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不许成精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想告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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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航是在公司被带走的。
与清走副总监办公室里所有文件那次的雷厉风行不同，这回就简简单单来了几个人，出示证件后在行政主管的陪同下，直接找到了李双航的工位。
彼时李双航还沉浸在终于要升职补位的美梦中，当被几位警官围住了工位，第一反应竟然是可惜得捶胸顿足。直到上了警车，看到站在门口和警官熟稔地说着话的唐岑，才明白过来之前唐岑答应他的那些，不过是为了稳住他不外逃的诱饵——就像在一头驴前吊了一根胡萝卜，让驴子围着原地转那样。
原来，真正涉嫌出卖国家的，源头在温仕仁。
早些年温仕仁成立圳能充之时，曾以技术交流为借口建立了研发院与国家数据库之间的通道，将机密数据打包留存，偷运往国外，以此暗中向国外某些政客换取海外上市的筹码。而实际操作窃取数据工作的人，正是当时还在研发部打杂的李双航。
待温氏集团出海成功，温仕仁平步青云，离开圳能充之前许了李双航工程部二组组长的职位，这条通道也就暂时地停下了。
如果李双航老老实实，这件陈年往事恐怕没人会发现，然而李双航不满足于现状，偷偷重操旧业“换些打牌钱”，被早年跟在温仕仁身边、一早起了疑心的傅志良所察觉。在傅志良的威胁之下，李双航曾一度沦为傅志良的伥鬼，替傅志良在办公室里兴风作浪，挑起前一组组长与唐岑之间的矛盾；傅志良失势后，他得以喘息一阵，却又因文静的消失而警觉，不得已找上了温仕仁，借机将事情借机全部推到了远在天边的傅志良身上。
在李双航的故事里，傅志良是那个偶然发现研发院漏洞、可能掀起陈年往事的潜在隐患。而在温仕仁的版本中，傅志良不过是一条极好掐断的线索。
贪心的傅志良偷偷存下的证据，想用来拿捏下属、换主求荣的筹码，成了他自己被碾成肉泥的原因。
车里，唐岑与苏唯说起这件事的结果时，很有些遗憾：“时间仓促，想要以出售机密的罪名检控温仕仁有很大的阻力，李双航大概率会承担全部…但温仕仁‘雇凶杀人’的罪名估计跑不了。况且他向来藐视人命，作恶多端，只要给机会查下去，一定有收获。”
苏唯并不懂温家的弯弯绕绕，对温仕仁就更加无感，自然也不关心他的下场。她关心的事只一样：“那静姐呢？为何反而静姐先被扣住了？”
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静姐要离开？”
唐岑看向拖着行李走进出发大厅的文静，难得地向再次回头的文静挥手告别。
文静得了唐岑的主动告别，十分诧异，目光转向他身边的苏唯，也只勉强地笑了下。
人群熙攘，往来憧憧，她没有找到最想、也最不想告别的人。
阳光透过机场白色的高大顶棚，留下一颗颗光斑，文静无意识地数着，以此平息心底的情绪。数着数着，她又失神地笑了笑。想起自己曾经便是这样教肖朗，慌乱的时候，可以数数。
所以，她现在的情绪是慌乱吗？
文静轻笑，拖着小行李箱前往安检。她的行李早已邮寄到位，她做事向来有计划，既然确定去西北地区上任，她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将家打包了先送到西北。孑然一身的女人，对一个城市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大区经理的职位，远比工程部副总监、甚至总监的职级要高，可以做的事情也更多，甚至相当于分公司总经理。傅志良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但他岳家的家世背景雄厚，升迁途径上这一个个位子倒是很不错。加上唐岑的承诺和温仕儒同意配备的团队，她相信自己在西北大有可为。
半年连跳两级，这样的升迁速度坐火箭都赶不上，该满足的。所以即便前路未知，市场开拓不易，对她来说，也绝对不该是慌乱。
安检门前，工作人员示意她出示机票。文静顿了顿，冥冥中有什么感觉，让她又一次回了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头了。”
肖朗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无声无息，此时正歪着头，用他那双水润的眼睛望着她。
文静愣住，在身后旅客的提示下，才略带茫然地从安检口让开一步。旅客有些匆忙，几乎撞上她，是肖朗握住她的手臂拉开，避免了她被那巨大的登山包撞得失去了仪态。
“谢谢。”她低声道，挣开了他的手。
肖朗也不勉强，将手插进兜里，望着她的眼神略带痞气：“不是洗清冤屈了吗？为什么还要逃走？”
文静被他的说法逗笑，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是调职，是赴任，是高升，在你嘴里怎么变成了‘逃走’？”
“那你为什么不回公司与大家庆祝一番？”肖朗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之前不管大家谁有好事，都是你选地方庆祝的。”
文静抿了抿嘴，脸上有些挂不住。
“是因为被警察搜走了东西，觉得没面子留下吗？”肖朗又道，“可那又不是你的问题。傅志良藏下的证据在副总监办公室，把东西都搬走是为了放烟雾弹；你是关键证人，留在他们那里也不过是为了配合调查，这些都是跟公司同事们解释两句就清楚的事...文静，你当时竟然让我帮你‘跟唐岑道歉’...你故意的吧！骗得我好惨！”
肖朗望着她，声音和情绪都有些失控：“我还以为你真的...”
