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104章 各自思量
“母亲原来说我说笑话呢！”蕙兰对月兰撒娇地说。月兰微笑：“你啊，就仗着母亲疼你。”
月兰这话让周夫人的神色顿时变了，她看一眼蕙兰，蕙兰还是一脸天真无比的笑容。这家人，果真没有一个好的。周夫人在心里说了那么一句，就对蕙兰笑吟吟地道：“怎么会不愿意送大奶奶？只是因为这几样都是你的嫁妆，可着你的尺寸打的。若送了大奶奶，尺寸不对呢。”
说着周夫人就高声叫来人，一个婆子应声走进，周夫人对那婆子道：“出去外面吩咐赖大家的，就说我说的，再从库房里拿出二十两金子来，给大奶奶打……”
周夫人看了看蕙兰手中的那几样首饰，咬牙说出：“一个冠子，一对金镯，还有一根梅花簪，一根……”
“一根玉蟾簪。”蕙兰在旁边补充着。婆子听周夫人说完，就偷眼去瞧周夫人，不料周夫人又冷冷一眼看过来，婆子不敢再瞧，应是后就走出去。
“果真母亲待我们最好了。”蕙兰双手一拍，拉着月兰的手道：“一想到出阁以后，在母亲面前就少了，我这心里，有些不快活呢。幸好还有姐姐，姐姐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母亲。”
蕙兰的话让周夫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偏生月兰已经笑着道：“这是自然，我是做媳妇的人，自然要对婆婆好好服侍。”
蕙兰抱住月兰的胳膊，有些撒娇地说：“就晓得姐姐是最好的了。”
月兰含笑轻轻地拍了下蕙兰的手，她们俩的举动让周夫人更是不愿意说话，蕙兰又看了会儿首饰，幸好这一回蕙兰没有再说要把什么首饰送给月兰的话。原本周夫人还该让蕙兰看看衣料的，但就蕙兰这会儿的表现，周夫人担心月兰又会把衣料说要送给月兰几匹，于是周夫人也就没让人把衣料拿出来，说了几句闲话也就打发她们回去。
蕙兰和月兰刚一离开，周夫人就坐回椅上，脸色变的冰冷，丫鬟在旁边收拾着首饰，瞧着周夫人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夫人，这大姑娘，未免也把这些东西看的太轻易了，张口就把这几样要交给大奶奶。大奶奶成婚也没满一年，那些首饰还没戴遍呢。”
“一个个地都不给我省心。”周夫人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开始叹气，用手扶着额头：“这些日子，勤哥儿也不知为了什么，话里话外祖母哥哥姐姐，和他们倒亲热起来，刘家那边虽说他也亲热，可没有这样亲热，实在让我说不出话来。”
丫鬟急忙上前给周夫人捶着肩膀，周夫人感到好受一些，指一指右边让丫鬟用力。丫鬟用力给周夫人捶着肩膀，眉头就微皱起来：“照奴婢猜测，只怕是老夫人和侯爷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二爷怎会变成这样？”
“侯爷这些日子，也和原先不一样了。”一提起这些，周夫人是真的头疼了，时光仿佛从没流逝，自己又变成那个刚嫁进侯府的人，看着陌生的婆婆，喊自己母亲却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继子女。
“都是那个死老太婆。”周夫人手里的丝帕都要被扯碎了。这种话，周夫人能骂，丫鬟可不怕接口的，沉默了一会儿，周夫人命丫鬟把赖大家的寻来。
赖大家的很快就到，见了周夫人她就一脸惊讶地道：“小的正要来回夫人呢，怎么好端端的，夫人就吩咐小的拿二十两金子给大奶奶打首饰。大奶奶的那些首饰，当初成婚时候可是一色打的新的。”
听到赖大家的也这样说，周夫人的脸一拉：“原本是要来和你商量的，你倒好，倒说我这么一篇话。我和你说，原因何在你还不清楚吗？这家里现在和原先不一样了。原先侯爷样样依我，什么都告诉我，可是现在侯爷有了事儿也不愿意告诉我，连勤哥儿也不向着我了。你说，我这会儿，难道是白白辛苦？”
赖大家的把耳朵竖得高高地听着周夫人的抱怨，等周夫人抱怨完了，赖大家的才笑着道：“夫人，您这会儿怎么和刚进侯府时候是一样的呢？您这会儿有侯爷疼您，还有勤哥儿，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您说一句，谁不是立马办去？”
