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燕燕 第339章 火化
这一刻，她觉得徐璟还是在意她的。
她在地上跪着向前动了一步。
“阿璟，我们相知相识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么？”
徐璟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掀出一抹讥诮的笑。
“宋清，相知相识？你也配用这个词么？”
宋清被徐璟的眼神逼的向后瑟缩了一下。
她说：“我……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从未？”徐璟向下缓缓地蹲下来，“那戚妍后来打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么？”
宋清一下顿住了。
戚妍……
她心急的解释：“我不知道！戚妍当时跟我哭诉，说是你的，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就是……”
“你以为？”徐璟反问道。
宋清：“我……她是你的女朋友，怀孕了之后来找我，我以为就是你的……”
她眼珠一转，“难道不是……她背着你在外面找别人……”
徐璟扣住了她的下颚。
疼痛感从下颚上蔓延开。
“你借我的手机给戚妍发消息，那天迷药乱性，但是那男人却并不是我，你错让她以为是我。”
徐璟字字句句都非常清晰。
这让宋清彻底变了脸色。
宋清咬着唇，“你……我……没有……”
她就连辩解，都成了苍白无力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再继续辩解下去，都已经成了小丑的戏剧，在徐璟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那个时候想过，你想方设法的在我所谓的女朋友上动一些小算计，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妒忌心，喜欢我？”
宋清从他的字眼里，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是的！我是喜欢你！”宋清忙去抓徐璟的衣角，被徐璟给闪躲开了。
徐璟松开了她的下颚，站起身来，后退一步，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这手。
宋清匍匐在地板上。
“我是喜欢你，阿璟，一个人爱你的心是不会变的，我想要在你的身边……让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徐璟冷冷的看着她，听着她的控诉。
忽然，他笑了一声。
这一声嘲笑，叫宋清一下就卡住了。
喉咙里像是卡住了鱼刺，咽不下去。
“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就是那个时候，我叫人查了你。”徐璟停顿了一下，“是吧，阿娇。”
宋清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她惊愕的瞪圆了眼睛。
她有十几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
她曾经的名字。
刻到骨血之中，让她觉得耻辱的名字。
“你是怎么……”
她摇着头。
“费列说已经把我的过去给抹干净了，没人会知道我的过去……”
“是的，莫莉夫人的手腕很硬，费列也的确是将你的过去给抹去了，只是，跟你接触过的人，没有办法抹掉。”
徐璟说：“你认识摩勒吗？”
宋清的眼神迷惘了片刻。
“谁？我不认识。”
她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人，却无果。
她不是忘了，她的确是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十三年前，在M国医学院的那个天才大学生，你不记得了？”
宋清忽然顿了一下。
她惊愕的瞪着眼睛。
“我……”
她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因为没有钱想要活下去，她遇上了那个大学生。
她骗了他。
骗了他的感情，也骗了他的钱，甚至陷害了他，让他在医学院内声名狼藉，然后逃之夭夭。
她第二天就听到了一个新闻。
说在某知名大学医学院学生跳楼了。
她当时扫了一眼那张照片。
被登在报刊头条的照片。
男青年那深邃的眼光，似是在望着她。
她当时将那份杂志撕的粉碎，把那撕碎的照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只能怪他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他……那是我给他的人生第一课，他是个精神病，他不是死了么？我不信鬼神，他早就投胎去了吧。”
“不，他没死，”徐璟说，“他被救了回来，也是多亏了你，他才开始修精神科了。”
宋清想到了刚才徐璟提到的那个名字。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是的，他就是摩勒，”徐璟说，“他一直在找你，他找了你好多年，幸运的是，终于在去年，他找到了你。”
宋清脑子里忽然猛地一个激灵。
“你……他……他怎么了……”
刚才徐璟说有人来接她……
徐璟缓缓地说：“你知道斯黛拉的催眠，是谁给她做的吗？就是摩勒。”
宋清的脑子彻底懵了。
“他……在莫莉夫人身边做事……”
而她是费列管家的下线。
