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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后,我拐个京圈太子爷做夫君 第93章 铜镜的秘密

    周大夫道:“生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害怕死人还学什么医。”

    江颂宜:“……”

    这老头还真是不讨喜。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见周大夫问小文:“你在哪个医馆当学徒?”

    小文说出一个医馆的名字:“不是学徒,只是在医馆做些洒扫熬药的活儿。”

    周大夫道:“待瘟疫控制住,你来我的济仁堂,我收你做弟子。”

    小文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起身想对周大夫行礼。

    但一起来,他头顶磕在马车顶上,疼得龇牙咧嘴。

    周大夫皱眉,制止了小文要躬身行礼的举动:“不急,我们能平安回去再说。”

    这话说得马车里的几人都是一怔。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抵达村落。

    一下车,六月天的热浪扑面而来,隔着口罩,江颂宜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

    她稳了稳心神,拎着药箱和物资,进入村子。

    一进村口,江颂宜脚步一滞。

    村口有块空地,身穿防护服的将士在空地上架起火化台,正在往干柴上浇油,而一旁排列着从村里搬出来的上百具尸首。

    死去的人太多了,裹尸布不够用,甚至连草席都不够,有些尸首就这么大喇喇敞着放在空地上。

    这个场面不可谓不惊悚,江颂宜连忙收回目光,拉着小文快步离开。

    几人往村里走,迎面走来一队搬运遗体的将士,周大夫面不改色地上前跟他们打听还活着的村民安置在何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担架上抬着的遗体身上掉下来几条蛆虫,在地上不断扭动。

    待将士们走后,小文再也忍不住,撕开防护服,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幸存的村民集中安置在祠堂,江颂宜和周大夫匆匆赶过去,里面或坐或躺,一共有三十七人。

    这些人神色麻木,病症轻重程度不一,江颂宜和周大夫,以及两个学徒立刻开始分工合作。

    把脉的把脉,烧水的烧水,喂药的喂药,还有将士对祠堂进行消毒。

    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安顿好这些村民,留下两个将士照看,江颂宜和周大夫赶往下一个村落。

    一天跑了四个村子,每个村子里的情况都堪称惨烈。

    其中有个数千人的大村子,村民死的死跑的跑,江颂宜和周大夫赶到时,全村还活着的只剩下八十多人。

    村里的遗体太多,焚烧不过来,将士们只能在后山挖坑掩埋这些遗体。

    江颂宜和周大夫在村子里忙了一夜,才给所有幸存的村民喂了药。

    留下几个将士负责照看这些村民,早上天蒙蒙亮,一行人离开村子时,遥遥望向后山,立起的坟包几乎将整个村子都包围起来。

    一连跑了三天,几人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到了第四天,心力交瘁的周大夫病了。

    江颂宜给他把过脉,确定周大夫是累病了,不是感染上瘟疫,担心年事已高的老头儿累死,她提议让周大夫回城休息。

    但周大夫很固执,说什么都不肯回去。

    江颂宜只能自己多忙些,争取时间让周大夫多休息。

    小文也担心这个还没拜师的师父出事,每天两条腿跑得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除了把脉,其他事都包圆了。

    四人在外奔波了十一天,和分头行动的另外四个大夫碰头了。

    至此,庭州城外所有感染瘟疫的村子都被他们走遍了。

    六个大夫,加上庭州军营里的军医,一共十三个大夫,凑在一起核对了每个人去过的村落,确定没有遗漏。

    至此,他们出城抗疫的任务完成。

    一行人乘坐马车回到庭州。

    庭州城门依然紧闭,只准进城不许出城。

    从城外看,这座城死气沉沉,宛如鬼蜮。

    但进了城,城内的店铺虽然还没有营业,但城中已经开始有人走动了。

    江颂宜回了一趟隔离区。

    隔离区的病人痊愈大半,很多病人都回家了。

    余下的病人除了个别症状特别重的,其他的病人状态都不错。

    见了回来的江颂宜,病人们纷纷围上来。

    “江大夫,你回来了。”

    “江大夫,城外情况如何?”

    “江大夫,你可去过程家村?我家娘子的娘家是程家村的,她很担心村里的疫情。”

    还有病人热心地往江颂宜手里塞馒头:“江大夫,辛苦你了,吃点东西。”

    江颂宜正愁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帐篷外传来将士的声音。

    “江大夫,太守大人有请。”

    江颂宜连忙趁机脱身:“我先出去一趟。”

    她脚步匆匆进了休息帐篷,在看到张祖谦站在帐篷的桌子前,手上拿着她放在包袱里的铜镜时,江颂宜心头“咯噔”一下。

    “张大人。”江颂宜不动声色走进去。

    张祖谦回头,见她脸上的疲色比之前更重,本来就清瘦的脸颊几乎没剩下几两肉,他眉头微微一皱。

    “这一趟辛苦你们了。”

    “这是身为庭州百姓的分内之事。”江颂宜嘴上说着客套话,目光落在张祖谦手中的铜镜上。

    在外跑的那十多天,江颂宜一直将铜镜带在身上。

    但她吃喝住都跟周大夫以及小文几人在一起,没时间见盛徐行,只能趁着写药方的时候写一两张纸条,贴在铜镜上,给盛徐行“留言”报平安。

    回到隔离区,江颂宜便将装铜镜的包袱放在休息帐篷的桌上,没想到张祖谦会进帐篷,还打开她的包袱。

    这个举动实在不礼貌。

    张祖谦注意到江颂宜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中的铜镜,笑道:“你成日背着这个包袱,我还以为装了什么宝贝,原来是个铜镜。”

    张祖谦知道女孩子爱美,但江颂宜连出城抗疫都不忘带上铜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长得好,五官端庄又秀美,可平日里并不注重打扮,长发只用一根木簪簪着。

    难道这铜镜对她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张祖谦起了好奇心,便直接问了:“为何总是带着它?”

    江颂宜沉默了几瞬,道:“这是我爹送给我的及笄礼。”

    张祖谦一怔。

    关于江颂宜的来历,张祖谦自打注意到她之后,便让人去查过。

    知道她出身安阳侯府,曾是极为显赫的簪缨世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