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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 第181章 害怕吗?

    陆行知声音低沉暗哑,裹挟着寒意,听不出什么意味。

    黑色发丝粘在指腹上,随着微风在跳跃。

    而长度和颜色,也正好和虞烟的相当。

    他挂掉电话,等着人来的时候,把头发装好,进了卧室。

    虞烟曾经用过的浴室里,洗漱用品随处可见。

    陆行知拿起杯子里的牙刷,和头发放在了一起。

    听见门铃声,才走过去,把东西递给来人。

    同时,又嘱咐了一句,“我要最快的结果。”

    他又待了一阵,才拿起挂在沙发边上的西服,穿上后去了医院。

    桑敏腿上还打着石膏,依旧不能走动。

    陆行知到的时候,只有她和护工在病房。

    护工站在病床边,看着小桌上摆放的汤,一脸为难。

    桑敏就坐着,也不拿勺子,默默僵持。

    陆行知只需要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护工见他进来,像是看到救星,识趣地主动往外走,关上了门。

    而桑敏,还是撅着嘴巴,有些委屈地叫他,“行知哥哥。”

    陆行知坐到她身边,平静地问,“怎么不喝汤?”

    桑敏娇嗔地瞪了一眼,才小声回答,“怕长胖。”

    她低着头,偷偷抬眼,瞟过陆行知的神色。

    然后伸手,去扯男人的衬衫袖口,解释道,“现在天天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今天好不容易照了个镜子,发现自己脸都变圆了……”

    像是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到,陆行知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桑敏鼓起勇气,大着胆子,顺势挽上男人的手臂。

    过了一阵,才不舍地放开。

    她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喝汤。

    而陆行知只是默默地看着,没再说话。

    等桑敏把汤喝完,接过男人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看着陆行知,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行知哥哥,你最近,见过我姐姐吗?”

    陆行知原本脸色还算平静,听见那两个字之后,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但很快,他便掩藏起来。

    然后摇了摇头,眉眼间带着不解,问桑敏,“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桑敏眼神无辜,抿着唇思考几秒。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没有姐姐的消息了,后来听说,她妈妈去世,她好像又出了国,好可惜,走之前都不跟我说,想见见面都不行了……”

    话里话外充满着遗憾,倒像是真的关心一样。

    这次,陆行知没给任何反应。

    只是神色自若地起身,作势要替桑敏收拾小桌上的餐具。

    刚好陈舒华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这副场景,慌忙上前阻止。

    她朝后扫了一眼护工,示意赶紧过来。

    又对着陆行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快放下,这些事,怎么好麻烦你来做呢?”

    陈舒华看向桑敏,语气带了些严厉,像是斥责,“你这孩子也是,自己懒就算了,居然还使唤起行知来了!”

    桑敏皱着眉头,娇嗔道,“妈。”

    说话间,护工已经快速收走小桌子和餐具,主动退下。

    陆行知没再停留,过了几分钟,从病房离开。

    门还没完全关上,就听见桑敏对着陈舒华问,“妈妈,你最近见过姐姐吗?”

    陆行知心里冷笑,听见陈舒华不屑地回答,“你就是太单纯了,成天姐姐来姐姐去的,人家过得不知道多好,有你什么事?”

    这一唱一和,目的实在太过明显。

    陆行知听完,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从医院去陆氏的路上,他接了个电话。

    检测机构那边说,比对结果已经出来。

    和提供的样本,显示一模一样。

    陆行知仰靠在椅背,闭着眼,漠然地扯了扯嘴角。

    这天晚上,或许是因为换了床,虞烟有些不习惯,很晚都没能睡着。

    位置在郊区,附近都是平房,距离不算太远。

    窗户隔音不好,总是能听到,外面吹风的动静。

    虞烟尝试着入睡,但不管怎么努力,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掀开被子起身,放轻脚步,想要走到厨房倒杯水喝。

    经过客厅,瞧见沙发边缘,露出男人精壮的小腿,斜斜地搭在上面。

    客厅放着的布艺沙发,只能容纳两人坐下。

    如今,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男人,曲着腿,窝在里面。

    原本狭小的空间,此刻更显局促。

    光是这样看着,仿佛都能想象,他睡得有多不舒服。

    更让虞烟心有不舍的是,男人穿着白色T恤,露出右边肩膀。

    上面被大片纱布包起来的伤口,浮现出清晰的血迹。

    虞烟站在沙发背后,俯下身,给男人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但由于职业习惯,男人猛然惊醒,睁开了眼。

    这样的动静,倒是把虞烟吓了一跳。

    男人坐起身,看见眼前害怕的脸,才意识到不对。

    随后温柔地对着虞烟解释,“不好意思,我这是条件反射,吓到你了吗?”

    虞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男人肩膀上的伤口。

    然后抬眼,环视屋子,想要找出些什么。

    “你这里有酒精和纱布吗?”

    男人坐在沙发上,思索几秒,回答,“应该有,在玄关的柜子里,我去拿。”

    刚要起身,就被虞烟快一步抢先,找到后拿着走过来。

    她坐到靠近的单人沙发,把酒精放到茶几上,看了下时间。

    “没过期,还能用。”

    虞烟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你能不能,把肩膀侧过来,我给你重新包一下。”

    男人没拒绝,听话地转过身。

    他看着专心给自己处理伤口的虞烟,不由得有些入神。

    可顺着肩膀往下,撩开的衣服背后,有许多道大小不一的伤疤。

    虞烟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听见男人问道,“害怕吗?”

    她摇了摇头,否认,“不是。”

    但心疼的话,没说出口。

    视线再往上,突然发现,男人右侧耳后,有一块很小的胎记。

    要不是仔细看,也不会被轻易察觉。

    虞烟眉头瞬间紧皱,心里溢满疑虑。

    因为在同样的位置,陆行知也有个胎记,形状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