他们原来之间就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徐璟：“你知道他跟我达成了一个交易，不要钱不要名，只问我要一个人。”
宋清的瞳孔忽然睁大，她猛烈地摇着头。
“不，不阿璟，我不能跟他走，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我……我以后会消失的远远的，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求你放过我，不要把我给他……”
徐璟：“现在道歉，你不觉得晚了吗？”
门在徐璟的身后缓慢的打开。
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兜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宋清口中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
男人穿着长大衣，浓墨的黑色更是给人压迫感。
宋清匍匐在地上，仰着头。
她看见男人摘下了兜帽。
深邃的眼窝，异于华人的浅啡色的瞳仁，偏白的皮肤，亚麻色的头发。
宋清猛地向后蜷缩了一下。
摩勒微笑着道：“阿娇，你还记得我吗？”
宋清当然记得。
摩勒很满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惊恐。
“钥匙。”
徐璟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了摩勒。
摩勒接了过来。
“多谢。”
徐璟：“你回来的事莫莉夫人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会待多久？”
摩勒嘴角缓缓地向上扬，看向宋清的眼神似是毒蛇浸了绿色的毒液。
“不会很久。”
摩勒停顿了一下，“她在外面……”
徐璟瞥了一眼已经浑身发抖的宋清。
“后续我会处理干净，不会再有宋清这个人了。”
宋清听见这句话，猛地一颤。
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徐璟用冷淡的嗓音道，“不要闹出人命来。”
摩勒缓缓地蹲下来，苍白的手抚向宋清的面颊，眼神里似是带着迷恋。
“放心，我找了她十几年，疼爱她还来不及呢。”
徐璟转身走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前，他听见了宋清的尖叫和求饶声。
他走到空旷开阔的外面。
天色渐晚。
天边卷着橘红的火烧云。
明天一定是晴朗的一天。
……
莫莉夫人隔了三天再去律所，接待她的是宋韫。
宋韫为莫莉夫人端上茶盏来。
“莫莉夫人倒是为了我这么一个亲戚耗费心力了。”
莫莉夫人：“徐律师呢？”
“徐律师有一个别的案子外派了，”宋韫说，“现在我跟莫莉夫人您的这个案子，不过……”
莫莉夫人听他话语间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莫莉夫人您来的刚刚好，昨天我们宋家才刚刚确认了宋清的死亡。”
宋韫这句话话音未落，莫莉夫人没有开口，倒是身后的费列一下出声。
“什么？！”
宋韫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死亡确认书，这是火葬场的火化证明。”
现在摆在莫莉夫人面前的，是宋家已经确定签字的死亡确认书，并且人已经化成了一捧骨灰。
费列捏造的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宋韫看着莫莉夫人面上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想起徐璟的话。
在徐璟说出来要让他那个堂叔签字确认宋清的死亡的时候，他还觉得他那个堂叔怕是不肯。
徐璟却是说：“宋清能好端端的存在在宋家，肯定是捏住了你这位叔叔的把柄，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叫这么一个把柄灰飞烟灭，他求之不得，一定会签字的。”
果不其然，宋韫拿着死亡认定书去找堂叔的时候，堂叔立马签了字，还特别问他，宋清确实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莫莉夫人和费列看了面前摆放着的这两份文件。
就这样薄薄的几页纸，就彻底磨灭了宋清这个人的存在。
也就磨灭了费列安插在徐璟身边，这一把最有利的刀。
莫莉夫人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宋韫：“莫莉夫人留步。”
他取出来徐璟和莫莉夫人的签字合约。
“我依照合约内容已将人给找了出来，那莫莉夫人也应该按照协议上的金额，偿付一下我们律所的费用。”
莫莉夫人：“你觉得这么一点钱，我会赖账么？”
她叫费列留下来刷卡结账，先下楼去上了车。
宋韫站在落地窗旁边，看着莫莉夫人怒气冲冲的上车，拨通了徐璟的电话。
徐璟：“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宋韫：“那是肯定的，好端端的一个棋子，就被你给三弄两弄的给弄没了，”他说，“你到M国了？”
徐璟：“刚下飞机，老顾来接机了。”
宋韫：“帮我跟老顾问声好。”
徐璟挂断了电话，上了车。
顾砚白没立即发动车子，而是看向徐璟。
徐璟：“你这眼神，让我想起一只犯蠢闯祸的阿拉斯加。”
顾砚白：“……”
他叹了一声。
“那天从港口码头回程的路上，‘劫囚’被吉尔希卡发现了。”
这倒不是顾砚白的失误。
