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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娇 第112章 保住命

    片刻之后。

    徐厚便让人把三位太医给带了过来。

    三个太医年龄不一,但都出奇一致的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看见被褥上的那口黑血,都吓得魂不附体。

    “发了,是毒发了。”

    “你们就是负责救治他的大夫?跟我说说一开始是个什么情况吧。”

    三个太医都是一脸不屑,“你是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姜沉鱼无奈的看向宋承稷。

    徐厚也是个识趣的,冷声道,“姜再不让你们说就说,废话那么多,殿下肉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活不了!”

    冷冷的嗓音,伴随着刀一出鞘,太医们便老实了。

    “说说说,我们说。”

    姜沉鱼问什么他们说什么。

    “最开始送过来时,伤口就已经呈紫色了,但那时候流血不止,而且血还是不是这样的黑色,我们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血止住的。”

    “但是殿下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尝试过了各种办法,可他人昏迷着,药根本灌不进去,那就无济于事啊。”

    “没想到这毒越发凶险了,已经开始毒发了,回天乏术了啊!”

    姜沉鱼沉吟片刻,便对宋承稷道,“我问完了,让他们出去吧。”

    太医们哭天抢地的道,“若是能知道中的什么毒,就一切都好办了呀,可我们想破头都没找到这是什么毒。”

    等他们走远了,声音小了,宋承稷才问道:“还有办法么?无论如何都请你保他一命,他不能死。”

    他的神情很冷静,可说的话一点都不冷静。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不死,除非是神仙。”姜沉鱼淡淡道。

    钱程等人神色愤愤,“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若是死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那你们是能救活他么?还是能让他成仙?”姜沉鱼毫不客气,钱程一下就哑火了。

    当然,姜沉鱼也不会是只会说风凉话,怼完了钱程,便对宋承稷说道,“外伤太重,而且毒入肺腑,一般的办法怕是救不了他。”

    “之前说他可能撑不到天明,你们都是高估他。”

    “怎么可能?!他……”

    “他不能死!”

    这些人如此坚持,姜沉鱼只能换一个说法,“这世上的毒,只要知道是什么毒,就能解。可你们至今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更别提配解药了。”

    “而且他的伤如此之重,怕是撑不到配出解药,就活不下去了。”

    这是实话,话糙理不糙。

    屋里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中。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姜沉鱼说完,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什么办法?”

    “太医们治惯了贵人们,不敢随意用药,不敢随便用针,生怕伤到了贵人的身姿,什么都小心翼翼,斟酌再斟酌。

    可都生死关头了,只有活下来才能考虑那些。”

    “姜大夫的意思是?”

    “你们去备个浴桶,加半桶的热水,我会施针,将他的毒暂时封锁在心脉之外。然后我会开个方子,你们用最快的方式在天明之前把药备齐,或可一试。”

    众人眼里亮起了光。

    姜沉鱼又强调动啊,“这么做是有风险的,但只要能及时解毒,就没关系,但若是解不了毒,毒发还是会死的。”

    太医说他活不到天明,她却说不可一试。

    这个时候对他们的来说,能多活一日都是赚的。

    所以徐厚等人便都点了头。

    随后,姜沉鱼便开了个方子交给徐厚,交代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天明前凑齐上面的药材。

    然后,便要施针,将床上这人体内四处游走流窜的毒,封堵起来,不让其游走到心脉。

    针扎下就不能拔出来了,若是银针移位,人也会没了的。

    所以必须小心再小心。

    接下来便是等。

    枯坐一夜。

    其中姜沉鱼还开了一张内服的方子,交给他们去抓药熬夜。

    后半夜,姜沉鱼在迷迷糊糊里被脚步声惊醒。

    徐厚一身风霜冲进来,“齐了,药备齐了!按你的意思,三份!”

    “快,把一份药倒进浴桶里,加水,点火。把人抬进去。”

    徐厚倒是一切都照着她吩咐的做了。

    等昏迷不醒的人被被抬进了浴桶里,加了水点上火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你,你这是要把殿下给……”

    “蒸?”宋承稷接着他的话头。

    姜沉鱼:“蒸。”

    事到如今,徐厚想把人捞出来,已经是来不及了。

    “放心吧,我不喜欢吃人肉,更不喜欢吃男人的肉。”姜沉鱼幽幽道。

    徐厚:这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可姜沉鱼一点也没有含糊。

    人在浴桶里蒸着,热汽上升,药味也开始慢慢发挥作用。

    浴桶里的水从最初的透明无色,慢慢透出了其他的颜色。

    “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次水。连药一起倒掉,坑挖深一点,别让人畜接触到。”

    徐厚老实巴交点点头。

    “宋大公子,给他放血。”姜沉鱼随即道。

    “你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吗?千金之躯,怎么能伤他皮肤?”徐厚听见放血就来劲。

    姜沉鱼只当看不见,宋承稷已经拔了徐厚的刀上前,“要如何放?”

    “拿个碗……算了,拿个盆子吧。”

    姜沉鱼指挥着宋承稷,先在伤者的指尖放血,最初放出来的血是呈紫黑色的,十分吓人。

    “这些让你们抓的那帖内服的药呢,拿过来。”

    钱程连忙把药端上来。

    但人还昏迷着,喝不进去,姜沉鱼让宋承稷把他嘴撬开,一点点给喂进去了。

    最初徐厚他们还愣愣看着,随即才反应过来,“殿下他,他喝进去了?!”

    从今晨起他就喝不进去任何东西了,水米未进,药也一样。

    “再去熬一碗来。”姜沉鱼径自道。

    钱程连忙道,“还有还有,马上就送过来。”

    他可机灵着呢,让他煎药,他可不只煎一副。

    姜沉鱼如法炮制,等了一刻钟,又给喂了一碗进去。

    一边灌药,一边换药浴,一边放血。

    连蒸人的木桶也一并换了。

    一个多时辰下来,十个手指逐一放完,血色竟慢慢恢复了红色。

    “呼……”姜沉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抹了额头细密的汗水,“他的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