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观主义者的所谓浪漫 第七十三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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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月光，简时序和沈渺慢慢散步回家。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并肩走着。淡黄色的月光和着灯光落到他们身上，晕出一层一层光晕，柔和了影子，温柔了空气。
“明天开始杜姨就不过来了，我哥这边忙不过来，你帮忙给家里找个阿姨吧。”
沈渺愕然，简时安那边忙不过来？
不会吧，三个佣人，加一个早出晚归的集团总裁？
正想问怎么回事，结果抬眸就看见简时序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中半明半晦。
沈渺立刻懂了，是简时序想让她自己重新选一个合心意的阿姨。
知道她跟杜芳气场不合，担心她放不开，想让她生活得自在一点。
很少收到这么贴心的关怀，沈渺心里一软，想说点煽情的话，突然想起下午李洵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心情又down了。
“对了，我把段敏敏社交账号上的所有内容都看了一遍，她这人典型的美国女孩儿做派，如果她说有东西交给你，而且是第二天就交给你，那么这个东西一定在她身上或者房间。你当时找过她的住的地方吗？”
提到段敏敏，简时序的神色黯了几分，“嗯，她的随身物品、酒店、她妈妈的老房子，我都找了，没什么线索。其实我连她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她只是说在她妈妈老房子里找到一些跟我母亲有关系的东西。”
段敏敏最后一条动态是在国内发的，时间是遇害当天，她发视频说准备去一个网红咖啡店打卡。
结合段敏敏过往的视频，她跟大多数美国年轻女孩儿一样，没有防护意识，又有精致地分享欲，修图、摆拍、随时在线回复，所以她去一个打卡的地方一定会准备待很久，那准备要交给简时序的东西她一定就是随身携带。
会是什么呢，又会在哪里呢？
沈渺回忆着每一件段敏敏的遗物，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
“在想什么呢？走过了。”
简时序的声音把沈渺的意识拉了回来。
“嗯？没什么。”
沈渺知道今天的简时序情绪不高，做好了熬夜的准备，又趁简时序洗澡的时候在平板上找好了剧。
她太了解有失眠史的人了，心情不太好，晚上还吃得多，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
不过她很快就被打脸，她是了解失眠的人，但是不够了解男人。
简时序确实一晚上没睡，但算是主动拉着沈渺一起不睡。
折腾一整晚，澡都洗了两次。
他们两个人，在夫妻生活这事儿上契合得可怕。
天快亮的时候，简时序一手撑起上半身，垂眸看着身下眯着眼的沈渺，短短几息内，他眼里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今天陪我去看看我妈吧。”
沈渺此时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清。
“嗯？”
“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豪华墓园里冷飕飕的，寂静却不萧瑟，满眼的绿和清脆的鸟叫声跟公园没什么两样。
简时序穿着深灰色的羊绒开衫，站在前面，弓着身子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着很年轻，跟简时序有五分相似。
沈渺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知道这就是简时序的母亲，慕心。
白岚曾说过关于她的事。
跟简父是商业联姻，嫁到简家后从不过问其他事，只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带孩子，是个性格温柔的人。
生了简时序后一直郁郁寡欢，外面都传她患了产后抑郁症。
在简时序6岁那年，她把自己和简时序反锁在别墅里，吞了安眠药后，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死自己和儿子，幸好16岁的简时安提前回来。
但简时安只够时间救出在客厅的简时序。
“妈，我来看你了，好几个月了没来了，你想我了吧。”
简时序半垂着眼帘，很仔细地用纸巾擦着照片。
沈渺移开目光，她突然有点想哭，这种饱含亲情的场面她最没抵抗力了。
“妈，我结婚了，哥和白岚姐介绍的，再不结，我哥头发都要白完了。不过我觉得他更应该操心一下他自己。我太太叫沈渺，今天带她过来看看你。”
这句“我太太”让沈渺红了脸。
她赶紧半跪下来，很真诚地叫了声“阿姨好”。
然后愣了半响，重新叫了一声，“妈妈好”。
这下简时序又愣了半响。
两人都没出声，场面安静得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简时序拉着沈渺的手站起身，“脚没麻吗？一直蹲着，也不知道站起来。”
沈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气氛，她好意思随便站起来吗。
两人并排走着，脚步很慢也很轻。
“其实我对我妈妈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毕竟她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我6岁以前的记忆又只有我妈妈。我记得她很漂亮，很温柔。她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所以我小时候大部分的衣服都是白色。她的梦想是当警察，我小时候好多穿着警服拿着手枪的照片。听我哥说，我抓周的时候拿了玩具手枪，她激动得都哭了。”
简时序的声音有点哑，沈渺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握住他的手。
“她生我的时候我哥已经十岁了，她和我爸感情不太好，所以我出生以后她就带着我回了京郊的别墅，一个人带我。他们说妈妈有产后抑郁，所以才选择那样做。我哥从不主动提起妈妈，他在怪她，我知道。但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有产后抑郁。她连我也想一起带走，所以我想她也是怪我的。”
