毡,往萧枕淮肩上罩。

    萧枕淮无奈地推拒:“这件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还是穿那件银鼠的吧。”

    “二殿下,银鼠的那件弄脏了——”

    “打住!”

    江星烟陡然轻喝一声,吓得素墨手一抖,差点把斗篷扔了。

    “你放才说什么!”

    “银鼠的那件弄脏了……”

    “不是你,是你!”

    江星烟急得都忘记了尊卑礼数。

    被指到的萧枕淮也吓了一跳,急忙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越着急越想不起来,只能呆呆地望着江星烟。

    “我说——”

    江星烟直跺脚。

    还是辛追脑子转得快:“二殿下说这件太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要换——”

    “就是这句!”

    江星烟眼睛亮了起来。

    她想起骑着铁浮屠的战马往外奔逃时,它也是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把她甩飞出去,自己也没再能爬起来。

    关键就在这里!

    “太重了!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战马,都太重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听到江星烟说这么一句,陡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辛追狂喜,倏地站了起来:“将军,你是说铁浮屠并非战无不胜?!”

    江星烟点点头:“看着可怕,可是机动性不强,消耗巨大。

    才追了多久,就损失了那么多匹战马。

    这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要耗费多少?”

    辛追激动地走来走去:“对啊,将军说得对啊。”

    他猛地止住脚步:“不对啊,将军。

    既然铁浮屠的缺点这么明显,他们就该藏着掖着,不让我们发现,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才是。

    怎么会提前让我们和他们作战,猜到他们的弱点呢?”

    萧枕淮接过了话头:“这恐怕是因为上面的命令,本就不是用铁浮屠作战,主要是起一个威慑的作用。”

    江星烟只觉和聪明人打交道十分舒服。

    “不错。

    既然拓拔鸿雪以我为一生之敌,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可是他不懂人心。

    要知道,我的身价可是十座城。

    当时我独身一人,十几个铁浮屠赶来追击。

    力量这么悬殊,无论是谁,都会想要搏一搏。

    只是没想到,我会逃出生天。

    所以,他们才如此着急地连夜派人来探查,我到底死了没有。

    我想,现在山上的北洛贼子,一定乱了套了吧!”

    萧枕淮抿嘴一笑:“霍将军要给他们加把火吗?”

    江星烟一挑眉:“当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呢。

    来人,传出话去,就说我霍辞重伤不治,快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