“是怕没面子，”文静尽力用最平淡的语气打断了他，“留下，真是太没面子了。”
是她说“不会一直追在后面”，却又一直追在后面；是她决定潇洒离开，却又在看到肖朗的时候心生动摇。让她这么没面子的城市，还是早早离开了去。
肖朗咬牙望着她：“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文静摊手：“兄弟，我调令都下来了，责任书也签好了。年薪百万加提成，西北地区山大王，我不去，你觉着合适吗？”
肖朗皱眉看她，看得她几乎想逃走的时候，他忽然把塞在兜里的那只手拿了出来，连带带出来一张纸，递给她。
“什么？”文静很自然地接过。
竟然也是一纸调令。
格式和她的几乎一致，职位是团队长。
肖朗耸耸肩：“吴越山那些旧人不服管，我管不住，换个地方试试。想着，既然跟你来的，也就跟你走吧。”
莫大的惊喜瞬间笼罩住了文静，但她脸上神色不变，甚至“切”了一声：“说跟我走，行李都没带，没诚意。”
肖朗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机票：“行李需要自己带吗？早打包送到了。”
与清走副总监办公室里所有文件那次的雷厉风行不同，这回就简简单单来了几个人，出示证件后在行政主管的陪同下，直接找到了李双航的工位。
彼时李双航还沉浸在终于要升职补位的美梦中，当被几位警官围住了工位，第一反应竟然是可惜得捶胸顿足。直到上了警车，看到站在门口和警官熟稔地说着话的唐岑，才明白过来之前唐岑答应他的那些，不过是为了稳住他不外逃的诱饵——就像在一头驴前吊了一根胡萝卜，让驴子围着原地转那样。
原来，真正涉嫌出卖国家的，源头在温仕仁。
早些年温仕仁成立圳能充之时，曾以技术交流为借口建立了研发院与国家数据库之间的通道，将机密数据打包留存，偷运往国外，以此暗中向国外某些政客换取海外上市的筹码。而实际操作窃取数据工作的人，正是当时还在研发部打杂的李双航。
待温氏集团出海成功，温仕仁平步青云，离开圳能充之前许了李双航工程部二组组长的职位，这条通道也就暂时地停下了。
如果李双航老老实实，这件陈年往事恐怕没人会发现，然而李双航不满足于现状，偷偷重操旧业“换些打牌钱”，被早年跟在温仕仁身边、一早起了疑心的傅志良所察觉。在傅志良的威胁之下，李双航曾一度沦为傅志良的伥鬼，替傅志良在办公室里兴风作浪，挑起前一组组长与唐岑之间的矛盾；傅志良失势后，他得以喘息一阵，却又因文静的消失而警觉，不得已找上了温仕仁，借机将事情借机全部推到了远在天边的傅志良身上。
在李双航的故事里，傅志良是那个偶然发现研发院漏洞、可能掀起陈年往事的潜在隐患。而在温仕仁的版本中，傅志良不过是一条极好掐断的线索。
贪心的傅志良偷偷存下的证据，想用来拿捏下属、换主求荣的筹码，成了他自己被碾成肉泥的原因。
车里，唐岑与苏唯说起这件事的结果时，很有些遗憾：“时间仓促，想要以出售机密的罪名检控温仕仁有很大的阻力，李双航大概率会承担全部…但温仕仁‘雇凶杀人’的罪名估计跑不了。况且他向来藐视人命，作恶多端，只要给机会查下去，一定有收获。”
苏唯并不懂温家的弯弯绕绕，对温仕仁就更加无感，自然也不关心他的下场。她关心的事只一样：“那静姐呢？为何反而静姐先被扣住了？”
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静姐要离开？”
唐岑看向拖着行李走进出发大厅的文静，难得地向再次回头的文静挥手告别。
文静得了唐岑的主动告别，十分诧异，目光转向他身边的苏唯，也只勉强地笑了下。
人群熙攘，往来憧憧，她没有找到最想、也最不想告别的人。
阳光透过机场白色的高大顶棚，留下一颗颗光斑，文静无意识地数着，以此平息心底的情绪。数着数着，她又失神地笑了笑。想起自己曾经便是这样教肖朗，慌乱的时候，可以数数。
所以，她现在的情绪是慌乱吗？
