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122章 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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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听了这话，并不像刘夫人所想的那样得意，只浅浅一笑。刘夫人怎不明白周夫人的心思，拍她肩膀一下：“你啊，不要如此，要晓得，你仁孝，对你只有好处呢。”
“我晓得，可是嫂嫂，这会儿我真恨不得一口气把勤儿吹大些。”虽说周老夫人已经去世了，但周夫人心中，还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只有儿子长大，娶了媳妇，才能真正地让儿子知道自己心中怎么想的。
况且，周夫人想起月兰说的话，如果月兰所说是真的，周勤和周澜之间的兄弟情分，到时候儿子如果拦着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周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夫人不由奇怪：“你这会儿难道还有别的心事不成？此刻京城之中，谁不称赞你，说你在丧礼上哭的死去活来，还晕过去好几次。比起来，你的儿媳，那位周家的大奶奶，却显得太过冷静了些，颇有些人认为，大奶奶做的不对呢。”
“别人说什么，也不过……”周夫人有些心烦意乱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对刘夫人道：“况且你也晓得，这会儿侯府的总管还是秦家，我想和侯爷说，伺候过老夫人的人劳苦功高，不能再使唤才是。可每回都找不到机会。”
“你和妹夫，难道这些日子，他都没回你房里歇息？”刘夫人问的隐晦而且私密，周夫人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才道：“毕竟还带着孝呢，再说了，侯爷想着等过了年，就去庙里住上一年。嫂嫂，这要去了一年，秦家在这府内，早已成势，那时要换，就没这会儿这么便当。”
刘夫人了然点头，接着笑了：“其实还有个主意呢，妹夫既然有心要往庙里去住一年，自然是要带使唤人的，倒好把秦家给派去。”
这也是个办法，周夫人不由微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侯爷要往庙里去住一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澜知道后倒并没觉得惊讶，毕竟周侯爷丁忧三年，又十分哀伤，去庙里住上一年，散散心也好。于是周澜和月兰商量后，就来寻周侯爷，意思要去庙里陪周侯爷。
周侯爷听到儿子有这份心，对儿子点一点头：“你有这份心很好，但我去了庙里，这府内你弟弟还小，你留在这府内，替我看家也好。”
“可是，爹爹，儿子……”周澜还要继续劝说周侯爷，周侯爷已经摆一摆手阻止儿子往下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你的孝心我记在心上呢，孙子守祖母丧只有一年，也不用丁忧，等你过了百日去上值，也该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绩来。如此，就是最大的孝了。”
周侯爷的话说的周澜胸中一股豪气升起：“是，父亲的意思儿子晓得了。”
“自然，若你还能给我添个孙儿，我就更欣慰了。”周侯爷这话说的周澜面色微红：“爹爹，这件事，也急不来的。”
看见儿子脸红，周侯爷不知为了什么心情就喜悦起来，伸手拍拍儿子的肩：“好了，我也不过说说而已，这种事，我是过来人，怎么不晓得是急不得的，记得当年，你娘有了你的时节，那也是……”
周侯爷面上闪现的笑容是周澜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周澜不由轻声问：“爹爹还记得娘？”“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问，我怎会不记得你的娘呢？你娘那时候最喜欢穿一条石榴红的裙子，还笑着说，等到她做了婆婆，就不能穿这样鲜艳的裙子了，就要穿了青色或者蓝色。所以要趁年轻时候多穿几件鲜艳的。我和她的好日子啊，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澜儿，我对不起你的娘。所以，你要信我。”
周侯爷的眼转到周澜身上，周澜看着父亲的眼神，喉中有些哽咽，那天和月兰说的话还在耳边，自己不该啊，怎么可以不信自己的爹？
