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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月兰周澜 第97章 志向

    周老夫人已经对周侯爷道:“我病了,这会儿醒过来,想着许久没见到勤哥儿了,他虽读书要紧,可回来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几天,就让他早出晚归,日日在我面前,可好?”

    周侯爷当然不会反对,早就大声赞好,还代周夫人也赞好:“叔父一定不会计较这样小事的。再说读书人,孝也是该做的。”

    周夫人满心想要反对,但对着周侯爷,怎样的反对都说不出口,周夫人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心口也疼起来,上一回自己心口疼,让蕙兰和月兰管家的事儿还在跟前,周夫人不敢再次冒险,也只有咬牙说了一个字:“好。”

    周侯爷笑的更加欣慰,只要自己的家人都好好的,那别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周澜要到吃过晚饭之后,才晓得周老夫人病了,周澜心急如焚,但月兰这里也离不得人。周澜也只有哄着月兰先把药吃了,又要月兰早些歇息,自己好脱身去周老夫人那边。周澜的急切月兰瞧在眼里,也就依言吃了药,闭目歇息。

    周澜在月兰床边站了会儿,见月兰睡的很平静,这才叮嘱红燕她们照顾好月兰,自己悄悄地离开。

    红燕给月兰把被子盖好,刚要走开就见月兰睁开眼,红燕准备去喊人,月兰已经对红燕做个手势,红燕会意地上前去把房门关好。

    月兰这才轻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夫人今儿下午,不知为的什么晕了过去,太医说,老夫人这是激怒攻心才晕过去,这会儿开了药,已经醒过来,还把二爷从刘府接回来了,也在老夫人面前说话呢。”红燕的话让月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才对红燕道:“老夫人既然要二叔回来,必定是有什么事儿的,可惜我躺在床上,不能亲自过去侍奉汤药。”

    红燕急忙对月兰摆手:“大奶奶,您不要说这话,侯爷已经吩咐过了,说这事不许告诉您,免得您养不好病。”说着红燕小声道:“奴婢也是想着,想着这事儿瞒不住您,这才把这事告诉您。”

    月兰轻叹一声:“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是要让我好好养伤呢。你也不用让人晓得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晓得这会儿再着急也没用,自然会好好养着,等到养好了,再去老夫人面前侍奉。”

    红燕点头:“大奶奶,您啊,就该好好歇息着。”

    说着红燕眉头一皱:“其实还有件事呢,就是都在传说,说您遇袭,只怕是小赖嫂子那里也脱不了干系,好端端的,小赖嫂子又突然逃走,赖婶子恳求侯爷去追寻这事儿呢,我想着,十之八九是小赖嫂子的手段。”

    小赖嫂子?月兰不由勾唇一笑,周夫人真是好手段,走一步看三步,就这样把事儿轻轻巧巧地往小赖嫂子身上推去,横竖她自己,永远都没有错。只是谁都不能保证永远算无遗策,谁都不能保证,永远都居于上风。月兰轻叹一声就闭上双眼,还是好好地养病,别的事儿先由它去。

    周澜到了周老夫人上房,见周老夫人吃了药已经歇下,周澜也就问问秦嫂子周老夫人病情如何,听说周老夫人病情不重,只是需要静养几天,周澜这才松了口气。秦嫂子又对周澜道:“老夫人说了,大爷您先顾着大奶奶这边,横竖老夫人这边人也不少。”

    “祖母对我,着实太体贴了。”周澜说了这么一句,刚要离开就听到昔日月兰住的屋子里传来说笑声,周澜不由有些奇怪地看着秦嫂子,秦嫂子笑着道:“老夫人醒来时候,想起二爷,说和二爷也没好生亲热过,这回病了,倒着实想念二爷,因此命侯爷把二爷从刘府接回来,这段时日,二爷要早出晚归上学了。”

    “原来如此,要我说,离刘府也不远,早出晚归也没什么。”周澜说着,就上前掀起门帘,见周勤和蕙兰两人坐在桌边解着九连环。

    “你们两个,不好好地侍奉祖母,倒在这里玩。”周澜带笑走进屋内,嘴里却在嗔怪。周勤已经站起身叫着哥哥,蕙兰没有放下手中的九连环:“就是祖母说了,说我这几天太累了,担惊受怕的,让我先和二弟玩会儿,还说等我出阁了后,这日子可就没有这样轻松了。”

    周澜按住周勤的肩膀让他坐下,就看着蕙兰:“你还拿出祖母来做挡箭牌。我原本以为,祖母病了,只怕你的婚期会推迟。”蕙兰瞧着手里的九连环,解了会儿没解开就把九连环丢开:“这话,我也不好去问祖母,祖母既然没说,想来就不会推迟。”

    说着蕙兰叹气:“要我说,家里这些日子出这么多的事儿,我也不该早早出嫁,该在家中陪着母亲祖母料理家务,等到家务都料理清爽了再出阁也不迟。”

    “姐姐,我和你说,昨儿舅母也是这样说的。”周勤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蕙兰看向他:“因着这两天家里事儿多,倒忘了昨日舅母也受到惊吓,原本该去问安的,也没有去。舅母昨儿回到家中可好?”

