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102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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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侯爷在那沉吟，赖大的眼可始终没有离开周侯爷的脸色，他也晓得过犹不及，更明白见好就收，于是赖大再次给周侯爷磕头，更加真切地说：“侯爷，老奴也晓得老奴这一次，错的太多，老奴以为，这总管一职，该让给秦三兄弟，他是老夫人的身边人，伺候老夫人已经几十年了，原本这总管一职，就该是他的。”
周侯爷见赖大说中自己心事，那眉皱的更紧，心中有了别的想法，赖大面上诚恳，实则是在观察着周侯爷，晓得这一句话说出来，秦三也做不了总管。而剩下的那几个人选，都是自己的心腹，如此一来，换不换总管，又有什么区别？
赖大把头低下，张三已经大声地喊出来：“侯爷，赖总管说的是，这总管一职，交给了秦三哥，我们也是心服口服的。”
心服口服这四个字说出来，周侯爷神色变的更加难看，就在周侯爷想要反对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侯爷，老奴来迟了，还请侯爷责罚。”
周侯爷抬头，见来迟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三，不由虎着脸：“你平常遇到事儿，还要让别人来早一些，怎么今儿我有事，你反倒来晚了，这是什么道理？”
秦三原本就是有事，因此才来晚了，听到周侯爷开口就骂，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秦三就晓得，定然在自己没来之前，发生了点不利于自己的事。不过秦三也不是什么笨人，自然晓得这时候不该去捋虎须，于是对着周侯爷跪下：“是，原本小的该早来的，只是来之前，小的女人和小的说，老夫人有话交代小的，小的先去领了老夫人的话，这才过来。”
周侯爷听到周老夫人这四个字，那眉头又微微一皱：“娘寻你，可是有什么话说？”
秦三听话听音，晓得这关要过了，刚要说话就听到赖大笑盈盈地道：“秦三兄弟果真是老夫人的贴心人，等到坐上总管，老夫人得到的照料会更好。到时就不晓得侯爷这边，秦三兄弟可能照顾了？”
赖大这话暗指秦三用周老夫人来压制周侯爷，果真周侯爷脸色又变了。秦三一听总管两个字，就晓得只怕是赖大又把自己推出来做挡箭牌，惹的周侯爷生气了，于是秦三赶在周侯爷生气之前开口，对赖大笑着道：“赖兄弟你这话，我实在不敢领，先不说这总管一位，自然是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坐好，再说了，赖兄弟你做总管时候，对老夫人也好，府里的各位爷和大姑娘也罢，甚至往来亲眷，哪里都做的妥妥贴贴的。赖兄弟你说我是老夫人贴心人，难道赖兄弟你，就不是夫人的陪房？”
秦三这一番软中带硬的话，让赖大抬眼，呵呵笑了一声，接着赖大就对周侯爷毕恭毕敬地道：“这些事儿，都不过是小的们磕牙的闲话，倒让侯爷听了笑话。侯爷，小的着实有错，自然不敢再任总管一职。这秦兄弟，是最好不过的代替人选。”
周侯爷这会儿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已经冷静下来了，眼光在他两人脸上游移，听完赖大的话，这才对秦三道：“方才老夫人寻你，和你说些什么？”
“老夫人也没有叮嘱小的别的，只是说大姑娘还有两个月就出阁了，也们该去给先夫人上香，命小的收拾东西，急速还乡，好在先夫人墓前上香，把大爷娶了妻，大姑娘将要出阁这诸般喜事告诉她。还有……”
秦三犹豫着不肯说，周侯爷已经呵斥他：“有什么不敢说的，再说出来。”
“侯爷恕罪。”秦三给周侯爷磕了个头才轻声道：“老夫人还和小的说，说她近些日子，总觉得身子不大好，只想着让大姑娘赶紧出阁，不要耽误了这婚事，还说，让小的还乡之后，找了人来，把先老太爷的坟墓给修缮修缮，周围再另立起一个墓来，好让她……”
“住口，住口。”周侯爷已经站起身，周老夫人背后这几句，简直就是在交代遗嘱，这怎么可以？周侯爷面色惊慌地对众人：“你们都先散了，我往里面上房去。”众人应是，周侯爷已经匆忙往里面跑了。
秦三这才站起身，对赖大笑着道：“赖总管，今儿多亏赖总管在侯爷面前举荐我，若不然，我还不晓得，赖总管对我抱有如此期望。”
“好说，你我相处那么多年，彼此都很了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赖大也是皮笑肉不笑，对秦三拱了拱手。
