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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后,王府小奶包总想造反 第428章 谢家大公子借钱

    前庭廊下灯笼静静亮着,映照着地上人影交叠。

    席面上,谢云山两颊薄红,眼神带着醉酒的迷离。

    他一手酒壶,另一只手搭在胡晏肩膀,摇摇晃晃,似是下一秒就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老狐狸嫌弃他一身酒味,将碍事的脑袋推到一边去。

    “谁!”

    谢云山嘟囔着,“谁打小爷!”

    他咂巴咂巴嘴,抱着酒壶又重新倚靠在胡晏身上。

    老狐狸无语,手撑住额头,“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吗?”

    姜安抱着碗,嘴边还沾着饭粒,“应该不知道吧。”

    姜寂臣用帕子擦干净小姑娘的嘴巴,趁她瞧谢云山笑话的时候,抢了她的饭碗。

    姜安:!

    她圆眸震惊,又带着点可怜巴巴。

    “装乖也不行。”

    姜寂臣又把她手上的勺子、筷子都收走,“夜里吃太多容易积食。”

    “没吃饱嘛~”

    小姑娘扒着她爹的袖子,瘪嘴道。

    “真的?”

    老父亲瞥了眼她肚子。

    “嘿嘿~”

    姜安拍了拍,“肚子饱了,嘴巴还没饱。”

    “你啊!”

    姜寂臣戳戳她脑门。

    “星桑,你画完没有啊。”

    霍长明耳朵上挂着支笔,坐在栏杆处。

    他的对面,几位小厮掌灯,瞧着中间李家小公子的画作连连称叹…

    “快好了。”

    李星桑拢着宽袖,嘴角笑意温柔。

    开心时便要作画,这样才能将这份开心永远留住。

    这是小姑娘说过的话。

    只不过她那一手丹青实在是惨不忍睹,所以只好他和善渊来代劳了。

    夜渐深,府外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

    姜寂臣派人套了马车,送两个少年回家。

    酿酿抱起早就睡沉了的小姑娘回了摘星院…

    醉酒的谢云山也被两名小厮搀着送回了院子。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滴酒未沾的胡晏和姜寂臣。

    欢闹过后,这前院愈发的空旷…

    “啧…”

    胡晏轻笑一声,玩笑着说:“王爷,该不会多少年以后,我与王爷就是这样孤独终老吧?”

    姜寂臣站起身,神色莫名的瞧了胡晏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你与本王不一样…”

    胡晏:“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高大的身影自拐角处消失,他留下的话却还回荡着。

    姜寂臣他说,“我有女儿,不是孤独终老。”

    “哈…”

    这下老狐狸才明白,什么高深,方才那表情明明就是在说:你真可怜。

    他不服气,也大步从前厅离开,还嘟囔着,“小心安安长大带个意中人回来,气死你!”

    孙管家瞧瞧走远的主子,再瞧瞧生气的军师,好笑着摇头。

    这两个人,都多大年岁了,还拌嘴!

    真是…

    “小姐…”

    “小姐起床了!”

    酿酿将人从床榻上拎起来,凑到姜安耳边说:“再不起来,王爷的红封就被抢走了!”

    “什么!”

    小姑娘眼睛睁开,强制开机,“不行,都是安安的!”

    说完,她又‘关机’了。

    瞧她这样,外间候着的正言咯咯乐。

    正律瞅了眼不太聪明的倒霉弟弟,默默转过头。

    今日新岁,打孩子不太吉利。

    院中丫鬟小厮忙的热火朝天,欢乐声不断;屋里酿酿正在给小姑娘穿衣裳。

    白嫩嫩的小姑娘穿了一身火红衣裙,裙上金丝线穿过珍珠缝制,一朵朵的祥云像是活了一般。

    屋门被推开,姜安就这般突然出现。

    院中原本闹着的下人们纷纷朝她一拜,不停说着吉祥话。

    “赏!”

    “都有!都有!”

    她笑眯着眼睛,天仙一般。

    “多谢小姐!”

    小姑娘跨出院门,一只手拎着鼓囊囊的荷包,见人就给银子。

    谢云山从他院中出来,伸懒腰的功夫,掌心多了块碎银。

    “哟嘿!”

    小将军一边抛着玩,乐呵呵的问道:“新岁第一天,你这小祖宗去哪儿发财了?”

    只见姜安嘿嘿一笑,笑得谢云山发毛。

    “你…你干嘛?”

