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 第2章 尘土同归日
“十五，你跟随我十八年，这十八年里，虽然让你依衣食无忧，但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分钱，这张卡里有两万块，你拿去用，以后的路自己走，钱自己想办法去赚。”
不知何时，九爷的手上多了一张银行卡，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在说完这番话后，直接将银行卡朝我撇来。
我握在手里，这张卡却显得犹为沉重。
我将银行卡收好。
冲着九爷跪下。
灵猫也来到我的身边，如我一般，两只前腿弯曲，呈跪拜状。
我冲九爷连磕三个响头。
灵猫也如我一般，冲着九爷磕头。
九爷抬手，示意我可以离去。
我将灵猫抱在怀里，没有言语，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这一路上我想了许多。
关于我父亲的事，关于我小姨一家的事。
还有我四岁那年，心中一直深埋着的事。
我父亲叫初长青，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风水师。
从九爷的口中得知，他这一生向来都是放荡不羁。
朋友遍地，却没有几个是真心的。
大多都是萍水相逢，酒肉之欢。
至于为何他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九爷也不知道。
九爷只告诉我，让我好好的学本事，将来去寻找真相，为父报仇。
我姨夫叫梅文话，人如其名，从小就没有上过学，做为家里的长子，他也是跋扈，游手好闲。
从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做过什么苦工，若不是生的年代好，怕是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
从我记事开始，小姨夫和小姨就天天吵架，打架。
当然，每次都是小姨夫打小姨。
他的力气很大，小姨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村上的人都说小姨之所以没有再怀孩子，都是被小姨夫打的。
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梅花。
我随小姨家的姓，也姓梅，叫梅十五。
我之所以姓梅，好像就是因为小姨夫。
当年我爸妈将我托付给小姨一家的时候，小姨夫就说过，让我姓梅，要是不让我姓梅，他就不养。
至于中间的细节，我就无从得知了。
虽然我姓梅，但小姨夫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自己的孩子看待。
有时他在外面赌输了，回来就会拿我撒气。
每一次他打了我，小姨都会跑上来把我拥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那时我就想过，一定要让小姨夫付出代价。
他不让我好，我也不会让他好。
时过十八年，我依然有这样的念想。
此次回去，如果他还是死性不改，这一次，我不会再饶过他。
我生在齐鲁大地，在梅家村长大，梅家村离泰山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下了山后，我便抱着灵猫坐上回去的大巴。
2000年的交通并不是很便利。
从泰山没有直达梅花村的车，我只能先坐到镇上，再步行回去。
而且，从泰山到镇上的车也只有一辆。
当汽车稳稳的停靠在镇汽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也没有顾得上吃一口饭，就直接冲着梅花村的方向走去。
梅花村属于水城。
两千年的水城并不算富裕，在镇上能看到一两辆汽车都觉得稀奇。
在这个年代里，镇上的娱乐项目倒是不少。
尤其是赌场，最为紧凑。
那时的人们能够消遣时间的东西，也就只有赌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代，才拥有着各种不同的行当。
简直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作为我们金门，更是遍地开花。
兴许在某个巷子口，就能看到摆摊算命的。
当然，大部分都是懂些皮毛，出来骗吃骗喝的。
真正有能力的，早就有自己的铺子，生意也不用自己去吆喝，便会有人慕名前来。
我抱着灵猫来到小姨家时，已经是七点多钟。
小姨家的大门紧闭，外面还上了锁。
初夏时节，这个时间太阳早就已经落山，就算是去地里忙农活也应该回来了吧？
就在我疑惑之际。
不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十五？”
我一愣，转过身去。
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头，我认得他，他就住在小姨家隔壁。
他很喜欢小孩。
在我小的时候，他的兜里总会揣着糖果，逗我们这些小孩子玩。
如今十八年过去，他也苍老了不少。
“大爷，是我。我是十五。”
老头显得很激动，他走上前来，道：“听你小姨说你去学本事了，这一晃得有些年头没见过你了，都长这么大了。”
我笑笑。
十八年里，我也不断的回来，只是没有那么碰巧而已。
兴许我回来的时候，他没在，兴许他在的时候，我没有回来。
“大爷，你知道我小姨去哪了么？”
老头怔了怔，道：“你小姨生病了，都住了好几天院了。”
一听这话，我不由的一愣。
前段时间我还和表妹通过书信，她也没在信里提及小姨生病的事。
“她在哪个医院？”
“县医院，好像病的挺严重的，你去看看吧。”
我点过头后，打量一番老头，道：“大爷，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我知道你对这片土地有所留恋，但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你也应该要选择离开。”
老头一脸的不解。
其实，从一开始看到他，我就知道，他不是人。
兴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徘徊。
我道：“大爷，你是已故之人，不应该留在人间的。”
听我这么一说，老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硬挤出一丝笑容，道：“十五，你说什么糊话呢，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我道：“大爷，你看看你的身下。”
老头微皱眉头，低头看去。
今天的夜色不错，月亮很亮，我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而他的身下，却什么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
我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不过，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面对现实。”
老头怅然若失，不过，他尽可能的掩盖住自己的悲伤，长吁一口气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头涌出一丝落寞。
