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88章 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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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盯着月兰，想从月兰眼中看出什么证据，可是月兰迅即又是一笑：“路长，闷的很，我和舅母说笑话呢。”
虽然月兰面上是笑着的，但刘夫人晓得，她说的定不是笑话。这样一句普通的话，却让刘夫人无法接，马车停了一下，很快就又重新走起来，而且走的还越来越快，也比原先要颠簸些。
“已经出城了。”月兰靠在车厢壁上，悠悠地说了一句，刘夫人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候她已经后悔了，后悔不该赞成周夫人的主意。这样一个女子，敢说出这样的话，谁知道最后，死的到底是谁？
“舅母还在气恼我方才的话吗？”月兰如同平常一样问着刘夫人，刘夫人这会儿才好容易找出自己要说什么：“我，我没有气恼。外甥媳妇，我可从来没亏待过你。”
“婆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知道的。”月兰只答了这么一句，就把车帘掀起，看着外面景色，有些怀念地道：“很久都没出城了，记得上次出城还是给父亲做法事。”
月兰一派平静，刘夫人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秋收都要完了，记得当年还在家里住着的时候，最喜欢趁这个时候悄悄溜出来，田里总有没收完的庄稼，捡了回来在灶洞里烧了，好香。”月兰并不在乎刘夫人不理自己，更不愿意去想刘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依旧在说着自己的。
“外甥媳妇。”刘夫人终于打断月兰的话，月兰把车帘放下，看着刘夫人，灿然一笑：“舅母唤我做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刘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开口问出这么一句，月兰又微微一笑，看着刘夫人道：“舅母的话，我不明白呢。”
又来了，刘夫人抓紧坐着的垫子，看着月兰：“你，真的一无所知？”
“舅母认为，我该知道什么？”月兰的眉微微一挑，反问刘夫人。
刘夫人被问住，反而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马车已经离开官道，走上一条小路，刘夫人看着月兰，下意识地解释：“这个寺庙，要从小道上去两三里，一会儿就到。”
“舅母这样迫切地解释，竟像是怕我不去呢。”月兰瞧一眼刘夫人，又笑了：“舅母放心，外甥媳妇连那样的继母都不害怕，怎么还会害怕婆婆和舅母这样慈眉善目的人呢？”
慈眉善目的人？刘夫人生生从月兰话中听出几分嘲讽，一下哽在那里。远远地可以看到这个庙的山门了，知客僧已经迎出山门，周夫人的车也停在山门处，由丫鬟们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按说，我该上前去伺候婆婆呢。”月兰又说了这么一句，对刘夫人笑着道：“舅母请！”
刘夫人看着月兰伸出的那只手，终究还是把手搭在月兰手上，由月兰搀扶着下了车。
“嫂子，这个寺庙比我们上回来的时候，要收拾的好些。”周夫人见刘夫人走下车，就对刘夫人含笑说着。
“婆婆原先来过这个庙？”月兰一脸兴致勃勃地问。
“是啊，那时候我还小，刚来到京城不久，是嫂子带我来这个庙祈福，此后不久，就……”周夫人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对月兰解释着，刘夫人当然晓得周夫人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此后不久，就和周侯爷定亲，周夫人就嫁进周家，成为周府的当家主母。这座寺庙，对周夫人来说，意义非凡，是能给她带来好福气的寺庙，她选择这所寺庙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的是，这座寺庙能够再次给她带来好福气，除掉月兰，让周勤，成为侯爷。
刘夫人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子，月兰在她眼中，仿佛也露出了锋芒，不再是那个笑的温柔，样样事情都只应是的人了。
“我们往里面走吧。”周夫人察觉到刘夫人和月兰似乎都各自有心事，周夫人有些狐疑，但还是催促她们走进庙里。