“这不一样。”周夫人叹了口气才道：“别的罢了，那老太婆的院子，真的就那样针插不进吗？那天侯爷和老太婆关在屋里说了半天，我想知道他们两个说些什么，可都这么多天了，她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简直是一群……”
碍着丫鬟还在身边，周夫人没有把饭桶两个字给说出口。赖大家的眼珠一转，已经对周夫人道：“夫人，您觉得，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有用吗？”一句话提醒了周夫人，确实没用。周夫人有些泄气地道：“你说的对，确实没多少用处。”
“夫人，照小的瞧来，您还是和原先一样，把侯爷抓在手心里，再把勤哥儿带在身边，像原先一样，耳提面命着，让他和刘家那边多亲热。别人怎样，横竖您都不用管，只要把侯府内务，一点不落地在您的手心。谁还能翻了天？”
赖大家的主意其实不坏，可是周夫人提起来却有些泄气，当初她笼络住周侯爷靠的什么？起居的无微不至，床上的……但是现在，毕竟自己年纪大了。周夫人拿过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美人已经不再年轻了。
虽然周夫人的容貌要看在别人眼中正是艳丽时候，可瞧在周夫人眼中，那是已经开始衰败的时候了。周夫人瞧着镜中自己，一言不发只是叹气。赖大家的会意，已经凑在周夫人耳边：“夫人，这年轻漂亮的人，哪里没有。您是夫人，又何必只把这事儿当做一件事呢？”
周夫人把镜子整个铺在桌子上，抬头看着赖大家的，眼神已经变的冰冷：“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侯爷纳妾，分宠？”
赖大家的急忙跪下：“夫人，小的也是为了夫人着想。您想，这京城高门大户里面，有个把侍妾又算什么稀奇？您挑一个年轻漂亮的人来，给侯爷放在屋里，那人得了宠，您就是贤惠，横竖谁也逃不出您的手心里。”
周夫人也晓得这纳妾是常见的事儿，但一想到要把丈夫分出去给别人一半，周夫人就无法接受，她已经挥手：“你起来吧，这事儿，不要再提。”
赖大家的应是站起身，周夫人沉吟一下就对赖大家的吩咐：“别的就依你的，还有，给大奶奶的首饰，也赶紧打出来。”
赖大家的应是离开，周夫人又拿起镜子，仔细地看着镜中自己，镜子人露出笑，周夫人突然又觉得镜中人不是那样美貌，把镜子铺在桌上，眼里的泪流下，做女人真是难啊。
赖大家的走出院子，瞧着周夫人的上房就撇嘴，这么多年的日子过下来，周夫人真是被周侯爷给宠坏了，竟连纳妾固宠这种很平常的事儿都如此抗拒。毕竟是心眼太小，赖大家的眉头皱了皱，这事儿还是回家和自己男人商量，至于说那金首饰，当然要打，不打这些东西，怎么能从中沾光赚点银子？
月兰是晓得这府内众人，大多是各怀心思的，一等出了周夫人的上房，月兰就拉着蕙兰回到自己屋内，进了屋月兰就让人都退下，对蕙兰道：“妹妹，我晓得，你是想为我出气呢，我很感谢你，但这样的事儿，其实没必要。”
“姐姐，事儿是她身边人做的，我才不信和她毫无干系呢。让她拿二十两金子出来，不过是姐姐你应得的。”蕙兰的唇撅起，月兰拍拍蕙兰的手，给蕙兰倒了杯茶，拉着她坐下：“你啊，我自然晓得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是个心眼最小的人，这会儿拿了二十两金子出来，以后不晓得会不会变本加厉，赚了二百两金子回去呢。”
还有这样一说，蕙兰的眼眨了眨，把手中茶杯放下，拉着月兰的手：“姐姐，你的意思，我今儿的话说错了？”
“也不算错，既然受了委屈，想讨回来，也是平常事儿。”月兰先安抚蕙兰一句，这才继续道：“不过讨这口气，有的是法子。”
“那是什么样的法子？”月兰双手托腮，大眼睛在那亮闪闪的，想等着月兰说下面的话。月兰缓缓地道：“有一等呢，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蕙兰叹气：“其实这会儿，我们就是这样。”
月兰摇头：“不，是只有我是这样，你才不是这样呢。你这会儿还是没出阁的娇客，就算你对她撒个娇，讨要个什么，她心里再不情愿，也要把东西拿出来。”
月兰这话蕙兰又不懂了，月兰继续往下说：“还有一等呢，是受不得委屈，但为了目的还要各种受委屈，这种，往往所谋甚大。比如说夫人。”
蕙兰惊跳起来，旁边的茶杯都掉下来，茶泼的一裙子，蕙兰也顾不得那些茶泼了裙子，对月兰嚷道：“姐姐，你这话说的不对，她有什么委屈来着？”