    周勤点头:“舅母好的很,昨儿回去喝了一碗药,我进去请安时候,舅母还说,不要让我因着这些事儿担心。”说着周勤叹气:“可我已经十一了,不是小孩子了。”又往桌上努嘴:“姐姐还让我解这九连环,可是姐姐,这分明是孩子玩的。”

    蕙兰噗嗤一声笑出来,边笑边拍周澜的背:“好好好,你自个说的,你不是孩子了。我的天,才多大一点点,就说自个不是孩子了。”见蕙兰一脸乐不可支,周勤的脸红一下:“姐姐你又笑话我,我就比樊家哥哥小一些,可也没小到哪里去。”

    蕙兰好容易止住了笑,对周勤:“那你说说看,这会儿你不是孩子了,该玩些什么呢?”

    周勤站起身,看着远方,一脸豪气干云:“我啊可是要入阁拜相的。”说着周勤就对蕙兰:“姐姐,你知道吗?叔外祖也没拜相,是一生憾事,我啊,就要弥补他的缺憾。”

    蕙兰想笑,但又觉得这样笑不好,周澜只看着弟弟一言不发,周勤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急了:“你们定是觉得我这是孩子话,笑话我呢,可我想着,人总要有大志向。爹爹当年也没想过封侯,可他成功封侯了,我不能像爹爹一样,起码也不能弱于他吧?”

    周澜收起笑容,走上前拍一下周勤的肩膀:“不错,你有这样的志向,是好事。可是从现在起,你要好好读书,努力功课,如此才能实现志向。”

    见周澜没有嘲笑自己,周勤的眼越发亮了,拉着周澜的手道:“就晓得哥哥你能明白我。”说着周勤摇头晃脑地:“姐姐毕竟是女儿家,不晓得……”

    话没说完,蕙兰已经站起身,手捏成拳要打周勤:“好啊,你要笑话我,看我不打你。”周勤忙抱起头,躲到周澜身后:“哥哥救命。”

    周澜放声大笑,护住周勤,三人玩笑一会儿,周勤已经困乏,蕙兰也就让人进来服侍他睡下,又和周澜去周老夫人卧房看过周老夫人情形,晓得周老夫人现在很好,兄妹俩也就离开。出了周老夫人院子,蕙兰就对周澜道:“哥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就想问问,祖母怎么突然让二弟回来了,还要让你多亲热亲热?”周澜的话让蕙兰笑了:“果真哥哥也觉出不对了。”

    说着蕙兰叹一口气:“今儿祖母和我说,原先是她错了,因着母亲的缘故,她和父亲这些年也逐渐生疏了,和二弟就更不用说,那更是十分生疏。还是方才,祖母才恍然大悟,她和他们生疏,得益的人是谁,因此祖母才说,她上当了。”

    周澜停下脚步:“祖母原先还因我和二弟之间亲密,觉得不好,那时候我就和祖母说,总有一天,祖母会发现,我的意思才是对的。”

    “哥哥,这也怪不得祖母,我才晓得,祖母这些年,都已成了惊弓之鸟。”蕙兰意有所指,周澜已经笑了:“祖母实在是把我们看的太弱小了。蕙兰,哥哥会护住你的,也会护住你嫂子的。”

    “我从不怀疑。”蕙兰的回答让周澜笑的更为开心:“所以这种事,可一不可再。蕙兰,若下一回,那我不会管她是不是我继母。”

    也不会去管,这件事对侯府有什么坏的影响,这层锦被,迟早会被撕开。周澜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蕙兰并没有劝周澜也没有再问周澜什么,只对周澜绽开笑容,表示自己很赞成。

    周澜回到屋里时候,月兰已经睡的很沉,周澜看着月兰睡容,把她的手拢进被里,就在旁边的躺椅上躺下。临入睡前,周澜露出微笑,方才蕙兰问过周澜,周勤的志向是入阁拜相,那周澜的志向呢?

    周澜那时候并没有回答,因为这个答案,周澜只想说给自己妻子听,自己的志向就是能护得妻儿平安,能让妻儿再不受别人的制约,能让自己扯开侯府那层遮羞布,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自己的努力,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得到,甚至于,背负许多骂名才能得到,但自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