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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二爷家的小姑娘说要平安 第207章 没关系,二丫给你暖暖

    第207章 没关系,二丫给你暖暖玉烟陪着丫头的时候,二月红也没闲着。

    他要亲手给他的丫头准备好葬礼。

    顺便……准备好自己的。

    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执着毛笔。

    这是他第一次教二丫写字的地方,也是他最后一次给二丫写信的地方。

    二丫:

    见字如晤,崭信舒颜。

    吾每对思愧,初为其父,为之不美者犹求汝见谅。悲谢予不忍之母,故留此封书,与母殉葬。余始教汝识字之所遗汝后书,亦可谓之有始有终。

    吾实不知所为,而骄尔于心。然每以欢闹遣汝去,望汝尝有天地将翔,汝可怪父也?

    伤先人之丧己也,自其居地府也,予与汝母为邻行,黄泉而无孤也。吾不在矣,当忆视己,欲有所为,勿屈已。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修竹万竿资阒寂,古书千卷要穷通。

    幸各自安事,足告吾怀。春寒料峭,善自珍重。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纸短情长,不尽依依。

    二月红。

    放下毛笔,二月红很认真地叠好放入信封中。

    用火漆给信件封上口,二月红将信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丫头彻底闭上眼的那一天,玉烟还去买了丫头说怀着玉烟经常吃的酸梅。

    娘已经好久吃不下什么东西了,难得有胃口。

    玉烟兴冲冲地推开门,“娘,我回来了!”

    屋内没有人应她。

    二月红躺在为了方便照顾丫头而搬到床边的躺椅上。

    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手紧紧拉着丫头的手。

    脸上挂着笑。

    “爹?我把娘要吃的酸梅买回来了。”

    玉烟像是往常一样,迈进房,转身关好门。

    娘身体不好,不能受凉风。

    将酸梅拿到床边的高凳上。

    玉烟又从衣柜里面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二月红身上。

    “爹,春日里还是有些冷的,小憩也得盖上毯子。”

    玉烟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二月红已经冰了的尸体,也只是笑了笑。

    “看,我就说冷吧。”

    说完,玉烟将二月红还空着的一只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脸边。

    “没关系,二丫给你暖暖。”

    玉烟跪坐在二月红椅子边上,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面对着丫头。

    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

    “娘,我想吃蟹黄面了。”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抓螃蟹好不好?”

    “没关系,娘就在旁边看着,我和爹去抓。”

    “爹……”

    “娘……”

    玉烟就这么枕着二月红的膝盖睡了一晚上。

    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过,没入发鬓,滴落到二月红穿着的长袍上。

    玉烟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二月红和丫头已经驾鹤西去了?

    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第二日,是一个晴天。

    但阳光并不算暖,甚至照在玉烟身上的时候,让她遍体生寒。

    因为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玉烟的全身都是麻的酸的。

    床头放着的酸梅还和开始一样没有丝毫分别。

    玉烟用脸蹭了蹭二月红的手心,好冷啊。

    比她在雪山上走一步磕一个头还要冷。

    比她在从张家古楼出来的那片湖还要冷。

    玉烟没有起身,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双眼空洞地看着丫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呼的一下推开了。

    齐铁嘴快步走进了房内。

    外边还站着张起灵和黑瞎子。

    两人在外面只是遥遥一望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玉烟身上不断弥漫出来的绝望和悲伤铺满了整个房间。

    齐铁嘴心里又是悲伤又是心疼,想把玉烟拉开,可是拉不动。

    看着玉烟毫无生气的样子,齐铁嘴最后还是狠下了心,一巴掌打在了玉烟脸上。

    “二丫!你给我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二爷和夫人见了你这副样子该多伤心?”

    门外的张起灵和黑瞎子看着齐铁嘴一巴掌下去,忍住想拦着的欲望。

    必须有人来把玉烟叫醒。

    玉烟机械地转头,空洞麻木的眼神盯着齐铁嘴。

    “八伯伯,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看着你们不断死去吗?”

    齐铁嘴蹲下身,摸着玉烟刚刚被打的地方。

    “不是的,你活着的意义是代替我们继续享受世界。”

    他知道,玉烟和他们的感情深。

    让玉烟亲眼,甚至是亲手主持他们的葬礼对于玉烟来说确实是一种残忍。

    但是。

    “去书房看看吧,二爷给你留了东西。”

    齐铁嘴扶着玉烟站了起来。

    第一下没站稳,玉烟差点又跌坐回去。

    还好张起灵和黑瞎子动作快,冲过去扶住了玉烟。

    不然齐铁嘴这把老骨头也得被带着一起摔了。

    玉烟推开两人搀着的手,扶着墙一步一瘸地冲着书房走去。

    看着玉烟的背影,齐铁嘴回头又看了看二月红和丫头紧握着的手。

    摇了摇头。

    二爷这一生也算是圆满无憾了。

    玉烟推开书房的门,恍惚间,眼前浮现出了二月红坐在书桌前练字的景象。

    见到他抬头,冲着玉烟淡淡地点了点头,“来了。”

    玉烟连脚下的步子都迈得极轻,生怕扰了这幻觉。

    但是走到书桌前之后,幻觉还是散了。

    伸手摩挲着书桌,从毛笔到墨台,从镇纸到印章。

    玉烟绕到书桌后坐了下来,她知道爹收东西喜欢往书桌自带的抽屉里放的。

    因为这样拿取的时候方便。

    拉开抽屉,里面满是玉烟练的字。

    在那厚厚一叠宣纸上面,放着一封信。

    因为信拆开了火漆就被破坏了。

    玉烟不想破坏火漆,只能拿着小铲子一点一点将火漆整个刮下来。

    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玉烟终于展开了信。

    字字句句不提爱,却行里行间全是爱。

    越看,玉烟的眼泪就掉的越凶。

    若是刚刚,她还能自欺欺人,爹娘只是睡着了。

    可现在连遗书都看到了,她再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连忙将自己的泪擦掉,要是滴在信上怎么办?

    这是爹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

    仔细收好了信,玉烟滴了一滴红蜡在信封处。

    然后将刚刚刮下来的完好无缺的火漆盖在上面。

    就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但是玉烟知道。

    二零零一年春,她失去了她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