月兰这话让周夫人的神色顿时变了，她看一眼蕙兰，蕙兰还是一脸天真无比的笑容。这家人，果真没有一个好的。周夫人在心里说了那么一句，就对蕙兰笑吟吟地道：“怎么会不愿意送大奶奶？只是因为这几样都是你的嫁妆，可着你的尺寸打的。若送了大奶奶，尺寸不对呢。”
说着周夫人就高声叫来人，一个婆子应声走进，周夫人对那婆子道：“出去外面吩咐赖大家的，就说我说的，再从库房里拿出二十两金子来，给大奶奶打……”
周夫人看了看蕙兰手中的那几样首饰，咬牙说出：“一个冠子，一对金镯，还有一根梅花簪，一根……”
“一根玉蟾簪。”蕙兰在旁边补充着。婆子听周夫人说完，就偷眼去瞧周夫人，不料周夫人又冷冷一眼看过来，婆子不敢再瞧，应是后就走出去。
“果真母亲待我们最好了。”蕙兰双手一拍，拉着月兰的手道：“一想到出阁以后，在母亲面前就少了，我这心里，有些不快活呢。幸好还有姐姐，姐姐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母亲。”
蕙兰的话让周夫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偏生月兰已经笑着道：“这是自然，我是做媳妇的人，自然要对婆婆好好服侍。”
蕙兰抱住月兰的胳膊，有些撒娇地说：“就晓得姐姐是最好的了。”
月兰含笑轻轻地拍了下蕙兰的手，她们俩的举动让周夫人更是不愿意说话，蕙兰又看了会儿首饰，幸好这一回蕙兰没有再说要把什么首饰送给月兰的话。原本周夫人还该让蕙兰看看衣料的，但就蕙兰这会儿的表现，周夫人担心月兰又会把衣料说要送给月兰几匹，于是周夫人也就没让人把衣料拿出来，说了几句闲话也就打发她们回去。
蕙兰和月兰刚一离开，周夫人就坐回椅上，脸色变的冰冷，丫鬟在旁边收拾着首饰，瞧着周夫人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夫人，这大姑娘，未免也把这些东西看的太轻易了，张口就把这几样要交给大奶奶。大奶奶成婚也没满一年，那些首饰还没戴遍呢。”
“一个个地都不给我省心。”周夫人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开始叹气，用手扶着额头：“这些日子，勤哥儿也不知为了什么，话里话外祖母哥哥姐姐，和他们倒亲热起来，刘家那边虽说他也亲热，可没有这样亲热，实在让我说不出话来。”
丫鬟急忙上前给周夫人捶着肩膀，周夫人感到好受一些，指一指右边让丫鬟用力。丫鬟用力给周夫人捶着肩膀，眉头就微皱起来：“照奴婢猜测，只怕是老夫人和侯爷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二爷怎会变成这样？”
“侯爷这些日子，也和原先不一样了。”一提起这些，周夫人是真的头疼了，时光仿佛从没流逝，自己又变成那个刚嫁进侯府的人，看着陌生的婆婆，喊自己母亲却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继子女。
“都是那个死老太婆。”周夫人手里的丝帕都要被扯碎了。这种话，周夫人能骂，丫鬟可不怕接口的，沉默了一会儿，周夫人命丫鬟把赖大家的寻来。
赖大家的很快就到，见了周夫人她就一脸惊讶地道：“小的正要来回夫人呢，怎么好端端的，夫人就吩咐小的拿二十两金子给大奶奶打首饰。大奶奶的那些首饰，当初成婚时候可是一色打的新的。”
听到赖大家的也这样说，周夫人的脸一拉：“原本是要来和你商量的，你倒好，倒说我这么一篇话。我和你说，原因何在你还不清楚吗？这家里现在和原先不一样了。原先侯爷样样依我，什么都告诉我，可是现在侯爷有了事儿也不愿意告诉我，连勤哥儿也不向着我了。你说，我这会儿，难道是白白辛苦？”
赖大家的把耳朵竖得高高地听着周夫人的抱怨，等周夫人抱怨完了，赖大家的才笑着道：“夫人，您这会儿怎么和刚进侯府时候是一样的呢？您这会儿有侯爷疼您，还有勤哥儿，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您说一句，谁不是立马办去？”
“这不一样。”周夫人叹了口气才道：“别的罢了，那老太婆的院子，真的就那样针插不进吗？那天侯爷和老太婆关在屋里说了半天，我想知道他们两个说些什么，可都这么多天了，她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简直是一群……”