知客僧在前殷勤引路，周夫人刘夫人携手而行，月兰带着下人们簇拥着周刘二位夫人走进庙里。
参拜过前殿弥勒，正殿拜过了释迦牟尼，周夫人又捐了香油钱，也就往收拾好的禅房去歇息。
刚一走进禅房，刘夫人就吩咐下人们退下，对周夫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妹妹，我觉得，你这主意，并不稳妥。”
“嫂子？”周夫人更加吃惊地叫了一声，接着又道：“怎么这会儿变的不稳妥了，之前您不是还觉得，这件事，我们想的很周到？”
刘夫人删繁就简，把今儿一路上月兰的话都和周夫人说了，说完就道：“我听她的口气，似乎她也晓得了些什么，妹妹，虽说……可是还是从长计议罢了。”
刘夫人的话被周夫人的冷笑打断，接着周夫人就道：“嫂子，都这会儿了，箭在弦上，您叫我不要发，开玩笑罢？这也不是银子的事儿。您想，她这话，只怕就是用来扰乱您的心的，她知道个什么？再说，就秦家的这样一个跑不能跑的老婆子，能帮什么忙？到时候，索性，一锅都……”
周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刘夫人迟疑了下，接着摇头：“话虽这样说，但这会儿，我的确觉得不是好时机。”
周夫人又笑了：“嫂子您担心什么？”刘夫人不语，周夫人缓缓地又道：“况且，正是她知道了点蛛丝马迹，我更容不下她呢。”
刘夫人晓得劝说无效，也只有叹气，周夫人见刘夫人不说话了，叫进丫鬟来，让她把赖大家的寻来。
赖大家的当然晓得周夫人寻自己是做什么，见了面赖大家的就对周夫人道：“样样都安排妥了，只等马车在下午些离开寺庙，快拐到官道时候就动手。”说着赖大家的眼珠一转，凑到周夫人耳边：“我家那个，还想见见夫人呢。”
“你回去和她说，就说我晓得她辛苦了，事后定有重赏。”周夫人眼皮都没抬的吩咐，赖大家的应是就匆匆走出。
刘夫人晓得小赖嫂子昨儿就告假了，此刻也躲在庙里，想着做不好的事儿。
但想起月兰面上的笑容，刘夫人再次觉得，自己小姑子的这主意，其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了。
周夫人见刘夫人不再说话了，闭上眼睛打盹，总要等到时好跑。
月兰和周夫人的禅房是在一个院子，不过周夫人既然没叫月兰到跟前伺候，月兰也就乐得装聋作哑，不往周夫人跟前去。命紫雁打来热水，洗过手脸，月兰打算抓紧时候歇息一会儿。紫雁让众人都下去，自己在旁边伺候。
刚过了一会儿，就见巧儿悄悄地走进，凑到紫雁跟前：“姐姐，你醒醒，出大事了。”
紫雁差点跳起来，见巧儿这样就伸手点她额头一下：“什么样的大事，要你这样惊慌？”
巧儿捂住嘴小声但音量又能传到月兰耳朵里：“我方才去厨房要水，然后把家伙还给厨房的时候，走出来见赖大家的身子突然一闪，我就想起奶奶的吩咐，说要盯着赖大家的，万一她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于是就悄悄地跟着，然后就见赖大家的和小赖嫂子在说话呢。我还奇怪，小赖嫂子不是说前儿告假，出来有事吗？怎么又来到这庙里。我也不敢上前听她们说什么。等到她们走了，这才去寻那庙里的居士，问她们小赖嫂子是谁，结果她们都说，这小赖嫂子也是个居士，来了已经有两天了。”
巧儿说完就对紫雁道：“姐姐，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大事？”
紫雁瞧一眼床上的月兰，对巧儿点头：“对，你说的对，这的确是大事。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我就从没听说过小赖嫂子吃斋念佛的。”巧儿撅起嘴，不满地说。
“越是做了坏事的人，才越要吃斋念佛呢。”月兰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紫雁急忙上前扶起月兰：“奶奶醒了？”
“巧儿的声音那么大，我想睡也没法睡。”月兰说了这么一句，巧儿的脸已经一红：“奶奶，我也担心着呢，您想，这小赖嫂子，可是比赖大家的对夫人还要忠心，也要更坏些。赖大家的还是笑面虎，她呢，索性连这笑都没有了，就是头吃人的老虎。”
“瞧这小嘴，多能说。”紫雁又点一下巧儿的额头：“你啊，先在去厨房要了热水，也不用再去问了，就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巧儿明白紫雁的用意，连连点头，开门走出去。
“哎，也不晓得她们到底要做什么阴谋诡计。”紫雁不由叹了口气，月兰打个哈欠：“横竖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不怕。”
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怕什么宵小？况且，月兰想起周澜说的话，唇边现出甜蜜笑容，丈夫的话，自己一刻都没忘怀，他会来接自己的。
