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的郎中哥哥 第255章 不能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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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苏乘风问。
“你不来，我也会想办法带消息给你。”陆子卿说。
“就是告诉你不要救我，我早就料想到会有今日，此事一旦被揭发，我就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你与武吉是同我一道来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趁早离开京城，带着乘义走的越远越好。”
苏乘风气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起来就得一起走，要死也得死一块儿。”
“又在说混账话。”陆子卿说：“皇上已经判了斩刑，我是绝没有活路，你与乘义还有武吉得好好活着，离开这是非之地，照看好姨娘，还有我师姐。”
“怎么就……”苏乘风看看左右，低声说：“这堵破墙还能困住你不成？只要你……”
“不行。”陆子卿冷得直哆嗦，抓住栏杆慢慢蹲下去。
“术法不能滥用，而且，我走是容易了，那别人怎么办？朝中必定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连累萧彦，柳荫县的乡邻肯定也会被抓起来拷问我的下落，我不想牵连其他，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别管我。”
苏乘风蹲在栏杆外看得焦急，又生气。
“我不听，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十多年了，你总是这样担心这个顾虑那个，从不管自己过的好不好，结果就是这样的下场，其他人要死要活我管不着，你是我兄弟我就得管，离处决日还早，我回去和乘义商量准备东西，你等我消息。”
他说完就要起身，陆子卿伸手出去抓住他，额头抵在冰冷的栏杆上，牙齿止不住打颤。
“你别乱来，你……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他双手冻的通红，整个人都在发抖，蹲缩在地上任寒冷折磨。
苏乘风焦着眉目看得揪心，好兄弟就在面前却无法替人加衣添被，他眼眶倏然就红了，回握紧自己手臂上那只发抖的手，咬牙妥协了。
他急得声音都在颤抖，催促说：“好，我听你的，你快过去盖好被子，快去。”
陆子卿这才松手，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僵硬得快要失去知觉。
他躬身，艰难地挪步到床边，靠着墙，颤抖着扯过一张薄被裹到身上，再轻轻合上眼皮，将头埋到被褥里。
待苏乘风离开不久，一个狱卒抱着厚棉被走进来正欲打开牢房门，就被一个声音叫停。
“你做什么？”
狱卒侧过脸，见一个老男人走过来，立即低头行礼，“谭大人。”
谭维背着手，瞥一眼被褥，冷声问：“谁让你抱过来的？”
狱卒低头回话，“天寒地冻，牢房里只有一张薄褥……”
“听不懂人话吗？”谭维语气加重，“我问是谁让你抱过来的？”
狱卒胆怯，“是章尚书怕还没等秋决时人就先冻死了，命卑职抱来被褥。”
谭维侧眸瞟一眼牢房里，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人，敛目回来吩咐。
“大牢有大牢的规矩，每间牢房只配备一床被褥，将你手里的抱回去。”
“可……”狱卒为难，“可是章尚书的命令卑职不好违逆，再说，这天实在冷得紧，再这么下去犯人就冻死了，侍郎大人就……”
“那是皇上亲口下令要处死的人，怎的还优待上了？”谭维斥责他，“我刑部大牢还从未开过此等先例，就是尚书大人也得按规矩章程办事，每间牢房就是一床一被，赶紧抱回去。”
“这……”
狱卒抬头，拧眉看陆子卿冻得不成样子，纠结少顷，最后长叹一声无奈离开。
陆兰芝与奚芸苓夜里回来，得到消息就急着要去刑部大牢，被章桐拦住。
“天牢重地，你现在最好不要露面，先忍忍。”
“我儿子都要被斩首了，你叫我怎么忍？”陆兰芝立在檐下边哭边扇自己的脸，“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没有能力保护他，都怪我都怪我。”
奚芸苓流泪抓住她的手，“师傅，是别人处心积虑要害他，不关你的事，别打自己。”
陆兰芝悲泣痛哭，章桐看着心痛，他一锤砸在门板上。