沈渺了然。
原来简时序的心结在这里，所以他才想去了解他妈妈的一切，才一直陷入自我怀疑无法出来。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
“简时序，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就是你作为一个儿子，本能的怀疑。你的母亲，并不是自杀。”
这话出口，连沈渺自己都有片刻的诧然。
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说出类似于“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放下吧”，这样的话吗？
为什么她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她实在是不想简时序困住自己。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简时序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不过我的感觉不重要。简时序，主要是你的感觉。如果你有这样的怀疑，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查一下当年你母亲的事。”
简时序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沈渺，放在她后背的双手很用力，好像生怕这一切是虚幻，并不真实。
“我不相信我妈会丢下我和哥哥自杀，更不相信她会带着我一起死。我从来都不相信。”
事情说着简单，但真要查起来就很困难。
沈渺这身份，就很尴尬。
简时序因为顾及自己哥哥，从没有公开打听自己母亲的事，更没有私下查过。而且简家是个典型的老式家族，关系盘根错节，亲疏远近都有一套潜规则，很多事儿根本无法得知真相。
她一个没有公开的媳妇，还是那种不是走正常途径因为爱情上位的媳妇，能做的事屈指可数了。
想了一天，沈渺觉得还是应该从白岚那里开始。
白岚跟简时安算是青梅竹马，见过慕心，也对慕心有点了解，更是知道一些慕心跟简家的事儿。而且现在她跟简家没什么关系，不用顾及太多，所以从她入手最容易。
最关键的，她跟白岚能说上话。
沈渺也不耽搁，立马约了白岚吃晚饭。
白岚才从简时安那里得了表扬，还为自己的有眼光得意着呢。
见到沈渺约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约了追风集团附近的一间印度菜馆见面。
“岚姐，什么时候口味变这么重了？”
沈渺看着面前的印度菜，有点无从下手。
“人生在于尝试嘛，我也第一次来。怎么突然想起约我了？最近这新婚生活还可以吧？”
白岚的笑让沈渺莫名有点脸红。
“哟，你脸红什么。怎么，我们时序让你很满意？”
“岚姐！我约你是问你正事呢。”
白岚笑得更夸张了，“什么正事儿？有多正式？”
沈渺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岚姐，我想问问时安哥他妈妈的事儿，方不方便说？”
白岚收住笑，神色严肃了些，“怎么突然问起时安他妈妈的事儿了？”
“今天早上简时序带我去墓地看他妈妈了，我觉得他对这事儿有心结，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沈渺并没有打算瞒着白岚，这种事儿，坦白最好，白岚如果真肯帮忙，她就事半功倍了。
白岚一脸震惊，“什么！时序带你去墓地祭拜他妈妈了？”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并肩走着。淡黄色的月光和着灯光落到他们身上，晕出一层一层光晕，柔和了影子，温柔了空气。
“明天开始杜姨就不过来了，我哥这边忙不过来，你帮忙给家里找个阿姨吧。”
沈渺愕然，简时安那边忙不过来？
不会吧，三个佣人，加一个早出晚归的集团总裁？
正想问怎么回事，结果抬眸就看见简时序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中半明半晦。
沈渺立刻懂了，是简时序想让她自己重新选一个合心意的阿姨。
知道她跟杜芳气场不合，担心她放不开，想让她生活得自在一点。
很少收到这么贴心的关怀，沈渺心里一软，想说点煽情的话，突然想起下午李洵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心情又down了。
“对了，我把段敏敏社交账号上的所有内容都看了一遍，她这人典型的美国女孩儿做派，如果她说有东西交给你，而且是第二天就交给你，那么这个东西一定在她身上或者房间。你当时找过她的住的地方吗？”
提到段敏敏，简时序的神色黯了几分，“嗯，她的随身物品、酒店、她妈妈的老房子，我都找了，没什么线索。其实我连她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她只是说在她妈妈老房子里找到一些跟我母亲有关系的东西。”
段敏敏最后一条动态是在国内发的，时间是遇害当天，她发视频说准备去一个网红咖啡店打卡。
结合段敏敏过往的视频，她跟大多数美国年轻女孩儿一样，没有防护意识，又有精致地分享欲，修图、摆拍、随时在线回复，所以她去一个打卡的地方一定会准备待很久，那准备要交给简时序的东西她一定就是随身携带。
会是什么呢，又会在哪里呢？
沈渺回忆着每一件段敏敏的遗物，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
“在想什么呢？走过了。”
简时序的声音把沈渺的意识拉了回来。
“嗯？没什么。”
沈渺知道今天的简时序情绪不高，做好了熬夜的准备，又趁简时序洗澡的时候在平板上找好了剧。
她太了解有失眠史的人了，心情不太好，晚上还吃得多，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
不过她很快就被打脸，她是了解失眠的人，但是不够了解男人。
简时序确实一晚上没睡，但算是主动拉着沈渺一起不睡。
折腾一整晚，澡都洗了两次。
他们两个人，在夫妻生活这事儿上契合得可怕。
天快亮的时候，简时序一手撑起上半身，垂眸看着身下眯着眼的沈渺，短短几息内，他眼里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今天陪我去看看我妈吧。”
沈渺此时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清。
“嗯？”
“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豪华墓园里冷飕飕的，寂静却不萧瑟，满眼的绿和清脆的鸟叫声跟公园没什么两样。
