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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策:一品仵作冠京华 第156章 借了一个人,八人之名

    得了琴鹤九的承诺,琴卓终于放下心来。

    “七宝玲珑匣在我住所,长英巷往里走,门口种了棵槐树的就是,我把它和这些年积攒的宝物一起埋在了地窖存酒的那口缸底。”

    “对方既然打定主意灭我口,肯定会去我家里,山主要想取东西,动作最好快些。”

    琴鹤九对桑桐道,“我先去安排。

    桑桐点头。

    剩下的就是她和琴卓的事了,琴鹤九离开了密室,两人四目相对,桑桐问道:“梅岑山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多,那人行事谨慎,每次见我都是夜里,黑袍裹身而来,戴着面具,说话刻意改变了声音,又隔着帘帐,十分神秘,他不会告知我目的,只问我要了一个人。”

    “什么人?”

    桑桐追问。

    琴卓望着她,沉道:“我手里的,自然是擅长乔装改扮,收集情报的线人……我查过,那个人后来被他派去了崇州。”

    “人在哪儿?”

    桑桐问完,琴卓轻嘲道:“说是被他派去做其他事了,但我估摸着大概率死了。”

    “你知道长兴赌坊吗?”

    她话题跳转的很快,琴卓足足愣了两息才想起来,“你也查到长兴赌坊了?难怪当时西夏人直接逃遁,不惜引爆地下密道。”

    “西夏人?”

    桑桐蹙眉,琴卓面露意外之色,“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找到赌坊去的,他们藏得深,若非我常年做情报这行,未必能从端倪处查到他们的身份。”

    桑桐没回答他的问题。

    这就都连上了。

    长兴赌坊的沈唤参与梅岑山刺杀,他们循着尸身留下的线索追到赌坊后,发现整个赌坊都有问题,奈何打草惊蛇,对方不惜断尾求生,以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进行了还击,泾州城伤亡惨重。

    当时他们只道这些人来历不凡。

    却没想到居然是西夏的。

    九年前,文庙大火后重建,地下密道借势而生,他们那么早就开始了在泾州的经营,所图甚大,而兄长此去崇州平叛,崇州因靠近与西夏的交界处,两地人员来往紧密,所谓叛乱,实则就是受到了西夏的煽动。

    玄甲军要驻守北境。

    能调去平叛的兵力有限,如此一来,要想压下叛乱,势必要与地方守军联合,一个会崇州口音,擅长乔装改扮的探子,局势混乱中潜入大军绝非难事。

    只要他在紧要关头故意露出些破绽。

    再装腔作势掩饰一番。

    这场来得蹊跷的‘叛乱’便会成为最大的疑点,凡涉外邦无小事,以兄长的脾性,定然要追查到底。

    因此脱离军中,被人一路引到了长兴赌坊。

    他意外发现史信,又被赌坊里的西夏人惦记上,之后的一切在顺水推舟之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你还知道什么?”

    桑桐审视着他,琴卓垂眸想了会,“梅岑山刺杀有突厥人,其他的……”

    他摇了摇头。

    毕竟梅岑山刺杀和那人有关系,如果他追查下去露了痕迹,反而对他有害无利,起码在他被稷妄山的人抓住之前,那人对他还是不错的,没必要为这些事闹翻。

    “还有个问题。”

    桑桐直接问道:“你怎么确定此人必在这八个人中。”

    “因为人是我选的。”

    琴卓自嘲的笑了下,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登时疼的龇牙咧嘴,好一会才忍住:“我要选人倚仗,自然要确定他有本事庇护我,我拿他们的把柄去试探,虽然都失败了,但没过多久,那人亲自找了过来。”

    “他从不承认他和那些人有关,只说不忍我明珠暗投。”

    琴卓说到这儿又想笑,硬生生憋了回去,“做这行的,藏匿是基本功,我那段时间草木皆兵,更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行踪,唯一一次现身就是试探他们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被盯上了。”

    “他耐心好,好到等我第一次被稷妄山的人追踪到,中途派人救我,还颇费心思的制造成巧合,而后拉拢……他太高估自己,也低估了我,我当时的确病急乱投医,见他高深莫测,身边又有一众高手听命,便装作被骗陪他演了下去。”

    “我敢保证,他就在这八人中。”

    桑桐灵光一闪,拾起了先前被迫中断的话题,“你在此人身上,有否闻到过一种奇异的香味。”

    “什么香味算奇异?”

    琴卓疑惑的问,从头到尾,桑桐没亲自闻到过,只听他们说,也没办法描述这个味道,琴卓迟疑道:“仔细想想,的确有几次闻到过一种极浅的味道,香气很淡,不像花果香,也不像常见的熏香……”

    “说不上来。”

    “你要不提,我根本想不起来。”

    桑桐只能作罢,“那八个人是谁?”

    “不用写给你,直接口述?”

    琴卓扫了眼四周,没有笔墨纸砚的痕迹,他不由悻然,桑桐道:“你说吧,我记得住。”

    “好。”

    本也是利益交换,琴卓自然不会替她操心太多,一股脑将八人的名字全部说出来,默默的盯着她。

    桑桐闭眼消化了会。

    再睁眼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琴卓在后面追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随便你。”

    桑桐头也不回的迈上台阶,“离开前把你说的话写份口供给我,签字画押,我会让他们来取的。”

    “还要写供状。”

    琴卓甚是不满,眼看着人走远,扯着嗓子喊道:“这又不是衙门审案,你要供状干什么?和他对峙啊!”

    “喂!”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幽长的甬道浸在黑暗中,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琴卓跪坐在石床上,屁股缓缓贴到脚后跟,刚一动作,铁链就随着叮当作响。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被拴着呢!

    “来个人给我把链子解开啊,喂,听得到吗?”

    话音回荡,旷远悠长,琴卓折腾两下发现没人理他,索性抱着链子继续躺下睡觉,琴鹤九承诺要放他走,稷妄山山主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既无性命之忧,他不妨养精蓄锐,想想出去后要怎么办。

    这泾州城……他是待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