秦三也拱了拱手，两人对话简短，但旁边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两人话语中已经有了短暂交锋，此时此刻真是对赖大表忠心也不好，帮秦三也不好，只有几个人上来扯了几句闲篇，也就各自散开。
秦三往外走，赖大看着他的背影，面色一沉就对张三道：“等今晚到我们家，再仔细商量。”
张三应是，也就对众人道：“都散了散了，这会儿赖总管还是总管呢。”
赖大没有说话，但看向众人的眼神已经有了不对，有几个犹豫的，已经被赖大记在心上。
这边周侯爷已经匆忙来到周老夫人上房，周老夫人正好在丫鬟服侍下喝药，周侯爷走进屋内时候，见阳光照在周老夫人白发上，周侯爷不由喉咙哽咽，喊了声娘就再说不出话来。
周老夫人抬头，看见儿子站在门口就对他微笑招手：“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娘，儿子就是突然想来瞧瞧您。”周侯爷上前，接了丫鬟手里的药碗，示意丫鬟出去，自己给周老夫人喂下剩下的药。
周老夫人笑的还是那么慈爱：“圣上让你回家休假三个月，是整顿家务的，不是来我面前说话的。”
“娘，我方才就是听到秦三叔说，说您要……”周侯爷喉咙更加哽咽，周老夫人自己把药碗从周侯爷手上拿掉，对周侯爷笑着道：“生老病死本是人生所不能躲避的，我少年时期也不瞒你，太辛苦了，这些年如此保养，但毕竟损耗太过，这会儿……”
“娘，儿子对不起娘，更对不起阿秀。”周侯爷打断周老夫人的话，靠在周老夫人膝头，如同少年时一样。
阿秀就是周澜生母的小名，周老夫人听到这个许久没有被提起的名字被提起，愣了一下才道：“要说对不起，似乎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毕竟你给了我们诰封，还给了我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可要说你对得起，似乎你最对不起的，就是阿秀了。”
“娘，娘。”周侯爷连连叫着，眼角已经有泪，周老夫人拍拍儿子的肩：“不要哭，你也是见惯生死的人，怎么连这么一点事儿都受不了了？”
“那些生死，不是我的母亲啊。”周侯爷的话让周老夫人笑了：“我的儿，我就晓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我毕竟是亲母子，又有谁可以离间得了？”
离间两个字从周老夫人口中吐出，周侯爷就大惊失色：“娘，谁曾想离间我们？”
周老夫人微笑看着儿子，没有说话，周侯爷的心渐渐往下沉，声音也变的有些古怪：“娘，可是刘氏……”
“她是你的妻子，对我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周老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周侯爷神色大变，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话真是需要好好琢磨啊。周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阿虎，我的儿，我是你的娘，希望你和你媳妇和和美美的，好好过日子。只是，你的儿女，毕竟不同母，她做继母的人，偏心自己的亲儿子也是平常事，只要面上和和气气的，我从不想说别的。”
“娘，娘，难道刘氏也曾……”周侯爷的话中已经带着怀疑，周老夫人浅笑：“许多事儿，因着大家都要过日子，自然不能说，你这会儿问我，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要你，好好过日子。”
“那若是有一天，没法好好过日子呢？”周侯爷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周老夫人的神色突变，接着长长地吐了口气：“我的儿，那我也不晓得了。我只愿，永远没有这么一天。”
周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周侯爷见周老夫人面露疲惫，叫进丫鬟来服侍周老夫人歇下，自己就回自己房里。
周夫人已经晓得换总管一事不了了之，只是不晓得周侯爷去见周老夫人，周老夫人又要和周侯爷说什么话，有些心急如焚地在屋里等着。看见周侯爷一进屋，周夫人就面带焦急地迎上去：“方才我听说您去见老夫人，似乎老夫人那里也有话说，我本该前去伺候的，只是偏生又有别的事儿被绊住了，这才没去。也不晓得老夫人身子好不好，我也该……”
