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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月明 第五十七回 心有千结

    回来的路上,碧涵又有了新的消息打探到,那就是:林正品带着的新娘子并不曾与他一同前来,反而晚了一天,也就是明天才到。

    洛云蕖听后,忽然有了主意:“碧涵,明天我们早点去村口,再往前走五里地,等着她。”

    “啊?”碧涵不解,“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洛云蕖:“我要会一会这位大学士的女儿。”

    碧涵欲言又止:“你不会想……”

    次日鸡鸣之时,洛云蕖便起了个大早,顶着露水和碧涵走了老远的路,就隐在唯一的必经之路茶馆里。

    茶馆开的也早,洛云蕖和碧涵坐定,要了糕点和清茶,直吃到肚儿圆日上三竿之时,才有了零零散散的过路客人进茶馆喝茶闲聊。

    “你们听说没,林老二那出息的儿子不日就要娶亲了,他岳丈可是京里的大官!”一膀粗腰圆的农人进来喝了一口茶便与同一张桌子上的人攀谈起来。

    “你的消息太迟了,我等早就听说了,还去帮他家操持了操持,前不久他家房子刚翻盖起来,又新盖了一进院子,正是春风得意时,这才揭了皇榜多久,竟然就这样阔气了,真是用不了三十年就到了河西了。”旁边肤色略暗的中年人眉飞色舞的说道。

    又有一白眉老者说道:“你们还太小,活到我这年纪早就见怪不怪了,眼见他楼起,又见他楼塌了,乃常事,劝你们平常心看待吧,我瞧着不算什么好事。”

    那腰圆膀粗的农人奇怪:“老头儿,你这话可别乱说,人家现在成了当官了,要是听见了,少不得要你吃苦头!”

    “就是就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只想跟着沾沾光,您可别乱说。”

    老者叹息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你们只看他金榜题名荣耀,难道忘了当年你们如何嘲笑奚落人家了?还沾光?人家不记仇不找你们麻烦就算好了。”

    腰圆膀粗的农人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声:“谁能有前后眼啊?再说当时他也的确活的没个人样,怎么能怪我们呢?不提不提了。”

    “我听说他在蘸乔就娶亲了是不是?这次回来操办纯粹是为了光宗耀祖,似乎还想修林家祠堂呢。”旁边的人凑过来议论。

    老者说道:“那你们听说的错了,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亲,在那里不过是大摆宴席请客而已,本来当时是要娶亲的,但是出了一件事就耽搁了。”

    “什么事?怎么回事儿?”几个人八卦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据说那天吹吹打打一路喜庆的去接新娘子,却遇到了横死的人家突然出丧,当时新娘子就生了气,说不吉利,无论如何也不肯嫁了,大学士好说歹说都不行,又宠爱他那宝贝的唯一女儿,只得将娶亲之礼改为宴请宾客。”

    “还有这样的事儿?看来那大小姐的脾气不小,恐怕是个妻管严呢!”一旁的人说道。

    “河东狮吼吗?哈哈。”一群人笑起来,喝的茶更欢了。

    洛云蕖在他们不远处坐着,慢悠悠的喝着茶,心里又有了几分笃定。

    快到中午时分,碧涵已经坐不住了:“姑娘,咱们出来太久了,恐怕老夫人担心,这新娘子还没出现,会不会不来了?”

    洛云蕖说道:“不急,我已经同祖母说了要在周边转转,不会走太远,祖母答应了。咱们再耐心等等,总能等到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不远处有两台轿子晃晃悠悠被下人们抬着来了,后面还跟着镖车,车上押着箱子,镖局的人跟着有七八个,个个彪悍模样,他们到了茶馆前就停了下来。

    为首的轿子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伸了伸腰款步到了后面轿子处:“姑娘,走了许久的路也乏了吧?这里有间茶馆,下来喝盏茶咱们歇一歇如何?”

    帘子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杏脸,姣好的容颜却英气逼人:“张管家,想是你累了吧?”

    说着,她便下了轿子,手里还握着一把剑,径直向茶馆走来。

    洛云蕖看的真切,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恐怕就是林正品的新娘子了任氏了。

    任氏走进来扫了一眼全屋,最后眼神落到了洛云蕖这张还算空着的桌子上。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姑娘,可否借坐?”

    洛云蕖:“可以,请坐。”

    任氏二话不说便坐了下来,管家也跟了过来,十分礼貌的坐了下来。

    “请问这里离怀仁庄还有多远?”管家张了口。

    洛云蕖据实回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你这话怎么和没说一样?”管家皱眉,表示不满。

    洛云蕖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五里,但是要想走进人心里可就远了。”

    “小孩子胡说什么?”张管家嗔怪一句,不想理会洛云蕖了,他又去旁边打听去了。

    倒是坐着的任氏看向洛云蕖:“小姑娘,此话怎讲?”

    洛云蕖笑了笑:“没什么可讲的,不过会算一二罢了。”

    任氏哼了一声:“算?你这么小能算什么?”

    “譬如姑娘的心事,我倒是算的一二。”

    这时,张管家回来了:“别听她瞎说,乡野小孩,必然是诓骗你的!”

    任氏白了一眼张管家,才说道:“来,你算算我心中的事。”

    洛云蕖说道:“姑娘将要嫁的人并非自己的如意郎君,倘若嫁了,恐怕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任氏心有所动:“为何?”

    洛云蕖道:“此人虽有才华,但却是狼子野心,不说其家境与你不符,这都是外道,论心,恐婚后变脸,变心,无德。”

    任氏听了一拍桌子,茶水都溅出来了:“胡说八道。”

    洛云蕖依旧微笑:“是吗?看姑娘样子是聪明伶俐,原来不过如此,既然不信,那就随缘吧。”

    说完,洛云蕖将茶钱放在了桌子上,喊了碧涵:“我们走。”

    就这样,洛云蕖和碧涵走了出来,看到洛云蕖悠哉的样子,碧涵问她:“姑娘,咱们等了大半天,就为了说这个?这就完了?”

    洛云蕖点头:“完了。”

    “啊?”碧涵实在不解。

    洛云蕖看了一眼碧涵:“傻碧涵,我不过是给她种心锚罢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