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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姑姑 第229章 她的一步棋

    崔简之立刻会意,凝神道:“我这就派人搜查。”

    搜寻密室栈道是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最快的方法,是直接将世家以强力的方式镇压。

    但这同样也是最不可取的方式。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每个世家都在江南盘恒多年,枝繁叶茂,嫡旁支更是数不胜数。

    无论怎样威胁恐吓,在没有触及到对方核心利益的情况之下都行。

    可一旦得罪狠了,谁知道路上偶遇的某个百姓的姓氏如何?甚至很有可能在对对方增援时,被反捅一刀!

    所以强力镇压不行,但是若能施恩于其……

    消息很快传回来,人虽然还没有找到,但却坐实了各个家中都有大批女眷出门访友或生病闭门的消息。

    其中有家中主母,还有些是嫡系独子!

    这更让他们坚定心中想法,不仅要帮忙找到可能被关押其中的女眷,而且还要认真地、仔细地找!

    施难于其,不如反向施恩。

    “姑姑觉得,是不是应该适当地替景婧娴松松绑?”

    崔简之正为谢仪上药。

    本是火辣烧心的伤口感到清凉的刹那,谢仪思劳过度而有些泛疼的脑子重新清明。

    崔简之看着她狰狞伤口,心疼占了大多数,手上动作又更轻了些。

    边吹边呼,唯恐弄疼了她。

    谢仪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朝着他安抚下去:“确实应该,罗家主应当已经将世家抗议的事情告诉了她。”

    “以景婧娴的性子,只要逃出生天,第一时间必定要去寻被绑起来的那批女眷,讨她们的亲笔信,让那些家主不敢对她不敬。”

    有景婧娴作为引路标,他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去寻、去找了。

    她揉着眉心,亮光渐显。

    这放人也是个劳心事。

    不能让景婧娴起疑,就必须得让她自我感觉良好到觉得是她自己逃出去的。

    竹青这时前来请示:“大人,陈姑娘去而复返,摸到了关押长公主的柴房。”

    “属下是否要出手拦截?”

    闻言,崔简之与谢仪对视一眼:“这是来救人的?”

    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若非陈许柔缠着崔简之的劲头实在叫人厌烦,有时候他们都怀疑她其实是来帮忙的。

    崔简之眉宇掺糅笑意:“他们出府时,适当地叫底下巡逻的都松泛点,别挡了逃跑的路。”

    ……

    “你说你买通了锦衣卫小吏?”景婧娴怎么听都不可置信,她捂着还疼的伤口,蹙眉道:“锦衣卫上下早就被崔简之围成了铁桶一块,你身上有几个钱能值得他们背主?”

    她没有谢仪的良药,一天功夫下来,身上的刀伤都只经过简单的处理包扎,隔得远远地都能闻到肉腐臭味。

    柴房阴暗狭隘。

    罗家主和谢炜早就躲到草堆里,能少呼吸就少呼吸。

    陈许柔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公主不信我?我能安然无恙地走进来与你会面,就是最大的证明。”

    景婧娴掀眸审视着她:“你对崔简之的情意不是日月可鉴……而今,万一是帮他来给本宫下套?”

    “什么劳什子情意!”陈许柔的脸色一度扭曲:“他和谢仪联手逼死我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

    她顾不上腥臭,言辞激动地跪倒在景婧娴的脚边:“我愿意豁出我的一切帮公主逃离此处,只求公主将他们击溃后,能将谢仪交给我千刀万剐!”

    “还有崔简之……我要让他从此往后都只能跪在我的脚边,乞求我的一丝怜悯!”

    恨意显著。

    景婧娴翘了翘唇角。

    她终究还是跟陈许柔逃了。

    可和谢仪最先预料得不一样,他们不曾往灵隐寺山脚去。

    而是去了隔壁的藏拙峰。

    得知消息后,谢仪的眉峰蹙得很紧:“我不觉得他们将人藏在了此处。”

    “我看到游记中寸量这片山脉的地图,”她翻出来仔细对比着:“此处地处广袤,但却要历经峰头才能入平原。”

    峰头太过陡峭,景婧娴哪来的人力物力一次大批量的将人送上山峰?

    谢仪心中有了一个隐秘而又大胆的猜测,心头正突突跳动,叫喊着不好。

    显然,脸色沉黑的崔简之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藏拙峰远看是陡峰,其实内里还有一片海阔天空。

    这种地方……

    “最适合得不是藏人,而是练兵。”

    崔简之和谢仪想到那批曾经登船而来的海匪,他们一个个行动间皆有排兵布阵之素养。

    还有那一箭将谢仪捅到对穿的弓箭手。

    那日之后,崔简之曾大肆搜捕过其人行踪,可对方却早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就已经一溜烟跑掉。

    如若景婧娴真的有藏兵在此,那这一切都不奇怪了。

    她如此耗尽心力倒卖药材只为圈钱也是因为养兵最要银两!

    谢仪身后冒出层层冷汗,靠开窗透气来缓了缓急促的呼吸。

    “藏拙峰的名号,我在岭南听人提过。”崔简之字字凝重:“那人是江南逃难过去的一位说书先生,他说起藏拙峰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夸张。”

    “可现在想起来……山匪占山?禁地勿闯?世家都要对他们以礼待之?”

    都是梁王从前的套路,为得是不让百姓有察他们在其中所做发出的动静!

    当时崔简之没有多想,是被主观意识带偏了思路:“景婧娴只是长公主。”

    若说她从前练兵是为了拥护梁王,可眼下梁王已逝,她还图什么?

    自己临朝称帝吗?

    景朝乃至往前的哪朝哪代,都从来没有过女子称帝的先例!

    “可公子觉得,景婧娴她是普通的女人吗?”谢仪摇头:“她疯起来,什么都要。”

    “她本来就因为当年和亲之事,觉得满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

    既有亏欠,那就覆了这个天下!

    从一开始,景婧娴大概就是为了自己练的兵。

    已死的梁王乃至李既欢都只不过是她的一步棋。

    谢仪太阳穴隐隐作痛,面对这个对手,从只有嫌恶变化成为了有丝钦佩还夹糅其中:“景婧娴在江南这么闹一通,不可能想不到会将我等引来。”

    “只有可能是她手中的兵将,已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