主要是因为货车上的人跑散了，都是一些长时间吸入药品导致神志不清醒的人，就费了一些时间，导致叫吉尔希卡那个瘸子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顾砚白说：“不过，斯黛拉给我支了个招，让我去见吉尔希卡。”
徐璟本来看起来百无聊赖的，听到这，忽然挑了挑眉。
“让你去见吉尔希卡？”
“是的，”顾砚白说，“多见几次，录音，留见面的证据。”
顾砚白都没多做解释，徐璟就笑了起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
“也就只有她能想这种法子了。”
顾砚白发动了车子，“对啊，本来我都想着，不行就承认了这一次的事，别拔出萝卜带出泥，再牵连到之前绑架希贝那件事，就麻烦了，结果这么一来，倒是把这事儿给变成好事了。”
照着斯黛拉的想法来。
解决一个算一个。
吉尔希卡虽然不是幕后的人，却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徐璟把玩着手中的金属打火机。
“那就照她的去做。”
……
斯黛拉接到了吉尔希卡的电话。
“斯黛拉小姐，今晚八点，顾砚白约我在希尔顿饭店见面。”吉尔希卡说，“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
斯黛拉：“我最好还是不要去，我当外援，你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
吉尔希卡：“我还没有跟莫莉夫人报告。”
“莫莉夫人在华国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斯黛拉说，“时差不一样，现在和顾砚白的事还没有解决，等到解决后再跟莫莉夫人报告，岂不是一举两得，到时候她也不会怪罪你弄丢了人的过错了。”
斯黛拉的话正中吉尔希卡下怀。
吉尔希卡了解莫莉夫人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
他这次让顾砚白趁虚而入，人丢了十来个。
若是现在多次让莫莉夫人插手的话，再直接罢免他的差事，让他连立功的机会都没了。
倒不如把这件事情直接自己解决后，再跟莫莉夫人报告。
吉尔希卡：“好的，多谢斯黛拉小姐。”
斯黛拉挂断了电话。
她查了一下莫莉夫人的行踪。
因为徐家的案子还没有结束，莫莉夫人作为案件的牵连人，就不能出境回国，要等法院那边通知。
徐璟已经在华国打点好了关系，徐家的案子会再拖一段时间。
莫莉夫人恐怕还要继续在华国呆一个多星期了。
这一个多星期……
给她的时间足够了。
坤丽走了进来。
“斯黛拉小姐，徐律师今天下午的航班，已经到一文居了。”
斯黛拉：“他让你汇报给我的？”
坤丽点头，“是的，徐律师说，他想要见希贝小公主。”
在一旁玩智力拼图的希贝小耳朵动了动。
她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名字，抬起了头来。
她在地上跪着向前动了一步。
“阿璟，我们相知相识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么？”
徐璟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掀出一抹讥诮的笑。
“宋清，相知相识？你也配用这个词么？”
宋清被徐璟的眼神逼的向后瑟缩了一下。
她说：“我……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从未？”徐璟向下缓缓地蹲下来，“那戚妍后来打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么？”
宋清一下顿住了。
戚妍……
她心急的解释：“我不知道！戚妍当时跟我哭诉，说是你的，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就是……”
“你以为？”徐璟反问道。
宋清：“我……她是你的女朋友，怀孕了之后来找我，我以为就是你的……”
她眼珠一转，“难道不是……她背着你在外面找别人……”
徐璟扣住了她的下颚。
疼痛感从下颚上蔓延开。
“你借我的手机给戚妍发消息，那天迷药乱性，但是那男人却并不是我，你错让她以为是我。”
徐璟字字句句都非常清晰。
这让宋清彻底变了脸色。
宋清咬着唇，“你……我……没有……”
她就连辩解，都成了苍白无力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再继续辩解下去，都已经成了小丑的戏剧，在徐璟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那个时候想过，你想方设法的在我所谓的女朋友上动一些小算计，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妒忌心，喜欢我？”
宋清从他的字眼里，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是的！我是喜欢你！”宋清忙去抓徐璟的衣角，被徐璟给闪躲开了。
徐璟松开了她的下颚，站起身来，后退一步，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这手。
宋清匍匐在地板上。
“我是喜欢你，阿璟，一个人爱你的心是不会变的，我想要在你的身边……让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徐璟冷冷的看着她，听着她的控诉。
忽然，他笑了一声。
这一声嘲笑，叫宋清一下就卡住了。
喉咙里像是卡住了鱼刺，咽不下去。
