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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大司马 第14章 锦帆贼

    从并州返回河东,梁广等人只待了一天的时间便再度出发。

    梁广用着一天的时间给裴家的裴潜写了一封书信。

    虽然梁广清楚,裴潜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但他能够做出之前救出自己的决定,那就说明他显然比起很多大人还要聪明的多。

    书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梁广想要借助裴家的权势。

    毕竟前往益州和盐商的合作与和之前苏双的合作不同。

    相比起各地马贩的单打独斗,几乎大部分的盐商都和徐州的糜家有关。

    而相比起苏双,糜家既是富户也与许多士族和官员颇有交情。

    而梁母之所以能够成为糜家生意之中的一环,最主要的还是糜家想要均摊风险,将部分的利益让了出去。

    而梁母也恰好碰上了这个机会,成为了糜家贩盐生意之中的一程运送者。

    至于杀一个梁卞来断了对方其他后路的手法,面对糜家那自然是想也别想了。

    所以,面对糜家梁广才得先修书一封前往裴家,扯一扯裴家的虎皮,这是面对糜家这等巨富的商贾之家最有效的办法。

    而且梁广也并不在意裴家会如何回复。

    他本来的目的也是只会裴潜一声,作为一个年仅五岁就能做出救出自己的决定,将未来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孩童,就算不是智多近妖也称得上是少年天才了,梁广相信他能够做出最能够配合自己的举动。

    梁广他们一行前往益州之路本就是借道于雍州。

    虽然雍州此刻已经改雍州为凉州,但更多的人还是习惯称此地为雍州之地。

    想那雍州之地,虽然也是民风相对彪悍但左右一路无事,此处也不多表。

    只是梁广一行行入武都郡内便开始行船前往益州。

    水路之上行了几日,梁广等人终于到了益州境内。

    此刻的益州还并非之后的风云汇聚之地,也并非是西汉鲁恭王刘馀之后裔的刘焉。

    此时的益州太守乃是雍陟,至于历史上对其的记载也不过。

    汉灵帝熹平五年(176),益州郡治今云南晋宁诸夷叛,执太守雍陟。东汉遣御史中丞朱龟讨伐,未能取胜。时朝议以为“蛮夷喜叛,劳师远征,不如弃之”。太尉掾李颙建议发板楯蛮镇压,遂拜颙为益州郡守,与刺史庞芝发板楯蛮平叛,遂破平之,并救回雍陟。李颙死后,夷人复叛,太守景毅平定之。

    作为一个被夷人活捉了的东汉太守,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不过只是一介庸才。

    但若是庸才又岂能担任太守之位,之所以雍陟其人会被夷人活捉,甚至最后要联合盾板蛮将其救出,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益州内部的情况。

    毕竟,自开国以来,益州之地就只是脆弱的维持着平衡,汉夷杂居的民族矛盾,中央和地方角力造成的官僚冲突,都是益州首当其冲面对的问题。

    毕竟,对于有着足够割据之利的巴蜀,中央从未真正的放心过。

    而且益州之地,地方豪强,夷族蛮族,哪个不是实打实又有足够力量和势力的麻烦。

    所以身为益州太守,雍陟不但绝非庸才,甚至还有足够的本事方才能够让益州之地至少在此刻短暂的保持着安定。

    不过这些种种的一切与现在的梁广来说关系不大,而且他此行也并非是为了和地方的蛮夷以及豪族相交。

    再加上梁广他们一路所携之东西并不算多,值钱的物件更少,一路之上走得低调安分些,总归是相安无事。

    为了平稳,渡船一路行驶甚缓,唯独到了巴郡境内,渡船瞬间加快了速度,不止如此,天色刚暗,渡船的船主便让人熄了烛火,行驶在河道之中。

    船身摇摇晃晃,让梁广难免感觉有些不适。

    他毕竟是北人,不久居于船上,此次又在船上耽搁良久,此刻难免有些不适,越发的怀念起了踏足在陆地之上的感觉。

    梁广靠在船边,感受着江上的江风微微轻拂于面,虽然天色暗沉,但心头总归是舒缓了些。

    梁广就这般看着平静的江面,正要回忆起这几日之事却突然看着眼前燃起亮光烛火。

    数条轻舟朝着渡船驶来,轻舟速度极快,在其船尾还绑着颜色艳丽的锦绣绸缎,轻舟之上的人亦皆是华服。

    阵阵铜铃之声打破了宁静的水面,正当前的轻舟之上一个年轻人快步走出。

    少年面如金子,目若冷电,棱角分明身材壮健,虽还未完全成人,但却已经有几分狠厉之色,其人穿着一身上好的艳丽蜀锦,背负鸟羽,腰悬铜铃。

    “尔等从我门前经过,不但不与我知会,反而想要悄然遁走,莫不是不将我放在眼中乎。”

    少年手中之刀指向渡船,大声说道。

    声如钟磬,响彻夜色。

    渡船之上众人纷纷出了船舱。

    那船主更是面色惨白,口中不停喃喃自语:“怎的就将这恶贼招惹了来。”

    梁广一旁,多次行走于巴郡的商人也不由口中喃喃说道:“锦帆贼!竟是他们,此次危哉!”

    说罢,其人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而梁广则是看向那站在小船之上的青年,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只觉得阵阵凉意从后背蔓延到了手臂和指尖之上,不过与此同时,却又带着几分兴奋。

    毕竟,这是吕蒙口中“天下未定,斗将如宁难得,宜容忍之。”的斗将,也是陈寿记载之中,宁虽粗猛好杀,然开爽有计略,轻财敬士,能厚养健儿,健儿亦乐为用命的吴国将领。

    这般在演义之中占据了大篇幅的人物,便是梁广并不熟知历史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虽被称为斗将,但若是东吴足够重用甘宁,以甘宁的手段和本事,又岂是一个斗将便足够概括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事,甘宁其人虽是大家子弟,但却门第之见并非坚不可摧,更何况,其人作为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虽在巴郡作恶多年亦让当地官员奈何不得,但骨子里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之辈。

    要不然也不会在未来官运一路亨通的情况之下,受刘阖撺掇,与沈弥、娄发等人起兵反叛刘璋,最后落败,落得只得前往荆州依附刘表的下场。

    而也正是因为其骨子里的性格,让其在观察出刘表不习军事之后,又果断前往江东,投奔孙权而去。

    “足下,这是我们该给的银钱,还请足下让我们过去便是。”

    船头之上,一名伙计拿着一袋铜钱走向甘宁,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些许铜钱谁看得重,让一个小伙计来见我,莫不是看不起我甘宁?”

    甘宁一边说着,甩出绳索攀附上船,一刀将那袋子斩破,铜钱滚落一地,接着又是一刀,鲜血飞溅,那伙计被斩断了头颅。

    “杀人了!”

    船舱之上传来大喊,慌乱一片。

    梁广只觉得身后有人用力拉了一把自己,梁广回头,眼见楚宴拉着自己迅速后撤。

    宁轻侠杀人,藏舍亡命,闻於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