    她朝谢小将军伸出手,“新岁喜乐呀~”

    “小爷就知道!”

    谢云山面上不情愿,手却一刻也不停,从怀中拿出早就备好的红封,“呐,给你。”

    “剩下的都送你院里去了!”

    “小财迷…”

    红封到手,姜安笑得更开心。

    她歪头,往谢云山身后的院中瞧了眼,“新岁喜乐呀,谢大公子~”

    正巧走出门来的男子身形微顿,思索了一会儿才礼数周全的说道,“县主同乐。”

    这陌生的称呼…

    姜安挠挠头,“大公子随谢云山唤我安安就行。”

    “好了好了,去找王爷吧!”

    谢怀青面上浅笑,端的是温润公子模样,将方才拆解下来的玉佩攥在手心中。

    谢家家中也有拜新岁给红封的习惯,他初来北地,身无长物,便想着把玉佩送与姜安。

    这些年谢云山渐长,越发的混不吝,家中属于他的那份红封也就被淡忘了…

    细想起来,他自己也很久没有听见谢二给他拜新岁了。

    “那走吧!”

    小姑娘拉住谢云山,拽着人往前走。

    谢小将军一脸懵,你给你爹拜新岁,我去干嘛?

    “你也去拜啊!”

    姜安一脸的理所应当,“相信我,我爹肯定准备了两份,还有孙管家那儿,肯定也有!”

    谢云山神情松动,“真的?”

    “真哒!”

    “比真金都真!”

    院外,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云毅…”

    “大公子有何吩咐?”

    只听谢怀青说道:“能借我些银两吗?”

    “属下这就去办…啊?”

    反应过来的小侍卫抬头,表情愣怔茫然,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家神仙一般的大公子居然借钱了??

    谢怀青很是窘迫,当即便要回了屋取笔墨,“我可以写借据凭证…”

    “大…大公子,您别!千万别!”

    云毅拿出荷包交给谢怀青,笑得一脸傻,“属下的命都是谢府救回来的,什么借不借,都给您。”

    谢怀青:“不行,借据还是要写的!”

    “……”

    另一边,谢云山一脸懵的从主院走出来。

    他手上拿着两个红封,指尖摩挲着,“就这么就拿到了?”

    ……

    谢小将军一路笑着回了自己院子。

    “云毅!”

    “来了,公子!”

    小侍卫跑出来,傻呵呵的笑。

    “看,小爷的红封!”

    云毅高兴的表情一变,就这?

    “哦。”他敷衍应了一声。

    “呐,这个给你,讨个彩头!”

    谢云山大方的将红封的一半分给他。

    云毅:!

    “公子!”小侍卫抱着一沓银票眼泪汪汪。

    这一幕全都落入谢怀清的眼中。

    他借着宽袖藏起准备好的红封,站在廊下一时无言。

    是他自作多情了…

    谢怀清神情落寞。

    其实他早该猜到的,谢二对谢家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就算自己没有阴差阳错来这北地,年年新岁之时谢二也会过的很好。

    “兄长站在这儿做甚?”

    谢云山凑过去。

    这院子比之谢府的话,算得上是蜗居,也没什么奇珍异宝的摆件和景致…

    “北地的雪大,兄长若是赏雪景可以吩咐云毅一声,总要穿件厚点的衣物。”

    谢怀青轻轻应了声。

    思来想后,他还是把藏在手中的红封拿了出来。

    “谢二,新岁喜乐。”

    谢云山低头去看,红封小小的,就算不打开也能猜到里面装着的是一块碎银。

    兄长是被他从阵前直接带走,哪里有什么金银。

    这钱…怕不是借来的吧。

    兄长居然向他人借财物?

    “算了,你好像也不缺…”

    就在谢怀青觉得局促,转身要回屋之际,手上突然一空。

    只听身后的谢云山含糊不清说了句,“同乐…”

    “王爷让我告诉你,王府之中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出府,不必一直闷在院子。”

    “前院的书房那儿暗卫把守,不要擅入。安安的摘星院附近也有人守卫,只要她点头,你便可以出入。”

    “府上还住了位军师,叫胡宴,和兄长的性子差不多,闲来无事你倒是可以找他下下棋。”

    “不过这人狐狸转世,精明的很,小心别掉坑里。”

    “走吧…”

    “什么?”谢怀青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怔。

    只见谢小将军悄咪咪把红封塞进怀中,一脸傲娇道:“今日新岁,当然是吃家宴去。”

    夜里,不管是王府之中还是街道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一片。

    小娃娃们手上拿着拆解下来的爆竹到处丢,偶尔会吓到路过的百姓。

    被吓到的人‘哎呦’一声,一边安抚着自己受伤的心灵,一边笑骂几声。

    调皮捣蛋的小娃娃们聚在一起哈哈直笑。

    这段时间可是他们的免死金牌,只要不是上房揭瓦这种大事,是断断不会遭打的!