“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就是那个时候，我叫人查了你。”徐璟停顿了一下，“是吧，阿娇。”
宋清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她惊愕的瞪圆了眼睛。
她有十几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
她曾经的名字。
刻到骨血之中，让她觉得耻辱的名字。
“你是怎么……”
她摇着头。
“费列说已经把我的过去给抹干净了，没人会知道我的过去……”
“是的，莫莉夫人的手腕很硬，费列也的确是将你的过去给抹去了，只是，跟你接触过的人，没有办法抹掉。”
徐璟说：“你认识摩勒吗？”
宋清的眼神迷惘了片刻。
“谁？我不认识。”
她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人，却无果。
她不是忘了，她的确是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十三年前，在M国医学院的那个天才大学生，你不记得了？”
宋清忽然顿了一下。
她惊愕的瞪着眼睛。
“我……”
她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因为没有钱想要活下去，她遇上了那个大学生。
她骗了他。
骗了他的感情，也骗了他的钱，甚至陷害了他，让他在医学院内声名狼藉，然后逃之夭夭。
她第二天就听到了一个新闻。
说在某知名大学医学院学生跳楼了。
她当时扫了一眼那张照片。
被登在报刊头条的照片。
男青年那深邃的眼光，似是在望着她。
她当时将那份杂志撕的粉碎，把那撕碎的照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只能怪他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他……那是我给他的人生第一课，他是个精神病，他不是死了么？我不信鬼神，他早就投胎去了吧。”
“不，他没死，”徐璟说，“他被救了回来，也是多亏了你，他才开始修精神科了。”
宋清想到了刚才徐璟提到的那个名字。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是的，他就是摩勒，”徐璟说，“他一直在找你，他找了你好多年，幸运的是，终于在去年，他找到了你。”
宋清脑子里忽然猛地一个激灵。
“你……他……他怎么了……”
刚才徐璟说有人来接她……
徐璟缓缓地说：“你知道斯黛拉的催眠，是谁给她做的吗？就是摩勒。”
宋清的脑子彻底懵了。
“他……在莫莉夫人身边做事……”
而她是费列管家的下线。
他们原来之间就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徐璟：“你知道他跟我达成了一个交易，不要钱不要名，只问我要一个人。”
宋清的瞳孔忽然睁大，她猛烈地摇着头。
“不，不阿璟，我不能跟他走，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我……我以后会消失的远远的，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求你放过我，不要把我给他……”
徐璟：“现在道歉，你不觉得晚了吗？”
门在徐璟的身后缓慢的打开。
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兜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宋清口中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
男人穿着长大衣，浓墨的黑色更是给人压迫感。
宋清匍匐在地上，仰着头。
她看见男人摘下了兜帽。
深邃的眼窝，异于华人的浅啡色的瞳仁，偏白的皮肤，亚麻色的头发。
宋清猛地向后蜷缩了一下。
摩勒微笑着道：“阿娇，你还记得我吗？”
宋清当然记得。
摩勒很满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惊恐。
“钥匙。”
徐璟将手中的钥匙交给了摩勒。
摩勒接了过来。
“多谢。”
徐璟：“你回来的事莫莉夫人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会待多久？”
摩勒嘴角缓缓地向上扬，看向宋清的眼神似是毒蛇浸了绿色的毒液。
“不会很久。”
摩勒停顿了一下，“她在外面……”
徐璟瞥了一眼已经浑身发抖的宋清。
“后续我会处理干净，不会再有宋清这个人了。”
宋清听见这句话，猛地一颤。
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徐璟用冷淡的嗓音道，“不要闹出人命来。”
摩勒缓缓地蹲下来，苍白的手抚向宋清的面颊，眼神里似是带着迷恋。
“放心，我找了她十几年，疼爱她还来不及呢。”
徐璟转身走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前，他听见了宋清的尖叫和求饶声。
他走到空旷开阔的外面。
天色渐晚。
天边卷着橘红的火烧云。
明天一定是晴朗的一天。
……
莫莉夫人隔了三天再去律所，接待她的是宋韫。
宋韫为莫莉夫人端上茶盏来。
“莫莉夫人倒是为了我这么一个亲戚耗费心力了。”
莫莉夫人：“徐律师呢？”
“徐律师有一个别的案子外派了，”宋韫说，“现在我跟莫莉夫人您的这个案子，不过……”
莫莉夫人听他话语间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莫莉夫人您来的刚刚好，昨天我们宋家才刚刚确认了宋清的死亡。”