“爹爹，儿子……”周澜的话再次被周侯爷打断，周侯爷只是摆手：“不要再说了，阿澜，我记得很多事，有时候不说，是因为，因为……”
“儿子说过，儿子从没怪过爹爹。”周澜了然地为周侯爷加上一句，周侯爷的笑容有些苦涩：“可是，不是你没怪过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
“侯爷，夫人来了。”小厮在外面传报，周侯爷收起思绪，对周澜微笑：“你我父子，彼此心照就好。”
“是！”周澜轻声应是，周夫人已经带着丫鬟走进屋内，见到周澜在屋内，周夫人微笑：“大爷这些日子，常来侯爷跟前伺候着，侯爷这心里，也很欢喜呢。”
“儿子只是觉得，原先对爹爹照顾的太少，一直劳烦母亲事事周全，此刻虽逢新春，却因家中有事没有应酬，正该好好陪陪爹爹。”周澜给周夫人行礼后，恭恭敬敬地说。
周夫人正在让丫鬟布设着菜肴，听到这话对周侯爷微笑：“听听，果真大爷是个懂事的人，这样好的孩子，侯爷您该很欣慰才对。”
“不管是勤儿也好，还是他也罢，还有已经出嫁的蕙兰，这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夫人，这都是你的教养之功啊。”周侯爷的话让周夫人抿唇一笑，接着周夫人摇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功劳。”
说着周夫人给周侯爷打了一碗粥：“我想着侯爷这下日子因着老夫人的事儿也十分辛苦，饭也没有好好吃，就吩咐厨房给侯爷准备了些滋补的汤水。这粥是用乌鸡汤熬的，那些浮油都打掉了，侯爷吃吃看。”
周侯爷依言舀了一勺粥入口，对周夫人点头：“不错，这粥很好。”不等周夫人露出笑，周侯爷已经对周澜道：“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来喝一碗。”
“这是母亲特地给爹爹熬的，儿子也不好来分。”说着周澜微笑：“再说儿子有您媳妇照顾着呢。”
“大奶奶体贴大爷，就如同……”周夫人话没说完，飞快地瞟周侯爷一眼，眼里的笑容已经把想说的话全都泄露了。
周侯爷正要再打一碗粥来喝，看见妻子看向自己的那双含情目。想起方才周澜和自己说的话，彼此体贴，彼此退让，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然而，到底妻子，有没有真的在心中退让呢？她的体贴，又有多少是面上装出来的呢？周侯爷沉吟着把粥碗放下，周夫人已经让丫鬟再打一碗汤来，还往上面夹了几样小菜：“想来这些，侯爷也还顺口。”
“你的体贴，我一直知道，你也一直很体贴这几个孩子。”周侯爷这话让周夫人有些愣神，接着周夫人就笑了：“侯爷，我的您的妻子，大爷他们叫我一声母亲，我自然要好好照顾教养他们。”
“我竟从没因为这件事谢过你。”周侯爷的话让周夫人皱眉，接着周夫人就摇头：“夫妻一体，说什么谢不谢的？”
周澜听着周夫人和周侯爷的对话，觉得实在坐不住了，随意说了两句闲话，也就告退出来。
“记得当年这两个孩子进京时候，阿澜都还没有十岁。”周澜虽然走了，但周侯爷还是十分感慨地说。
“是啊，那时候刚见到大爷，还有些奇怪，大爷生的瘦小了些。后来才晓得大爷那时候，还很伤心姐姐的去世。”既然周侯爷要怀念往事，周夫人也就陪着他怀念个够。
周侯爷看着周夫人：“你初进门的时候，我还是听说过什么继母不慈的话，那时候我对你，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可。幸好，你是贤妻，才解了我的疑惑。”
这些话，周夫人从没有听过，她不由看向周侯爷，周侯爷的神色告诉周夫人，他这话不说说着玩的。周夫人不由叹气：“侯爷，您……原来刚开始竟没信过我。”
“你怪我吗？”周侯爷已经伸手握住了周夫人的手，安抚并且试探地问，周夫人抬头看着丈夫，不晓得该怎样回答，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好回答，说怪还是不怪，似乎都不对，似乎都……
过了很久周夫人才缓缓摇头：“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侯爷今儿肯告诉我，我很高兴。”
周夫人说话时候，周侯爷的眼并没离开过她的脸，特别是周夫人的眼睛，周侯爷想从周夫人的眼中，看到周夫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对自己，是毫无保留呢，还是一直只有面上情分。
周侯爷很少这样看着周夫人，周夫人不由有些窘迫起来，她轻轻地把手从周侯爷手中抽出，轻声：“侯爷，我们年纪也这样大了，您还这样瞧着我。”
“老夫尚且可以聊发少年狂，你我的年纪，真说起来都还不算太大，为何我就不能这样瞧着你？”周侯爷难得掉了一句书袋，掉的还很恰当，周夫人不由笑了笑才对周侯爷道：“侯爷这眼神，似乎只有我们新婚时候，才见过，因此有些怀念呢。”