    从街头走到街尾,谢怀青没有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家家户户皆是笑颜。

    “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

    他是世家子弟,没见过什么苦难,可文人之中总会有寒门子弟,有那么几次他也听过那些人讲起百姓之事。

    繁多、重压的赋税,永远不够吃的余粮,穿了一年又一年的棉衣…

    有些人家甚至不想过新岁。

    觉得这没什么可庆祝的,不过是一年又一年…新的苦难而已。

    云毅乐呵呵的,从地上揪起个摔倒的小娃娃。

    “自然是高兴的!”

    他说道:“北地三州有良田,有爱民如子的父母官,还有镇守在此的王爷、将军,百姓生活富足幸福…”

    “原来是这样。”谢怀青喃喃。

    他又走了几步,身后的脚印被落下的雪重新覆盖。

    “云毅,回吧…”

    “大公子不往前走走了?”

    “前面有繁街,每年都热闹的紧。”

    “不看了,太冷了…”

    “哦。”

    小侍卫眉头皱起,有些弄不明白大公子的心思。

    明明穿着大氅,抱着汤婆子,怎么会冷呢?

    回了王府中,正巧遇上出来放烟火的姜安。

    她拉着镇国王爷,身后是谢云山他们在说说笑笑。

    “谢大公子!”

    小姑娘晃晃手上的烟火,“要来玩嘛?”

    瞧着被众人宠爱的姜安,谢怀青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这个年仅九岁的小姑娘能帅三军了。

    这些人…整个北地,都是她的底气。

    新岁之后便是上元…

    今年的上元更加热闹。

    崇州迎接使臣的规格以及驿站那边全部都要翻新。

    听说是漠北换了新的王,新王亲自带着漠北的儿郎来崇州。

    其实南商并不是漠北所依附的大国,新王上任本不用如此隆重来南商朝拜。

    “这位新王和小姐有些渊源,这才亲自来南商。”

    “啊?”

    小姑娘一脸懵的抬头,“谁啊?”

    她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不安分的支棱着,怀里还抱着个大瓜啃的正欢实。

    姜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睛,“漠北公主?”

    “她把她爹扳倒啦?!”

    刺史被茶水呛了一下。

    姜寂臣无奈一笑,手中书册熟练卷起来,敲了敲小姑娘的脑袋。

    “慎言!”

    姜安撅嘴,“嗷~”

    “这位公主能干,料理国事干脆利落,直接越过漠北王把那些反对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漠北王见女儿能担大任,便放了手,写了传位诏书后与王后移居别宫了。”

    “小姐见了这位,可千万别说方才那番话才是!”

    “知道啦~”

    小姑娘敷衍着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要事谈完了,刺史又问道:“怎么没见军师,可是回营了?”

    姜寂臣:“本王府上来了位客人,他正陪着下棋呢。”

    客人?

    刺史嘴角一抽,王爷口中的客人该不会就是谢家找疯了的谢大公子吧…

    他与京都中多年未有联系,大公子消失之后可是有不少人给他送来信,旁敲侧击的全都是此人在不在北地,在不在镇国王府。

    刺史皮笑肉不笑,恨不得打烂自己的嘴。

    问问问,让你问!

    “既如此,那下官就先回府衙处理公事了。”

    “孙管家,送送刺史。”

    “是。”

    待到人走了,小姑娘满脸茫然,“上元都没过,府衙能有什么公事?”

    今日刺史好生奇怪…

    姜寂臣从闺女手中抢了块瓜,眉头一动,“他哪是有公事…”

    “是怕自己知道的太多!”

    “嗷,这样啊~”

    小姑娘点点头,后知后觉抬起脑袋瓜,瞪着圆乎乎的眸子,“为什么要抢安安的瓜!”

    老父亲脸皮厚,逗弄着闺女,“抢来的好吃呗。”

    这给姜安气的,脸颊鼓鼓,差点憋成青蛙。

    观砚和孙管家在一旁瞧着,面上笑意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