宋韫这句话话音未落，莫莉夫人没有开口，倒是身后的费列一下出声。
“什么？！”
宋韫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死亡确认书，这是火葬场的火化证明。”
现在摆在莫莉夫人面前的，是宋家已经确定签字的死亡确认书，并且人已经化成了一捧骨灰。
费列捏造的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宋韫看着莫莉夫人面上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想起徐璟的话。
在徐璟说出来要让他那个堂叔签字确认宋清的死亡的时候，他还觉得他那个堂叔怕是不肯。
徐璟却是说：“宋清能好端端的存在在宋家，肯定是捏住了你这位叔叔的把柄，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叫这么一个把柄灰飞烟灭，他求之不得，一定会签字的。”
果不其然，宋韫拿着死亡认定书去找堂叔的时候，堂叔立马签了字，还特别问他，宋清确实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莫莉夫人和费列看了面前摆放着的这两份文件。
就这样薄薄的几页纸，就彻底磨灭了宋清这个人的存在。
也就磨灭了费列安插在徐璟身边，这一把最有利的刀。
莫莉夫人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宋韫：“莫莉夫人留步。”
他取出来徐璟和莫莉夫人的签字合约。
“我依照合约内容已将人给找了出来，那莫莉夫人也应该按照协议上的金额，偿付一下我们律所的费用。”
莫莉夫人：“你觉得这么一点钱，我会赖账么？”
她叫费列留下来刷卡结账，先下楼去上了车。
宋韫站在落地窗旁边，看着莫莉夫人怒气冲冲的上车，拨通了徐璟的电话。
徐璟：“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宋韫：“那是肯定的，好端端的一个棋子，就被你给三弄两弄的给弄没了，”他说，“你到M国了？”
徐璟：“刚下飞机，老顾来接机了。”
宋韫：“帮我跟老顾问声好。”
徐璟挂断了电话，上了车。
顾砚白没立即发动车子，而是看向徐璟。
徐璟：“你这眼神，让我想起一只犯蠢闯祸的阿拉斯加。”
顾砚白：“……”
他叹了一声。
“那天从港口码头回程的路上，‘劫囚’被吉尔希卡发现了。”
这倒不是顾砚白的失误。
主要是因为货车上的人跑散了，都是一些长时间吸入药品导致神志不清醒的人，就费了一些时间，导致叫吉尔希卡那个瘸子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顾砚白说：“不过，斯黛拉给我支了个招，让我去见吉尔希卡。”
徐璟本来看起来百无聊赖的，听到这，忽然挑了挑眉。
“让你去见吉尔希卡？”
“是的，”顾砚白说，“多见几次，录音，留见面的证据。”
顾砚白都没多做解释，徐璟就笑了起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
“也就只有她能想这种法子了。”
顾砚白发动了车子，“对啊，本来我都想着，不行就承认了这一次的事，别拔出萝卜带出泥，再牵连到之前绑架希贝那件事，就麻烦了，结果这么一来，倒是把这事儿给变成好事了。”
照着斯黛拉的想法来。
解决一个算一个。
吉尔希卡虽然不是幕后的人，却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徐璟把玩着手中的金属打火机。
“那就照她的去做。”
……
斯黛拉接到了吉尔希卡的电话。
“斯黛拉小姐，今晚八点，顾砚白约我在希尔顿饭店见面。”吉尔希卡说，“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
斯黛拉：“我最好还是不要去，我当外援，你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
吉尔希卡：“我还没有跟莫莉夫人报告。”
“莫莉夫人在华国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斯黛拉说，“时差不一样，现在和顾砚白的事还没有解决，等到解决后再跟莫莉夫人报告，岂不是一举两得，到时候她也不会怪罪你弄丢了人的过错了。”
斯黛拉的话正中吉尔希卡下怀。
吉尔希卡了解莫莉夫人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
他这次让顾砚白趁虚而入，人丢了十来个。
若是现在多次让莫莉夫人插手的话，再直接罢免他的差事，让他连立功的机会都没了。
倒不如把这件事情直接自己解决后，再跟莫莉夫人报告。
吉尔希卡：“好的，多谢斯黛拉小姐。”
斯黛拉挂断了电话。
她查了一下莫莉夫人的行踪。
因为徐家的案子还没有结束，莫莉夫人作为案件的牵连人，就不能出境回国，要等法院那边通知。
徐璟已经在华国打点好了关系，徐家的案子会再拖一段时间。
莫莉夫人恐怕还要继续在华国呆一个多星期了。
这一个多星期……
给她的时间足够了。
坤丽走了进来。
“斯黛拉小姐，徐律师今天下午的航班，已经到一文居了。”
斯黛拉：“他让你汇报给我的？”
坤丽点头，“是的，徐律师说，他想要见希贝小公主。”
在一旁玩智力拼图的希贝小耳朵动了动。
她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名字，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