“那时候你若知道我曾这样想过你，你怪不怪我？”周侯爷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再次追问周夫人。
周夫人抬头看着丈夫，唇边现出一抹笑，接着温柔地道：“怎么会怪侯爷呢？”
“我晓得，可是嫂嫂，这会儿我真恨不得一口气把勤儿吹大些。”虽说周老夫人已经去世了，但周夫人心中，还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只有儿子长大，娶了媳妇，才能真正地让儿子知道自己心中怎么想的。
况且，周夫人想起月兰说的话，如果月兰所说是真的，周勤和周澜之间的兄弟情分，到时候儿子如果拦着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周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刘夫人不由奇怪：“你这会儿难道还有别的心事不成？此刻京城之中，谁不称赞你，说你在丧礼上哭的死去活来，还晕过去好几次。比起来，你的儿媳，那位周家的大奶奶，却显得太过冷静了些，颇有些人认为，大奶奶做的不对呢。”
“别人说什么，也不过……”周夫人有些心烦意乱地说了这么一句就对刘夫人道：“况且你也晓得，这会儿侯府的总管还是秦家，我想和侯爷说，伺候过老夫人的人劳苦功高，不能再使唤才是。可每回都找不到机会。”
“你和妹夫，难道这些日子，他都没回你房里歇息？”刘夫人问的隐晦而且私密，周夫人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才道：“毕竟还带着孝呢，再说了，侯爷想着等过了年，就去庙里住上一年。嫂嫂，这要去了一年，秦家在这府内，早已成势，那时要换，就没这会儿这么便当。”
刘夫人了然点头，接着笑了：“其实还有个主意呢，妹夫既然有心要往庙里去住一年，自然是要带使唤人的，倒好把秦家给派去。”
这也是个办法，周夫人不由微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侯爷要往庙里去住一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澜知道后倒并没觉得惊讶，毕竟周侯爷丁忧三年，又十分哀伤，去庙里住上一年，散散心也好。于是周澜和月兰商量后，就来寻周侯爷，意思要去庙里陪周侯爷。
周侯爷听到儿子有这份心，对儿子点一点头：“你有这份心很好，但我去了庙里，这府内你弟弟还小，你留在这府内，替我看家也好。”
“可是，爹爹，儿子……”周澜还要继续劝说周侯爷，周侯爷已经摆一摆手阻止儿子往下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你的孝心我记在心上呢，孙子守祖母丧只有一年，也不用丁忧，等你过了百日去上值，也该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绩来。如此，就是最大的孝了。”
周侯爷的话说的周澜胸中一股豪气升起：“是，父亲的意思儿子晓得了。”
“自然，若你还能给我添个孙儿，我就更欣慰了。”周侯爷这话说的周澜面色微红：“爹爹，这件事，也急不来的。”
看见儿子脸红，周侯爷不知为了什么心情就喜悦起来，伸手拍拍儿子的肩：“好了，我也不过说说而已，这种事，我是过来人，怎么不晓得是急不得的，记得当年，你娘有了你的时节，那也是……”
周侯爷面上闪现的笑容是周澜从没在他脸上见过的，周澜不由轻声问：“爹爹还记得娘？”“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问，我怎会不记得你的娘呢？你娘那时候最喜欢穿一条石榴红的裙子，还笑着说，等到她做了婆婆，就不能穿这样鲜艳的裙子了，就要穿了青色或者蓝色。所以要趁年轻时候多穿几件鲜艳的。我和她的好日子啊，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澜儿，我对不起你的娘。所以，你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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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儿子……”周澜的话再次被周侯爷打断，周侯爷只是摆手：“不要再说了，阿澜，我记得很多事，有时候不说，是因为，因为……”
“儿子说过，儿子从没怪过爹爹。”周澜了然地为周侯爷加上一句，周侯爷的笑容有些苦涩：“可是，不是你没怪过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