巧儿又打来热水，服侍月兰梳妆完，周夫人那边就有人来请月兰前去用斋饭。
庙内是过午不食，不过对这些来进香的施主，当然不能这样做，不但有斋饭提供，而且斋饭还极其精美。
虽然月兰面上是笑着的，但刘夫人晓得，她说的定不是笑话。这样一句普通的话，却让刘夫人无法接，马车停了一下，很快就又重新走起来，而且走的还越来越快，也比原先要颠簸些。
“已经出城了。”月兰靠在车厢壁上，悠悠地说了一句，刘夫人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候她已经后悔了，后悔不该赞成周夫人的主意。这样一个女子，敢说出这样的话，谁知道最后，死的到底是谁？
“舅母还在气恼我方才的话吗？”月兰如同平常一样问着刘夫人，刘夫人这会儿才好容易找出自己要说什么：“我，我没有气恼。外甥媳妇，我可从来没亏待过你。”
“婆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知道的。”月兰只答了这么一句，就把车帘掀起，看着外面景色，有些怀念地道：“很久都没出城了，记得上次出城还是给父亲做法事。”
月兰一派平静，刘夫人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秋收都要完了，记得当年还在家里住着的时候，最喜欢趁这个时候悄悄溜出来，田里总有没收完的庄稼，捡了回来在灶洞里烧了，好香。”月兰并不在乎刘夫人不理自己，更不愿意去想刘夫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依旧在说着自己的。
“外甥媳妇。”刘夫人终于打断月兰的话，月兰把车帘放下，看着刘夫人，灿然一笑：“舅母唤我做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刘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开口问出这么一句，月兰又微微一笑，看着刘夫人道：“舅母的话，我不明白呢。”
又来了，刘夫人抓紧坐着的垫子，看着月兰：“你，真的一无所知？”
“舅母认为，我该知道什么？”月兰的眉微微一挑，反问刘夫人。
刘夫人被问住，反而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马车已经离开官道，走上一条小路，刘夫人看着月兰，下意识地解释：“这个寺庙，要从小道上去两三里，一会儿就到。”
“舅母这样迫切地解释，竟像是怕我不去呢。”月兰瞧一眼刘夫人，又笑了：“舅母放心，外甥媳妇连那样的继母都不害怕，怎么还会害怕婆婆和舅母这样慈眉善目的人呢？”
慈眉善目的人？刘夫人生生从月兰话中听出几分嘲讽，一下哽在那里。远远地可以看到这个庙的山门了，知客僧已经迎出山门，周夫人的车也停在山门处，由丫鬟们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按说，我该上前去伺候婆婆呢。”月兰又说了这么一句，对刘夫人笑着道：“舅母请！”
刘夫人看着月兰伸出的那只手，终究还是把手搭在月兰手上，由月兰搀扶着下了车。
“嫂子，这个寺庙比我们上回来的时候，要收拾的好些。”周夫人见刘夫人走下车，就对刘夫人含笑说着。
“婆婆原先来过这个庙？”月兰一脸兴致勃勃地问。
“是啊，那时候我还小，刚来到京城不久，是嫂子带我来这个庙祈福，此后不久，就……”周夫人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对月兰解释着，刘夫人当然晓得周夫人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此后不久，就和周侯爷定亲，周夫人就嫁进周家，成为周府的当家主母。这座寺庙，对周夫人来说，意义非凡，是能给她带来好福气的寺庙，她选择这所寺庙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的是，这座寺庙能够再次给她带来好福气，除掉月兰，让周勤，成为侯爷。
刘夫人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子，月兰在她眼中，仿佛也露出了锋芒，不再是那个笑的温柔，样样事情都只应是的人了。
“我们往里面走吧。”周夫人察觉到刘夫人和月兰似乎都各自有心事，周夫人有些狐疑，但还是催促她们走进庙里。
知客僧在前殷勤引路，周夫人刘夫人携手而行，月兰带着下人们簇拥着周刘二位夫人走进庙里。
参拜过前殿弥勒，正殿拜过了释迦牟尼，周夫人又捐了香油钱，也就往收拾好的禅房去歇息。
刚一走进禅房，刘夫人就吩咐下人们退下，对周夫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妹妹，我觉得，你这主意，并不稳妥。”