“你也不用担心，娘已经老了。”周侯爷叹了口气，周夫人给他端上茶，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您去见婆婆，婆婆到底……”
周侯爷从来不瞒着周夫人的，听了这话就想把周老夫人的话给说出来，但看着周夫人的脸，想起方才周老夫人的话，周侯爷沉吟不语。
周侯爷见赖大说中自己心事，那眉皱的更紧，心中有了别的想法，赖大面上诚恳，实则是在观察着周侯爷，晓得这一句话说出来，秦三也做不了总管。而剩下的那几个人选，都是自己的心腹，如此一来，换不换总管，又有什么区别？
赖大把头低下，张三已经大声地喊出来：“侯爷，赖总管说的是，这总管一职，交给了秦三哥，我们也是心服口服的。”
心服口服这四个字说出来，周侯爷神色变的更加难看，就在周侯爷想要反对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侯爷，老奴来迟了，还请侯爷责罚。”
周侯爷抬头，见来迟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三，不由虎着脸：“你平常遇到事儿，还要让别人来早一些，怎么今儿我有事，你反倒来晚了，这是什么道理？”
秦三原本就是有事，因此才来晚了，听到周侯爷开口就骂，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秦三就晓得，定然在自己没来之前，发生了点不利于自己的事。不过秦三也不是什么笨人，自然晓得这时候不该去捋虎须，于是对着周侯爷跪下：“是，原本小的该早来的，只是来之前，小的女人和小的说，老夫人有话交代小的，小的先去领了老夫人的话，这才过来。”
周侯爷听到周老夫人这四个字，那眉头又微微一皱：“娘寻你，可是有什么话说？”
秦三听话听音，晓得这关要过了，刚要说话就听到赖大笑盈盈地道：“秦三兄弟果真是老夫人的贴心人，等到坐上总管，老夫人得到的照料会更好。到时就不晓得侯爷这边，秦三兄弟可能照顾了？”
赖大这话暗指秦三用周老夫人来压制周侯爷，果真周侯爷脸色又变了。秦三一听总管两个字，就晓得只怕是赖大又把自己推出来做挡箭牌，惹的周侯爷生气了，于是秦三赶在周侯爷生气之前开口，对赖大笑着道：“赖兄弟你这话，我实在不敢领，先不说这总管一位，自然是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坐好，再说了，赖兄弟你做总管时候，对老夫人也好，府里的各位爷和大姑娘也罢，甚至往来亲眷，哪里都做的妥妥贴贴的。赖兄弟你说我是老夫人贴心人，难道赖兄弟你，就不是夫人的陪房？”
秦三这一番软中带硬的话，让赖大抬眼，呵呵笑了一声，接着赖大就对周侯爷毕恭毕敬地道：“这些事儿，都不过是小的们磕牙的闲话，倒让侯爷听了笑话。侯爷，小的着实有错，自然不敢再任总管一职。这秦兄弟，是最好不过的代替人选。”
周侯爷这会儿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已经冷静下来了，眼光在他两人脸上游移，听完赖大的话，这才对秦三道：“方才老夫人寻你，和你说些什么？”
“老夫人也没有叮嘱小的别的，只是说大姑娘还有两个月就出阁了，也们该去给先夫人上香，命小的收拾东西，急速还乡，好在先夫人墓前上香，把大爷娶了妻，大姑娘将要出阁这诸般喜事告诉她。还有……”
秦三犹豫着不肯说，周侯爷已经呵斥他：“有什么不敢说的，再说出来。”
“侯爷恕罪。”秦三给周侯爷磕了个头才轻声道：“老夫人还和小的说，说她近些日子，总觉得身子不大好，只想着让大姑娘赶紧出阁，不要耽误了这婚事，还说，让小的还乡之后，找了人来，把先老太爷的坟墓给修缮修缮，周围再另立起一个墓来，好让她……”
“住口，住口。”周侯爷已经站起身，周老夫人背后这几句，简直就是在交代遗嘱，这怎么可以？周侯爷面色惊慌地对众人：“你们都先散了，我往里面上房去。”众人应是，周侯爷已经匆忙往里面跑了。
秦三这才站起身，对赖大笑着道：“赖总管，今儿多亏赖总管在侯爷面前举荐我，若不然，我还不晓得，赖总管对我抱有如此期望。”
“好说，你我相处那么多年，彼此都很了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赖大也是皮笑肉不笑，对秦三拱了拱手。
秦三也拱了拱手，两人对话简短，但旁边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两人话语中已经有了短暂交锋，此时此刻真是对赖大表忠心也不好，帮秦三也不好，只有几个人上来扯了几句闲篇，也就各自散开。
秦三往外走，赖大看着他的背影，面色一沉就对张三道：“等今晚到我们家，再仔细商量。”