碍着丫鬟还在身边，周夫人没有把饭桶两个字给说出口。赖大家的眼珠一转，已经对周夫人道：“夫人，您觉得，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有用吗？”一句话提醒了周夫人，确实没用。周夫人有些泄气地道：“你说的对，确实没多少用处。”
“夫人，照小的瞧来，您还是和原先一样，把侯爷抓在手心里，再把勤哥儿带在身边，像原先一样，耳提面命着，让他和刘家那边多亲热。别人怎样，横竖您都不用管，只要把侯府内务，一点不落地在您的手心。谁还能翻了天？”
赖大家的主意其实不坏，可是周夫人提起来却有些泄气，当初她笼络住周侯爷靠的什么？起居的无微不至，床上的……但是现在，毕竟自己年纪大了。周夫人拿过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美人已经不再年轻了。
虽然周夫人的容貌要看在别人眼中正是艳丽时候，可瞧在周夫人眼中，那是已经开始衰败的时候了。周夫人瞧着镜中自己，一言不发只是叹气。赖大家的会意，已经凑在周夫人耳边：“夫人，这年轻漂亮的人，哪里没有。您是夫人，又何必只把这事儿当做一件事呢？”
周夫人把镜子整个铺在桌子上，抬头看着赖大家的，眼神已经变的冰冷：“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侯爷纳妾，分宠？”
赖大家的急忙跪下：“夫人，小的也是为了夫人着想。您想，这京城高门大户里面，有个把侍妾又算什么稀奇？您挑一个年轻漂亮的人来，给侯爷放在屋里，那人得了宠，您就是贤惠，横竖谁也逃不出您的手心里。”
周夫人也晓得这纳妾是常见的事儿，但一想到要把丈夫分出去给别人一半，周夫人就无法接受，她已经挥手：“你起来吧，这事儿，不要再提。”
赖大家的应是站起身，周夫人沉吟一下就对赖大家的吩咐：“别的就依你的，还有，给大奶奶的首饰，也赶紧打出来。”
赖大家的应是离开，周夫人又拿起镜子，仔细地看着镜中自己，镜子人露出笑，周夫人突然又觉得镜中人不是那样美貌，把镜子铺在桌上，眼里的泪流下，做女人真是难啊。
赖大家的走出院子，瞧着周夫人的上房就撇嘴，这么多年的日子过下来，周夫人真是被周侯爷给宠坏了，竟连纳妾固宠这种很平常的事儿都如此抗拒。毕竟是心眼太小，赖大家的眉头皱了皱，这事儿还是回家和自己男人商量，至于说那金首饰，当然要打，不打这些东西，怎么能从中沾光赚点银子？
月兰是晓得这府内众人，大多是各怀心思的，一等出了周夫人的上房，月兰就拉着蕙兰回到自己屋内，进了屋月兰就让人都退下，对蕙兰道：“妹妹，我晓得，你是想为我出气呢，我很感谢你，但这样的事儿，其实没必要。”
“姐姐，事儿是她身边人做的，我才不信和她毫无干系呢。让她拿二十两金子出来，不过是姐姐你应得的。”蕙兰的唇撅起，月兰拍拍蕙兰的手，给蕙兰倒了杯茶，拉着她坐下：“你啊，我自然晓得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是个心眼最小的人，这会儿拿了二十两金子出来，以后不晓得会不会变本加厉，赚了二百两金子回去呢。”
还有这样一说，蕙兰的眼眨了眨，把手中茶杯放下，拉着月兰的手：“姐姐，你的意思，我今儿的话说错了？”
“也不算错，既然受了委屈，想讨回来，也是平常事儿。”月兰先安抚蕙兰一句，这才继续道：“不过讨这口气，有的是法子。”
“那是什么样的法子？”月兰双手托腮，大眼睛在那亮闪闪的，想等着月兰说下面的话。月兰缓缓地道：“有一等呢，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蕙兰叹气：“其实这会儿，我们就是这样。”
月兰摇头：“不，是只有我是这样，你才不是这样呢。你这会儿还是没出阁的娇客，就算你对她撒个娇，讨要个什么，她心里再不情愿，也要把东西拿出来。”
月兰这话蕙兰又不懂了，月兰继续往下说：“还有一等呢，是受不得委屈，但为了目的还要各种受委屈，这种，往往所谋甚大。比如说夫人。”
蕙兰惊跳起来，旁边的茶杯都掉下来，茶泼的一裙子，蕙兰也顾不得那些茶泼了裙子，对月兰嚷道：“姐姐，你这话说的不对，她有什么委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