“侯爷，夫人来了。”小厮在外面传报，周侯爷收起思绪，对周澜微笑：“你我父子，彼此心照就好。”
“是！”周澜轻声应是，周夫人已经带着丫鬟走进屋内，见到周澜在屋内，周夫人微笑：“大爷这些日子，常来侯爷跟前伺候着，侯爷这心里，也很欢喜呢。”
“儿子只是觉得，原先对爹爹照顾的太少，一直劳烦母亲事事周全，此刻虽逢新春，却因家中有事没有应酬，正该好好陪陪爹爹。”周澜给周夫人行礼后，恭恭敬敬地说。
周夫人正在让丫鬟布设着菜肴，听到这话对周侯爷微笑：“听听，果真大爷是个懂事的人，这样好的孩子，侯爷您该很欣慰才对。”
“不管是勤儿也好，还是他也罢，还有已经出嫁的蕙兰，这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夫人，这都是你的教养之功啊。”周侯爷的话让周夫人抿唇一笑，接着周夫人摇头：“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功劳。”
说着周夫人给周侯爷打了一碗粥：“我想着侯爷这下日子因着老夫人的事儿也十分辛苦，饭也没有好好吃，就吩咐厨房给侯爷准备了些滋补的汤水。这粥是用乌鸡汤熬的，那些浮油都打掉了，侯爷吃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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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母亲特地给爹爹熬的，儿子也不好来分。”说着周澜微笑：“再说儿子有您媳妇照顾着呢。”
“大奶奶体贴大爷，就如同……”周夫人话没说完，飞快地瞟周侯爷一眼，眼里的笑容已经把想说的话全都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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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体贴，我一直知道，你也一直很体贴这几个孩子。”周侯爷这话让周夫人有些愣神，接着周夫人就笑了：“侯爷，我的您的妻子，大爷他们叫我一声母亲，我自然要好好照顾教养他们。”
“我竟从没因为这件事谢过你。”周侯爷的话让周夫人皱眉，接着周夫人就摇头：“夫妻一体，说什么谢不谢的？”
周澜听着周夫人和周侯爷的对话，觉得实在坐不住了，随意说了两句闲话，也就告退出来。
“记得当年这两个孩子进京时候，阿澜都还没有十岁。”周澜虽然走了，但周侯爷还是十分感慨地说。
“是啊，那时候刚见到大爷，还有些奇怪，大爷生的瘦小了些。后来才晓得大爷那时候，还很伤心姐姐的去世。”既然周侯爷要怀念往事，周夫人也就陪着他怀念个够。
周侯爷看着周夫人：“你初进门的时候，我还是听说过什么继母不慈的话，那时候我对你，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可。幸好，你是贤妻，才解了我的疑惑。”
这些话，周夫人从没有听过，她不由看向周侯爷，周侯爷的神色告诉周夫人，他这话不说说着玩的。周夫人不由叹气：“侯爷，您……原来刚开始竟没信过我。”
“你怪我吗？”周侯爷已经伸手握住了周夫人的手，安抚并且试探地问，周夫人抬头看着丈夫，不晓得该怎样回答，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好回答，说怪还是不怪，似乎都不对，似乎都……
过了很久周夫人才缓缓摇头：“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侯爷今儿肯告诉我，我很高兴。”
周夫人说话时候，周侯爷的眼并没离开过她的脸，特别是周夫人的眼睛，周侯爷想从周夫人的眼中，看到周夫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对自己，是毫无保留呢，还是一直只有面上情分。
周侯爷很少这样看着周夫人，周夫人不由有些窘迫起来，她轻轻地把手从周侯爷手中抽出，轻声：“侯爷，我们年纪也这样大了，您还这样瞧着我。”
“老夫尚且可以聊发少年狂，你我的年纪，真说起来都还不算太大，为何我就不能这样瞧着你？”周侯爷难得掉了一句书袋，掉的还很恰当，周夫人不由笑了笑才对周侯爷道：“侯爷这眼神，似乎只有我们新婚时候，才见过，因此有些怀念呢。”
“那时候你若知道我曾这样想过你，你怪不怪我？”周侯爷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再次追问周夫人。
周夫人抬头看着丈夫，唇边现出一抹笑，接着温柔地道：“怎么会怪侯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