简时序穿着深灰色的羊绒开衫，站在前面，弓着身子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着很年轻，跟简时序有五分相似。
沈渺看到墓碑上的名字，知道这就是简时序的母亲，慕心。
白岚曾说过关于她的事。
跟简父是商业联姻，嫁到简家后从不过问其他事，只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带孩子，是个性格温柔的人。
生了简时序后一直郁郁寡欢，外面都传她患了产后抑郁症。
在简时序6岁那年，她把自己和简时序反锁在别墅里，吞了安眠药后，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死自己和儿子，幸好16岁的简时安提前回来。
但简时安只够时间救出在客厅的简时序。
“妈，我来看你了，好几个月了没来了，你想我了吧。”
简时序半垂着眼帘，很仔细地用纸巾擦着照片。
沈渺移开目光，她突然有点想哭，这种饱含亲情的场面她最没抵抗力了。
“妈，我结婚了，哥和白岚姐介绍的，再不结，我哥头发都要白完了。不过我觉得他更应该操心一下他自己。我太太叫沈渺，今天带她过来看看你。”
这句“我太太”让沈渺红了脸。
她赶紧半跪下来，很真诚地叫了声“阿姨好”。
然后愣了半响，重新叫了一声，“妈妈好”。
这下简时序又愣了半响。
两人都没出声，场面安静得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简时序拉着沈渺的手站起身，“脚没麻吗？一直蹲着，也不知道站起来。”
沈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气氛，她好意思随便站起来吗。
两人并排走着，脚步很慢也很轻。
“其实我对我妈妈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毕竟她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我6岁以前的记忆又只有我妈妈。我记得她很漂亮，很温柔。她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所以我小时候大部分的衣服都是白色。她的梦想是当警察，我小时候好多穿着警服拿着手枪的照片。听我哥说，我抓周的时候拿了玩具手枪，她激动得都哭了。”
简时序的声音有点哑，沈渺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握住他的手。
“她生我的时候我哥已经十岁了，她和我爸感情不太好，所以我出生以后她就带着我回了京郊的别墅，一个人带我。他们说妈妈有产后抑郁，所以才选择那样做。我哥从不主动提起妈妈，他在怪她，我知道。但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有产后抑郁。她连我也想一起带走，所以我想她也是怪我的。”
沈渺了然。
原来简时序的心结在这里，所以他才想去了解他妈妈的一切，才一直陷入自我怀疑无法出来。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
“简时序，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就是你作为一个儿子，本能的怀疑。你的母亲，并不是自杀。”
这话出口，连沈渺自己都有片刻的诧然。
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说出类似于“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放下吧”，这样的话吗？
为什么她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她实在是不想简时序困住自己。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简时序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不过我的感觉不重要。简时序，主要是你的感觉。如果你有这样的怀疑，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查一下当年你母亲的事。”
简时序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沈渺，放在她后背的双手很用力，好像生怕这一切是虚幻，并不真实。
“我不相信我妈会丢下我和哥哥自杀，更不相信她会带着我一起死。我从来都不相信。”
事情说着简单，但真要查起来就很困难。
沈渺这身份，就很尴尬。
简时序因为顾及自己哥哥，从没有公开打听自己母亲的事，更没有私下查过。而且简家是个典型的老式家族，关系盘根错节，亲疏远近都有一套潜规则，很多事儿根本无法得知真相。
她一个没有公开的媳妇，还是那种不是走正常途径因为爱情上位的媳妇，能做的事屈指可数了。
想了一天，沈渺觉得还是应该从白岚那里开始。
白岚跟简时安算是青梅竹马，见过慕心，也对慕心有点了解，更是知道一些慕心跟简家的事儿。而且现在她跟简家没什么关系，不用顾及太多，所以从她入手最容易。
最关键的，她跟白岚能说上话。
沈渺也不耽搁，立马约了白岚吃晚饭。
白岚才从简时安那里得了表扬，还为自己的有眼光得意着呢。
见到沈渺约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约了追风集团附近的一间印度菜馆见面。
“岚姐，什么时候口味变这么重了？”
沈渺看着面前的印度菜，有点无从下手。
“人生在于尝试嘛，我也第一次来。怎么突然想起约我了？最近这新婚生活还可以吧？”
白岚的笑让沈渺莫名有点脸红。
“哟，你脸红什么。怎么，我们时序让你很满意？”
“岚姐！我约你是问你正事呢。”
白岚笑得更夸张了，“什么正事儿？有多正式？”
沈渺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岚姐，我想问问时安哥他妈妈的事儿，方不方便说？”
白岚收住笑，神色严肃了些，“怎么突然问起时安他妈妈的事儿了？”
“今天早上简时序带我去墓地看他妈妈了，我觉得他对这事儿有心结，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沈渺并没有打算瞒着白岚，这种事儿，坦白最好，白岚如果真肯帮忙，她就事半功倍了。
白岚一脸震惊，“什么！时序带你去墓地祭拜他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