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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月兰周澜 第59章

    这个自然,周勤的奶妈吩咐人去说了,又让人往里面传了一声,告诉周夫人,说周勤在和周澜说话,只怕晚饭后要晚一些时候过来。

    这话到里面的时候,周侯爷正在周夫人床边问着病情,听说周夫人已经大好了,再等两天就能出来料理家务,周侯爷也是大喜:“如此甚好,哎,夫人,你不晓得,为了你这病,我是寝食难安。”

    “要侯爷惦记着我,倒是我的不是。”周夫人听到周侯爷这样疼爱自己,心里还是欢喜的,含笑说了这么一句,外面丫鬟已经进来报周勤的奶妈进来说的话。

    还不等周夫人有任何表示,周侯爷就点头:“他们兄弟如此和睦,还有樊家侄儿,很好。夫人啊,这样和睦,也多亏了夫人平日的教导。能娶的夫人你,是我的福气啊。”周侯爷的话,生生地把周夫人想说的话都给堵回去了,于是周夫人也只有顺着周侯爷的话道:“这话怎么说的,他们弟兄也只有这么两个,要是因着不同母而起争执,这不就是我的不是。”

    “所以说夫人你,就是想的周到。”周侯爷又夸赞了周夫人几句,这才对丫鬟吩咐:“把我的晚饭也开过来,我和夫人一起吃。”

    丫鬟应是,周夫人收敛起了思绪,对周侯爷道:“我病着,饭食都是清淡没滋味的,侯爷还是……”

    “你我是夫妻,同甘共苦的,又何必这样?”周侯爷说着眉头就一皱:“说来,惠儿也有十三了,也该给她寻婆家了,我前儿还听人说起,这件事,还要夫人您多操心。”

    操心,自然是要操心的,必要把蕙兰的好亲事都要搅掉,而且还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过周夫人面上没有显出任何不满,而是感叹地道:“记得嫁过来的时候,大姑娘才那么大一点点,这会儿,就要寻婆家了,时光真是过的快。难怪我觉得,我近来也老了。”

    “夫人这话怎么说的,你怎么会老?在我瞧来,夫人还是那样娇艳呢。”周侯爷难得说几句好听的,说的周夫人抿唇微笑,等到晚饭开上来,两夫妻用了饭,说说笑笑,也十分和睦。

    夏天天黑的晚,用完晚饭了太阳余晖才刚刚收完。周澜也就来到二门处,想要见自己妹妹,刚走到二门,就有婆子上前对周澜道:“大姑娘请大爷到旁边坐着,她很快就来。”

    周澜也就规规矩矩来到二门边的一个小屋里,在里面坐着,婆子给周澜端来茶,周澜倒笑了:“这就是深宅大院的不好,亲兄妹们,见面还这么麻烦。”

    “因为今儿和往常不一样。”婆子就这么说了一句,也就退出屋子,今儿和平常不一样,周澜还在疑惑,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月兰蕙兰双双走进。

    看见月兰,周澜手里的茶碗都差点掉下去,呆呆地站起来,愣愣地看着她:“你怎么,怎么来了?”

    “因为我怕哥哥欺负我,这才特地把嫂子请来。”蕙兰说着话,就把周澜按着坐在椅上:“哥哥,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我们好容易才把人都安排开了,虽说你们是未婚夫妻,可也有个礼在前头,要是被人瞧见,又有好大的闲话要说。”

    周澜这才把茶碗放在几上,对蕙兰道:“就你调皮。难怪外面有人在传你骄纵的名声呢。”

    蕙兰的腮帮子嘟起些:“那你也不把那些说话的人嘴打歪了,明明我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话,别人就更晓得,我也是骄纵的。”周澜有些无奈地说。月兰已经开口:“其实我也晓得一些蛛丝马迹,这件事,只不过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安排人在那些夫人太太们来探病走的时候,在那哭泣,然后说什么姑娘饶命的话。这种事,本就是没有影儿也能引起人疑惑的,更何况是有影儿的。”

    “原来如此,可还有什么法子?”周澜关心妹妹,追问月兰,月兰摇了摇头:“没有法子呢。”

    没有法子这几个字一出,周澜就失望了,蕙兰噗嗤一声笑出来:“哥哥,您担什么心?姐姐足智多谋,没有主意怎么会出来见你?你啊,只管放心地出去,若遇到有人再说这个,就说,舍妹并无此事,多的也不用再说。”

