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樊月兰周澜 > 第144章 反对

樊月兰周澜 第144章 反对

    “你就别再这样说我了。”周澜对月兰不好意思地笑笑,月兰只是低头对自己的肚子轻笑:“儿啊,你可要听清楚了,别学你爹,要像你祖父。”

    月兰有孕还不到两个月,小腹尚未凸起,然而周澜却觉得自己已经看见孩子在里面茁壮成长,甚至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周澜唇边露出笑,伸手覆住月兰的手,对月兰的小腹说道:“孩子啊,你要听你爹爹的,别听你娘的。”

    月兰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脸板起来,看向周澜:“得,这会儿就告诉孩子不能听我的,难道你想要孩子调皮捣蛋?”

    周澜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我这啊,还要告诉我们孩子一句呢,我要说的是……”周澜低头看着月兰,面上全是深情:“我要告诉孩子的是,它爹爹啊,是全听它娘的。”

    月兰重新笑开,笑容在她脸上慢慢漾开,宛如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那重重黑云,又像那兰花开时的一缕幽香,慢慢地氤氲在众人的鼻中,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浸于这抹香中。周澜把月兰抱的更紧,月兰靠在周澜怀中,知道周澜在担心什么,轻声道:“别担心我,阿澜,我从来都不是外表那么柔弱的人。我经历过那么多,也明白许多,我不是一个,只能等在那里,任由别人拯救的人。阿澜,放心地去吧。”

    周澜嗯了一声,低头吻住了妻子,这一吻很浅,这一吻却很长,仿佛要借机,弥补这不知道归期的分别。当周澜的唇从月兰唇上离开时候,月兰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周澜,一定会等在这里,等他回来,平安的,等他回来。自己和丈夫的誓言,是不会违背,不会空许。

    周澜要去边关效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了。让月兰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反对的人是蕙兰。月兰这天还没送周澜出门去别一别亲友,巧儿就跑进来:“大奶奶,姑奶奶回来了,都没往夫人那边去,就往这边来了。”

    “妹妹定然是很想你,这才不顾礼仪。”月兰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蕙兰的声音:“哥哥在吗?”

    不等月兰答一句,蕙兰就自己掀起帘子进来,瞧见周澜,蕙兰的唇就撅起:“原来哥哥在家,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蕙兰,我这是哪里惹到你了?要你一大早这样兴师问罪的样子?”周澜把一把椅子放在蕙兰面前,笑着问妹妹,蕙兰跑的有些喘,坐在那用帕子给自己扇风,听到周澜这话就对周澜不悦地道:“你自己不晓得错在哪里,还要来问我?”

    周澜原本只是和妹妹说玩笑话,谁知妹妹这是真要做出兴师问罪的样子,周澜不由呆了呆,才对月兰道:“可是我什么时候做的不对了,要我们家的姑奶奶跑上门来问罪?”

    “妹妹只怕有话要说,阿澜,你先出去吧,不是说约了吴驸马?”月兰笑着打圆场。

    蕙兰已经站起身,拦在周澜面前:“不许出去,我早早地来,就是要堵住你。”

    这下不但周澜愣在那,月兰也感到奇怪,看着蕙兰道:“你哥哥到底怎么了,要妹妹你这么一大早就跑来?”

    “怎么了,怎么了?”蕙兰上前拖过月兰把她拉到周澜面前:“你说怎么了?嫂嫂这有了喜,你不晓得吗?”

    “我当然晓得。”周澜看着月兰,面上全是甜蜜微笑。

    “那好!”蕙兰见自己被哥哥忽视了,伸出手指着周澜:“你既然知道嫂嫂有了喜,你为何要去边关?”