“是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查出颜孟江的罪证，子卿今日就不会遭他们算计。”
“你说什么？”陆兰芝啜泣着忽然转身，拉住章桐的手臂，急切的求证，“是颜孟江害的我儿子？”
章桐皱眉点头，“左都御史管飞凌上奏弹劾，大理寺少卿唐松阳作证，他们都是颜党的人，子卿受萧彦举荐入京为官，如今东窗事发，颜党的目的是拉萧彦下水，子卿不得不认罪，皇上大怒，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兰芝听得怒火中烧，含泪的眼睛骤然杀气腾腾，她目光错到虚空，恨得咬牙切齿。
“颜孟江，你杀我儿子，我现在就来杀你。”
她怒气冲冲就往偏院去，章桐吓到，与奚芸苓立即追上去。
陆兰芝跑的很快，进屋抄起桌案上的琴就要出去，章桐火急火燎跑进来时，见她已经带好半张面具。
“兰芝，先冷静别冲动，颜孟江再怎么罪该万死，但这是在京城，在没有得到皇上认可的书面罪证之前，他还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他，自己也活不成了。”
“你给我让开。”陆兰芝眼里的愤恨仇怨压抑不住。
“我儿子活不成了我还怎么冷静？我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报仇，二十六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拿到颜孟江的罪证，更想拿到皇上给我陆家的平反书，想堂堂正正走在这日光之下，可如今，我最后的念想没了，那我也没必要顾虑那么多，今夜他必须死，芸苓，将尚书大人给我拉开。”
奚芸苓的怒气亦无法平静，可她也觉得贸然刺杀是没有后路，极为不妥，她眼里含泪挡在前面劝解。
“师傅，子卿虽已下狱被判斩刑，但离秋决之日尚有时日，这个期间我们可以另谋他法，章尚书定会查到颜孟江的罪证呈于皇上，届时，无需师傅亲自动手，颜孟江自会下地狱，皇上亦会为师傅昭雪平反，总好过此时杀了他，您二十多年就白等了。”
“秋决日尚早？”陆兰芝小半张脸冷峻，冷哼一声。
“大牢里的种种门道我再清楚不过，一旦入狱，那些魑魅魍魉就跟着去了，若非如此，我陆家一百二十三口人，怎会在流放之前就亡故大半？”
“他们皆是在牢里被折磨而死，也是这样的寒冬，我大嫂和腹中胎儿双双殒命，我却无法替他们收敛尸骨，我爹、我兄长，还有另外两个孩子，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你们说，子卿还能活吗？还能等多久？”
“你不来，我也会想办法带消息给你。”陆子卿说。
“就是告诉你不要救我，我早就料想到会有今日，此事一旦被揭发，我就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你与武吉是同我一道来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趁早离开京城，带着乘义走的越远越好。”
苏乘风气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起来就得一起走，要死也得死一块儿。”
“又在说混账话。”陆子卿说：“皇上已经判了斩刑，我是绝没有活路，你与乘义还有武吉得好好活着，离开这是非之地，照看好姨娘，还有我师姐。”
“怎么就……”苏乘风看看左右，低声说：“这堵破墙还能困住你不成？只要你……”
“不行。”陆子卿冷得直哆嗦，抓住栏杆慢慢蹲下去。
“术法不能滥用，而且，我走是容易了，那别人怎么办？朝中必定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连累萧彦，柳荫县的乡邻肯定也会被抓起来拷问我的下落，我不想牵连其他，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别管我。”
苏乘风蹲在栏杆外看得焦急，又生气。
“我不听，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十多年了，你总是这样担心这个顾虑那个，从不管自己过的好不好，结果就是这样的下场，其他人要死要活我管不着，你是我兄弟我就得管，离处决日还早，我回去和乘义商量准备东西，你等我消息。”
他说完就要起身，陆子卿伸手出去抓住他，额头抵在冰冷的栏杆上，牙齿止不住打颤。
“你别乱来，你……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他双手冻的通红，整个人都在发抖，蹲缩在地上任寒冷折磨。
苏乘风焦着眉目看得揪心，好兄弟就在面前却无法替人加衣添被，他眼眶倏然就红了，回握紧自己手臂上那只发抖的手，咬牙妥协了。