“嫂子？”周夫人更加吃惊地叫了一声，接着又道：“怎么这会儿变的不稳妥了，之前您不是还觉得，这件事，我们想的很周到？”
刘夫人删繁就简，把今儿一路上月兰的话都和周夫人说了，说完就道：“我听她的口气，似乎她也晓得了些什么，妹妹，虽说……可是还是从长计议罢了。”
刘夫人的话被周夫人的冷笑打断，接着周夫人就道：“嫂子，都这会儿了，箭在弦上，您叫我不要发，开玩笑罢？这也不是银子的事儿。您想，她这话，只怕就是用来扰乱您的心的，她知道个什么？再说，就秦家的这样一个跑不能跑的老婆子，能帮什么忙？到时候，索性，一锅都……”
周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刘夫人迟疑了下，接着摇头：“话虽这样说，但这会儿，我的确觉得不是好时机。”
周夫人又笑了：“嫂子您担心什么？”刘夫人不语，周夫人缓缓地又道：“况且，正是她知道了点蛛丝马迹，我更容不下她呢。”
刘夫人晓得劝说无效，也只有叹气，周夫人见刘夫人不说话了，叫进丫鬟来，让她把赖大家的寻来。
赖大家的当然晓得周夫人寻自己是做什么，见了面赖大家的就对周夫人道：“样样都安排妥了，只等马车在下午些离开寺庙，快拐到官道时候就动手。”说着赖大家的眼珠一转，凑到周夫人耳边：“我家那个，还想见见夫人呢。”
“你回去和她说，就说我晓得她辛苦了，事后定有重赏。”周夫人眼皮都没抬的吩咐，赖大家的应是就匆匆走出。
刘夫人晓得小赖嫂子昨儿就告假了，此刻也躲在庙里，想着做不好的事儿。
但想起月兰面上的笑容，刘夫人再次觉得，自己小姑子的这主意，其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了。
周夫人见刘夫人不再说话了，闭上眼睛打盹，总要等到时好跑。
月兰和周夫人的禅房是在一个院子，不过周夫人既然没叫月兰到跟前伺候，月兰也就乐得装聋作哑，不往周夫人跟前去。命紫雁打来热水，洗过手脸，月兰打算抓紧时候歇息一会儿。紫雁让众人都下去，自己在旁边伺候。
刚过了一会儿，就见巧儿悄悄地走进，凑到紫雁跟前：“姐姐，你醒醒，出大事了。”
紫雁差点跳起来，见巧儿这样就伸手点她额头一下：“什么样的大事，要你这样惊慌？”
巧儿捂住嘴小声但音量又能传到月兰耳朵里：“我方才去厨房要水，然后把家伙还给厨房的时候，走出来见赖大家的身子突然一闪，我就想起奶奶的吩咐，说要盯着赖大家的，万一她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于是就悄悄地跟着，然后就见赖大家的和小赖嫂子在说话呢。我还奇怪，小赖嫂子不是说前儿告假，出来有事吗？怎么又来到这庙里。我也不敢上前听她们说什么。等到她们走了，这才去寻那庙里的居士，问她们小赖嫂子是谁，结果她们都说，这小赖嫂子也是个居士，来了已经有两天了。”
巧儿说完就对紫雁道：“姐姐，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大事？”
紫雁瞧一眼床上的月兰，对巧儿点头：“对，你说的对，这的确是大事。不过我们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我就从没听说过小赖嫂子吃斋念佛的。”巧儿撅起嘴，不满地说。
“越是做了坏事的人，才越要吃斋念佛呢。”月兰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紫雁急忙上前扶起月兰：“奶奶醒了？”
“巧儿的声音那么大，我想睡也没法睡。”月兰说了这么一句，巧儿的脸已经一红：“奶奶，我也担心着呢，您想，这小赖嫂子，可是比赖大家的对夫人还要忠心，也要更坏些。赖大家的还是笑面虎，她呢，索性连这笑都没有了，就是头吃人的老虎。”
“瞧这小嘴，多能说。”紫雁又点一下巧儿的额头：“你啊，先在去厨房要了热水，也不用再去问了，就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巧儿明白紫雁的用意，连连点头，开门走出去。
“哎，也不晓得她们到底要做什么阴谋诡计。”紫雁不由叹了口气，月兰打个哈欠：“横竖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不怕。”
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怕什么宵小？况且，月兰想起周澜说的话，唇边现出甜蜜笑容，丈夫的话，自己一刻都没忘怀，他会来接自己的。
巧儿又打来热水，服侍月兰梳妆完，周夫人那边就有人来请月兰前去用斋饭。
庙内是过午不食，不过对这些来进香的施主，当然不能这样做，不但有斋饭提供，而且斋饭还极其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