    “那,你的名声?”周澜有些急切地问,蕙兰故意把手一摊:“这有什么,清者自清,难道我还能去把那丫鬟打一顿,岂不更坐实了我骄纵的名声了?”见周澜一脸焦急,月兰伸手拉一下蕙兰的袖子,对蕙兰微一摇头,这才对周澜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也打听出来了一些,惠妹妹要议亲,这是早晚都有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周澜还在追问,月兰已经笑了:“不过能传话到你跟前的人,和你平常也很亲密,既然如此,他能传话,你也就能请他把话传到说什么骄纵不骄纵的人哪里。这不就是清者自清,这是一,二呢,惠妹妹这些日子,也收到些帖子,惠妹妹原先是觉得懒得出去应酬,因此都不愿去。此刻惠妹妹已经想清楚了,若只待在家里,谁也不清楚惠妹妹是个什么样子,因此想要出去走走。所幸伯母的病也大好了,伯母能推辞的两次三次,难道还能推辞的七次八次不成?”

    这话周澜听明白了,不由松一口气,但还是望着月兰道:“那你呢,你要不要出去应酬?”

    月兰看周澜一眼,这一眼让周澜有些入迷,接着月兰笑了:“你这话才有意思,我还有孝呢,怎可以跟着出去应酬?你走吧,天晚了,虽说有惠妹妹在身边,但要有别人晓得,难免又有口舌是非。”

    周澜听话地站起,往门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身:“月兰……”

    月兰的脸顿时红了,蕙兰瞧一眼周澜,也捂住嘴笑。周澜迟疑了一下才道:“谢谢你,月兰。”

    这第二回叫出月兰的名字,就没有方才的迟疑,而是满心欢喜,这样的欢喜,似乎也感染了月兰,月兰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开出一朵花来,在随之摇曳,就是不晓得这花是什么样的花,也许,是兰花吧。

    “姐姐,您就不要低着头了,快抬起头来,哥哥已经走了许久了。”蕙兰的笑声在月兰耳边响起,月兰用手摸了下脸,脸还热辣辣的,月兰瞟蕙兰一眼,嗔怪地道:“都是为了你。”

    “我晓得,好姐姐,所以我要谢谢你。只是姐姐,你什么都胜过我许多,我要怎么谢你呢?”蕙兰挽住月兰往外走,等在外面的紫雁见她们走出,松了一口气:“奴婢还担心,担心像……”

    “那时候我都没害怕过,这会儿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月兰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安慰紫雁才对蕙兰道:“那这谢啊,你先存着,等着以后,再还给我。”

    蕙兰笑着应是,接着就叹了一声:“可是呢,我怕存的太多,还不了姐姐,那可怎么办?”

    月兰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两姐妹说说笑笑离开,此刻已是掌灯时分,下人们穿梭在楼阁之中,把那一盏盏灯都点亮。月兰和蕙兰只觉得越往里面走,四周越亮,两人不由相视而笑,只要心中有那么一盏灯,那还怕什么呢?

    怕的,是这盏灯熄灭了,再没有别的光亮。

    “你这些日子,和月丫头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秦嫂子服侍周老夫人歇下,正准备退下时候,听到周老夫人突然这么问了一句,秦嫂子迟疑一下就笑了:“没有说什么呢,不过是樊姑娘想着,老夫人的起居,寻我去问问。”

    “撒谎,我年纪虽大了,却一点不糊涂呢。”周老夫人说了这么一句才对秦嫂子道:“我觉着,定是月丫头孝顺,晓得这事,说出来必定会让我难过,才不肯说。告诉我吧,是不是关于蕙兰。”

    秦嫂子应是后才小心地道:“是关于大姑娘的名声,这会儿在外头,似乎很得了些骄纵的……”

    “这是因着她没有女儿,就想这样做吗?”周老夫人不屑地笑笑,接着就道:“那蕙兰,可想出什么法子没有?”

    “大姑娘说了,若是惩罚了那几个丫鬟,倒越发把这骄纵名声坐实了,因此大姑娘也不能再像原先一样,只在家里待着,要寻了时机,跟着夫人出去应酬呢。”秦嫂子的话让周老夫人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这也怪我,因着不爱应酬,要她们也如此,整个侯府,就只有那个人肯去应酬,你想,一个是在外面应酬有说有笑,一个是在家里闷着,会偏向谁都能想到。”

    秦嫂子又应一声是:“其实,夫人她的那些主意,对姑娘也没有多少伤害。”

    “也不用再提她了,不过惠丫头不愿意惩罚,我可不能就这样看着。”说着周老夫人微笑:“不过呢,这事你也不用告诉月丫头,说我知道了。”秦嫂子应是,见周老夫人面色更加疲惫,忙把她的被子重新掖好,也就退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