他急得声音都在颤抖，催促说：“好，我听你的，你快过去盖好被子，快去。”
陆子卿这才松手，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僵硬得快要失去知觉。
他躬身，艰难地挪步到床边，靠着墙，颤抖着扯过一张薄被裹到身上，再轻轻合上眼皮，将头埋到被褥里。
待苏乘风离开不久，一个狱卒抱着厚棉被走进来正欲打开牢房门，就被一个声音叫停。
“你做什么？”
狱卒侧过脸，见一个老男人走过来，立即低头行礼，“谭大人。”
谭维背着手，瞥一眼被褥，冷声问：“谁让你抱过来的？”
狱卒低头回话，“天寒地冻，牢房里只有一张薄褥……”
“听不懂人话吗？”谭维语气加重，“我问是谁让你抱过来的？”
狱卒胆怯，“是章尚书怕还没等秋决时人就先冻死了，命卑职抱来被褥。”
谭维侧眸瞟一眼牢房里，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人，敛目回来吩咐。
“大牢有大牢的规矩，每间牢房只配备一床被褥，将你手里的抱回去。”
“可……”狱卒为难，“可是章尚书的命令卑职不好违逆，再说，这天实在冷得紧，再这么下去犯人就冻死了，侍郎大人就……”
“那是皇上亲口下令要处死的人，怎的还优待上了？”谭维斥责他，“我刑部大牢还从未开过此等先例，就是尚书大人也得按规矩章程办事，每间牢房就是一床一被，赶紧抱回去。”
“这……”
狱卒抬头，拧眉看陆子卿冻得不成样子，纠结少顷，最后长叹一声无奈离开。
陆兰芝与奚芸苓夜里回来，得到消息就急着要去刑部大牢，被章桐拦住。
“天牢重地，你现在最好不要露面，先忍忍。”
“我儿子都要被斩首了，你叫我怎么忍？”陆兰芝立在檐下边哭边扇自己的脸，“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没有能力保护他，都怪我都怪我。”
奚芸苓流泪抓住她的手，“师傅，是别人处心积虑要害他，不关你的事，别打自己。”
陆兰芝悲泣痛哭，章桐看着心痛，他一锤砸在门板上。
“是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查出颜孟江的罪证，子卿今日就不会遭他们算计。”
“你说什么？”陆兰芝啜泣着忽然转身，拉住章桐的手臂，急切的求证，“是颜孟江害的我儿子？”
章桐皱眉点头，“左都御史管飞凌上奏弹劾，大理寺少卿唐松阳作证，他们都是颜党的人，子卿受萧彦举荐入京为官，如今东窗事发，颜党的目的是拉萧彦下水，子卿不得不认罪，皇上大怒，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兰芝听得怒火中烧，含泪的眼睛骤然杀气腾腾，她目光错到虚空，恨得咬牙切齿。
“颜孟江，你杀我儿子，我现在就来杀你。”
她怒气冲冲就往偏院去，章桐吓到，与奚芸苓立即追上去。
陆兰芝跑的很快，进屋抄起桌案上的琴就要出去，章桐火急火燎跑进来时，见她已经带好半张面具。
“兰芝，先冷静别冲动，颜孟江再怎么罪该万死，但这是在京城，在没有得到皇上认可的书面罪证之前，他还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他，自己也活不成了。”
“你给我让开。”陆兰芝眼里的愤恨仇怨压抑不住。
“我儿子活不成了我还怎么冷静？我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报仇，二十六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拿到颜孟江的罪证，更想拿到皇上给我陆家的平反书，想堂堂正正走在这日光之下，可如今，我最后的念想没了，那我也没必要顾虑那么多，今夜他必须死，芸苓，将尚书大人给我拉开。”
奚芸苓的怒气亦无法平静，可她也觉得贸然刺杀是没有后路，极为不妥，她眼里含泪挡在前面劝解。
“师傅，子卿虽已下狱被判斩刑，但离秋决之日尚有时日，这个期间我们可以另谋他法，章尚书定会查到颜孟江的罪证呈于皇上，届时，无需师傅亲自动手，颜孟江自会下地狱，皇上亦会为师傅昭雪平反，总好过此时杀了他，您二十多年就白等了。”
“秋决日尚早？”陆兰芝小半张脸冷峻，冷哼一声。
“大牢里的种种门道我再清楚不过，一旦入狱，那些魑魅魍魉就跟着去了，若非如此，我陆家一百二十三口人，怎会在流放之前就亡故大半？”
“他们皆是在牢里被折磨而死，也是这样的寒冬，我大嫂和腹中胎儿双双殒命，我却无法替他们收敛尸骨，我爹、我兄长，还有另外两个孩子，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你们说，子卿还能活吗？还能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