文静轻笑，拖着小行李箱前往安检。她的行李早已邮寄到位，她做事向来有计划，既然确定去西北地区上任，她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将家打包了先送到西北。孑然一身的女人，对一个城市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大区经理的职位，远比工程部副总监、甚至总监的职级要高，可以做的事情也更多，甚至相当于分公司总经理。傅志良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但他岳家的家世背景雄厚，升迁途径上这一个个位子倒是很不错。加上唐岑的承诺和温仕儒同意配备的团队，她相信自己在西北大有可为。
半年连跳两级，这样的升迁速度坐火箭都赶不上，该满足的。所以即便前路未知，市场开拓不易，对她来说，也绝对不该是慌乱。
安检门前，工作人员示意她出示机票。文静顿了顿，冥冥中有什么感觉，让她又一次回了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头了。”
肖朗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无声无息，此时正歪着头，用他那双水润的眼睛望着她。
文静愣住，在身后旅客的提示下，才略带茫然地从安检口让开一步。旅客有些匆忙，几乎撞上她，是肖朗握住她的手臂拉开，避免了她被那巨大的登山包撞得失去了仪态。
“谢谢。”她低声道，挣开了他的手。
肖朗也不勉强，将手插进兜里，望着她的眼神略带痞气：“不是洗清冤屈了吗？为什么还要逃走？”
文静被他的说法逗笑，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是调职，是赴任，是高升，在你嘴里怎么变成了‘逃走’？”
“那你为什么不回公司与大家庆祝一番？”肖朗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之前不管大家谁有好事，都是你选地方庆祝的。”
文静抿了抿嘴，脸上有些挂不住。
“是因为被警察搜走了东西，觉得没面子留下吗？”肖朗又道，“可那又不是你的问题。傅志良藏下的证据在副总监办公室，把东西都搬走是为了放烟雾弹；你是关键证人，留在他们那里也不过是为了配合调查，这些都是跟公司同事们解释两句就清楚的事...文静，你当时竟然让我帮你‘跟唐岑道歉’...你故意的吧！骗得我好惨！”
肖朗望着她，声音和情绪都有些失控：“我还以为你真的...”
“是怕没面子，”文静尽力用最平淡的语气打断了他，“留下，真是太没面子了。”
是她说“不会一直追在后面”，却又一直追在后面；是她决定潇洒离开，却又在看到肖朗的时候心生动摇。让她这么没面子的城市，还是早早离开了去。
肖朗咬牙望着她：“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文静摊手：“兄弟，我调令都下来了，责任书也签好了。年薪百万加提成，西北地区山大王，我不去，你觉着合适吗？”
肖朗皱眉看她，看得她几乎想逃走的时候，他忽然把塞在兜里的那只手拿了出来，连带带出来一张纸，递给她。
“什么？”文静很自然地接过。
竟然也是一纸调令。
格式和她的几乎一致，职位是团队长。
肖朗耸耸肩：“吴越山那些旧人不服管，我管不住，换个地方试试。想着，既然跟你来的，也就跟你走吧。”
莫大的惊喜瞬间笼罩住了文静，但她脸上神色不变，甚至“切”了一声：“说跟我走，行李都没带，没诚意。”
肖朗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机票：“行李需要自己带吗？早打包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