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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玄门 第118章 插翅难飞

    不待荣云起身,薛溢贵右手一探,已取荣云命门而去,荣云万般凝神,百般戒备,终在薛溢贵右手攻来之瞬险险躲过。

    薛溢贵左手残废,出招大不如之前迅捷,见荣云避开,一记转身,左手再朝他胸口抓挺了上去。

    荣云刚支起身,却是双腿一软,又向地面瘫了下去,他急中生智,上半身忽地伏在桌案之上,薛溢贵伸手来打,他便贴桌绕转。

    薛溢贵二三十招下来,荣云也绕方桌转了一圈,自始至终,薛溢贵也没带到他一片衣角。

    薛溢贵一声叱咤,伸手将那桌案拍碎,荣云失去支撑,自也向后趔趄倒下。

    薛溢贵眼疾手快,趁此间当,再向荣云发难而去,荣云重心后仰,眼看便要跌倒,却在这时,背心恰是抵在墙壁之上,顺势下转,再将薛溢贵攻势避开。

    那处,薛溢才见荣云身中剧毒,竟还能同三弟见招拆招,心中也有不信。

    转念一想,又道:此事原也怪三弟操之过急,倘若再拖延片刻,药劲上来,擒他全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同他这般坚韧者,也是少见。

    薛溢贵见荣云身如蒲草,步伐紊乱,身躯摇晃之余,却总能避过自己攻势,是以越打越是心烦。

    他一声暴喝,惊雷诀瞬生掌间,一个反手,已向荣云胸膛拍了上去,荣云见惊雷震耳,热电四窜,白光更晃得他难以开眼,想也不想,疾向斜侧里迫促辟易。

    却在此时,双腿发软,如陷泥沼,迫不得已之下,唯有双手格挡,硬生接下此招。

    阁楼之中,唯闻嘭地一声巨响,一身影破窗飞出,再滚丈远,堪堪停下。

    只见院内,荣云狼狈就地,无力起身,嘴角、额头满是鲜血,模样竟有几分可怖。

    荣云仰望苍穹,见夜幕低垂,繁星几点,心中不胜凄凉,这一刻,他终渐渐感觉到了惊慌!

    左邸一处院落,曦瑶伫立月门,翘企远观前方,心神忐忑而不得安宁。

    她不解道:从方才起,我这右眼便跳个不停,常言道,右眼是灾,左眼是福,可是荣云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小白遭遇了不测,荣云大殿归来时起,我便不见了小白踪影,直到现在也找它不见,它究竟跑去了哪里,我又是否要出去寻它回来!

    曦瑶正欲出门,忽又想起上次,松林之中遭遇龙门三公子一事,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向前半步,可于荣云、小白又着实放之不下,进退维谷之际,竟急切地原地打起了转。

    薛溢才府院之中,荣云瘫软在地,仍在凝望着夜空,却在这时,他双眼一昏,隐约瞧见星云之上浮现出了曦瑶面孔。

    荣云心中蓦地一紧,怅然道:是我太过思念曦瑶了吗,此生,我是否还能与她再见!

    清风拂来,但见云端之上,曦瑶面庞如水影一般荡碎,荣云见状头脑猛然清醒。

    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留她一人在这里!我要逃离这里!我要带着曦瑶一起逃离这里!

    此念刚起,荣云体内不禁有热血流动,原本干涸之内力,竟也见一丝转机。

    荣云猛然起身,想也不想,径朝府院大门处蹒跚而出,阁楼中,薛溢才、薛溢贵相偕走出,见荣云奔逃,不仅不起身去追,反而止步静观,神情也显安之若素。

    荣云越走越觉吃力,更觉这院子漫漫长远,不见尽头,再奔许久,见那大门终近在眼前,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正欲跨门而出,空中,砉然一阵轻响传来,更有一锃亮光影紧随而至,荣云一个不及,被那光影正中胸膛,气息一滞,剧痛顿时席卷全身。

    荣云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再是滚回了院内,却是他呼吸不畅,疼入肺腑,好似肋骨断掉一般难受。

    大门方向,但见光影一飞冲天,旋转不停,约莫数十周圈,渐向地面坠落而下。

    门外,长臂伸来,紧紧握住了那道光影,竟是根熠熠生辉的铁棒,铁棒一挥,一人影跨槛而入,正是秦莽秦师爷本人!

    随他入院,其后更有无数守卫荷戈执戟,分走两厢,竟一路扩散至了整个府院。

    身后,薛溢才、薛溢贵亦紧跟而来,众人顿将荣云围困在了垓心。

    荣云手捂胸口,嘴角血流如丝,他缓缓望过周圈,双眼空洞,心境绝望,蔑以过之矣!

    荣云凄然想道:今日这阵仗,我荣云纵然插翅难飞,难不成,我当真要死在了这里?却是死前,也不明自己身世,真教人死不瞑目啊!

    身后,薛溢贵洋洋然道:“今日你纵然插翅也是难逃,死前有一事,你却是毋庸担心,便是你那位情人儿,我定会代你加倍得疼爱她,享受她,毕竟这一刻,我可是早就等不及了啊,哈哈哈!”

    听闻这话,荣云猛然转头,虎视眈眈地凝望着薛溢贵,牙齿尽也咬合得咯咯作响,倘若眼神能够杀人,只怕薛溢贵已被他碾作了齑粉!

    薛溢贵见荣云怒不可遏,却又动弹不得,心中更是起了兴趣,足尺加二道:“那日晚上,我将她制服在地,摸她纤腰一束,柔弱无骨,嗅她香泽无限,体态诱人,你说这等人间极品,为何却生得是个哑巴,可惜!可惜了了啊!”

    荣云呼吸愈发急促,一颗心也越跳越快,他大脑、四肢、躯干逐渐发热,几近不受控制。

    他啊地一声嗥叫,拔地而起,遽向薛溢贵那处袭了上去,速度竟只比平时慢了少许。

    薛溢贵见状大吃一惊,他本就距离荣云不远,且因荣云身中剧毒,他更心无戒备,回神之际,只见荣云已如恶魔一般靠来,右手一抡,朝自己颅顶便夯了上去。

    仓促之下,薛溢贵连连后退以求自保,双手更吓得摆乱不停,这么一动,左臂登时传来撕痛,这才醒悟,左手已是残废,唯单将右臂横御在了胸前。

    再退数步,双脚恰是拌在庭除之上,身体一滞,后仰翻出,一屁股蹲在了石楞之上,直疼得他死去活来,难以忍受,四下守卫见他举止狼狈,模样滑稽,不禁窃声取笑。

    正前处,荣云见机会难得,双掌齐推,朝他胸口便是拍了上去,却在这时,斜侧里,呛然一声咆哮发出,但见蓝光盘旋,惊若游龙,雷声滚滚,一瞬即至!

    荣云骤觉内力浑厚,直直排来,如泰山压顶,如江河倒灌,双腿一轻,已被扫出四丈来远。

    荣云四肢百骸,麻木难忍,平躺在地,难以动弹,嘴角之鲜血,咕咕向外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