不知何时，九爷的手上多了一张银行卡，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在说完这番话后，直接将银行卡朝我撇来。
我握在手里，这张卡却显得犹为沉重。
我将银行卡收好。
冲着九爷跪下。
灵猫也来到我的身边，如我一般，两只前腿弯曲，呈跪拜状。
我冲九爷连磕三个响头。
灵猫也如我一般，冲着九爷磕头。
九爷抬手，示意我可以离去。
我将灵猫抱在怀里，没有言语，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这一路上我想了许多。
关于我父亲的事，关于我小姨一家的事。
还有我四岁那年，心中一直深埋着的事。
我父亲叫初长青，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风水师。
从九爷的口中得知，他这一生向来都是放荡不羁。
朋友遍地，却没有几个是真心的。
大多都是萍水相逢，酒肉之欢。
至于为何他最后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九爷也不知道。
九爷只告诉我，让我好好的学本事，将来去寻找真相，为父报仇。
我姨夫叫梅文话，人如其名，从小就没有上过学，做为家里的长子，他也是跋扈，游手好闲。
从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做过什么苦工，若不是生的年代好，怕是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
从我记事开始，小姨夫和小姨就天天吵架，打架。
当然，每次都是小姨夫打小姨。
他的力气很大，小姨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村上的人都说小姨之所以没有再怀孩子，都是被小姨夫打的。
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梅花。
我随小姨家的姓，也姓梅，叫梅十五。
我之所以姓梅，好像就是因为小姨夫。
当年我爸妈将我托付给小姨一家的时候，小姨夫就说过，让我姓梅，要是不让我姓梅，他就不养。
至于中间的细节，我就无从得知了。
虽然我姓梅，但小姨夫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自己的孩子看待。
有时他在外面赌输了，回来就会拿我撒气。
每一次他打了我，小姨都会跑上来把我拥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那时我就想过，一定要让小姨夫付出代价。
他不让我好，我也不会让他好。
时过十八年，我依然有这样的念想。
此次回去，如果他还是死性不改，这一次，我不会再饶过他。
我生在齐鲁大地，在梅家村长大，梅家村离泰山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下了山后，我便抱着灵猫坐上回去的大巴。
2000年的交通并不是很便利。
从泰山没有直达梅花村的车，我只能先坐到镇上，再步行回去。
而且，从泰山到镇上的车也只有一辆。
当汽车稳稳的停靠在镇汽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我也没有顾得上吃一口饭，就直接冲着梅花村的方向走去。
梅花村属于水城。
两千年的水城并不算富裕，在镇上能看到一两辆汽车都觉得稀奇。
在这个年代里，镇上的娱乐项目倒是不少。
尤其是赌场，最为紧凑。
那时的人们能够消遣时间的东西，也就只有赌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代，才拥有着各种不同的行当。
简直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作为我们金门，更是遍地开花。
兴许在某个巷子口，就能看到摆摊算命的。
当然，大部分都是懂些皮毛，出来骗吃骗喝的。
真正有能力的，早就有自己的铺子，生意也不用自己去吆喝，便会有人慕名前来。
我抱着灵猫来到小姨家时，已经是七点多钟。
小姨家的大门紧闭，外面还上了锁。
初夏时节，这个时间太阳早就已经落山，就算是去地里忙农活也应该回来了吧？
就在我疑惑之际。
不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十五？”
我一愣，转过身去。
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头，我认得他，他就住在小姨家隔壁。
他很喜欢小孩。
在我小的时候，他的兜里总会揣着糖果，逗我们这些小孩子玩。
如今十八年过去，他也苍老了不少。
“大爷，是我。我是十五。”
老头显得很激动，他走上前来，道：“听你小姨说你去学本事了，这一晃得有些年头没见过你了，都长这么大了。”
我笑笑。
十八年里，我也不断的回来，只是没有那么碰巧而已。
兴许我回来的时候，他没在，兴许他在的时候，我没有回来。
“大爷，你知道我小姨去哪了么？”
老头怔了怔，道：“你小姨生病了，都住了好几天院了。”
一听这话，我不由的一愣。
前段时间我还和表妹通过书信，她也没在信里提及小姨生病的事。
“她在哪个医院？”
“县医院，好像病的挺严重的，你去看看吧。”
我点过头后，打量一番老头，道：“大爷，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我知道你对这片土地有所留恋，但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你也应该要选择离开。”
老头一脸的不解。
其实，从一开始看到他，我就知道，他不是人。
兴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徘徊。
我道：“大爷，你是已故之人，不应该留在人间的。”
听我这么一说，老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硬挤出一丝笑容，道：“十五，你说什么糊话呢，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我道：“大爷，你看看你的身下。”
老头微皱眉头，低头看去。
今天的夜色不错，月亮很亮，我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而他的身下，却什么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
我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不过，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面对现实。”
老头怅然若失，不过，他尽可能的掩盖住自己的悲伤，长吁一口气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老头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头涌出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