张三应是，也就对众人道：“都散了散了，这会儿赖总管还是总管呢。”
赖大没有说话，但看向众人的眼神已经有了不对，有几个犹豫的，已经被赖大记在心上。
这边周侯爷已经匆忙来到周老夫人上房，周老夫人正好在丫鬟服侍下喝药，周侯爷走进屋内时候，见阳光照在周老夫人白发上，周侯爷不由喉咙哽咽，喊了声娘就再说不出话来。
周老夫人抬头，看见儿子站在门口就对他微笑招手：“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娘，儿子就是突然想来瞧瞧您。”周侯爷上前，接了丫鬟手里的药碗，示意丫鬟出去，自己给周老夫人喂下剩下的药。
周老夫人笑的还是那么慈爱：“圣上让你回家休假三个月，是整顿家务的，不是来我面前说话的。”
“娘，我方才就是听到秦三叔说，说您要……”周侯爷喉咙更加哽咽，周老夫人自己把药碗从周侯爷手上拿掉，对周侯爷笑着道：“生老病死本是人生所不能躲避的，我少年时期也不瞒你，太辛苦了，这些年如此保养，但毕竟损耗太过，这会儿……”
“娘，儿子对不起娘，更对不起阿秀。”周侯爷打断周老夫人的话，靠在周老夫人膝头，如同少年时一样。
阿秀就是周澜生母的小名，周老夫人听到这个许久没有被提起的名字被提起，愣了一下才道：“要说对不起，似乎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毕竟你给了我们诰封，还给了我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可要说你对得起，似乎你最对不起的，就是阿秀了。”
“娘，娘。”周侯爷连连叫着，眼角已经有泪，周老夫人拍拍儿子的肩：“不要哭，你也是见惯生死的人，怎么连这么一点事儿都受不了了？”
“那些生死，不是我的母亲啊。”周侯爷的话让周老夫人笑了：“我的儿，我就晓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我毕竟是亲母子，又有谁可以离间得了？”
离间两个字从周老夫人口中吐出，周侯爷就大惊失色：“娘，谁曾想离间我们？”
周老夫人微笑看着儿子，没有说话，周侯爷的心渐渐往下沉，声音也变的有些古怪：“娘，可是刘氏……”
“她是你的妻子，对我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周老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周侯爷神色大变，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话真是需要好好琢磨啊。周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阿虎，我的儿，我是你的娘，希望你和你媳妇和和美美的，好好过日子。只是，你的儿女，毕竟不同母，她做继母的人，偏心自己的亲儿子也是平常事，只要面上和和气气的，我从不想说别的。”
“娘，娘，难道刘氏也曾……”周侯爷的话中已经带着怀疑，周老夫人浅笑：“许多事儿，因着大家都要过日子，自然不能说，你这会儿问我，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要你，好好过日子。”
“那若是有一天，没法好好过日子呢？”周侯爷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周老夫人的神色突变，接着长长地吐了口气：“我的儿，那我也不晓得了。我只愿，永远没有这么一天。”
周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周侯爷见周老夫人面露疲惫，叫进丫鬟来服侍周老夫人歇下，自己就回自己房里。
周夫人已经晓得换总管一事不了了之，只是不晓得周侯爷去见周老夫人，周老夫人又要和周侯爷说什么话，有些心急如焚地在屋里等着。看见周侯爷一进屋，周夫人就面带焦急地迎上去：“方才我听说您去见老夫人，似乎老夫人那里也有话说，我本该前去伺候的，只是偏生又有别的事儿被绊住了，这才没去。也不晓得老夫人身子好不好，我也该……”
“你也不用担心，娘已经老了。”周侯爷叹了口气，周夫人给他端上茶，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您去见婆婆，婆婆到底……”
周侯爷从来不瞒着周夫人的，听了这话就想把周老夫人的话给说出来，但看着周夫人的脸，想起方才周老夫人的话，周侯爷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