    “这和我去边关,有什么冲突?”周澜不解地问。蕙兰不由连连跺脚,跺了好几下才对周澜道:“你啊你,要我怎么说,你难道不晓得祖母去世之前的心愿?哥哥,若嫂嫂这胎有什么闪失,你……”

    “蕙兰,蕙兰。”月兰见蕙兰急的满脸涨红,连忙喊了她好几声,拉着蕙兰的手要她冷静下来。

    蕙兰怎么能够冷静下来:“我晓得,你是要尽忠,可是也别忘了,还有孝呢。”

    “你哥哥这并不是忠孝不能两全。”月兰安抚着蕙兰,又推了下周澜:“你不是约了吴驸马,还不快些去?”

    周澜被月兰推了一下,这才要走出屋子,这动作让蕙兰又生气地皱下鼻子:“嫂嫂,你不要护着他。”

    “你这话说的有趣,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不护着他?”月兰的话让蕙兰的唇又嘟起,月兰对周澜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周澜还有些迟疑,被月兰一把推了出去。这举动蕙兰看的清清楚楚,等周澜走了,蕙兰才叹气:“嫂嫂,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着我哥哥了。这去边关,准定是哥哥想的,他心里怎么想的我难道不晓得,就想着立功,让天下人都佩服他。可是嫂嫂,虽说男儿要立功,但家里的事儿也不能不管。你这有了喜,原本就该让我哥哥多陪陪你,这也罢了,这家里,虽说人只有那么几个,可是各怀心事。哎呀,嫂嫂,我这心里,着急的都没法了。”

    月兰等蕙兰说完,这才给她递上一杯茶:“说完了吗?”

    月兰这样不疾不徐,蕙兰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泄气地道:“哎,我就晓得嫂嫂你会这样。你啊,什么事儿都是以哥哥为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嫂嫂,若……”蕙兰说了一半觉得这话不好,又把茶猛地灌了一口,还想再灌一口,小小茶盅哪有多少茶呢?茶盅早就空了。

    蕙兰把茶盅捏在手中转动,也不看月兰,月兰的头微微侧了侧,蕙兰这话听起来很耳熟,谁说过呢?嗯,当初樊栋也说过类似的话,说月兰为他已经付出了不少。

    蕙兰见月兰一脸沉思,把茶盅放在几上,对月兰道:“嫂嫂,我晓得你幼承庭训,相夫教子极好,可是有时,也要为自己想想。”

    “蕙兰,你不明白,我这就是为自己着想了。”月兰轻轻浅浅的一句话,让蕙兰的鼻子又皱了皱:“嫂嫂,不,姐姐,你就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我这样的话,并不是什么贤德之言,而是我晓得,你哥哥和公公,都不在家中,家中只剩下我们婆媳,有些事情,她才敢大胆地做,然后才能让公公真切地意识到,夫人是个多么可怕的人。所谓的平衡,其实是不能实现的。”

    月兰的话让蕙兰的嘴巴都张大了,过了好一会儿蕙兰才道:“可是嫂嫂,您这样,是以身犯险,再说爹爹他,他……”

    “昨日,你哥哥去拜见过公公,和公公说了许多,公公说你哥哥不相信我,公公心中,想着的还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边被打痛了,都是他伤心。可是公公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从夫人心中萌发了那个念头开始,除非夫人自己把念头给灭掉了,否则就已经是不可开交之局。”

    月兰的声音平静,却听的蕙兰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蕙兰才道:“可是,定然有别的法子的。”

    “但我已经不想和她纠缠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在以后,还要我的孩子唤她一声祖母,还要她以定北侯太夫人的身份得到奉养。继母继母,那也是母啊!”蕙兰用手捂住嘴,没想到月兰想的,会比周老夫人想的更加彻底。

    月兰见蕙兰这样,伸手捏她鼻子一下:“怎么,你也目瞪口呆了?蕙兰,要不是她数次相逼,谁愿意和她纠缠,横竖面子上过的去就好,有的吃就吃,没的迟就不吃。可是她的手段,越来越狠了。蕙兰,你不知道,那一天,我的心里有多冰冷。”

    那一天,哪一天?蕙兰猛地想到的,是月兰遇袭那一天。蕙兰不由伸手拉住月兰的胳膊。听着月兰的声音如冰块一样地发出:“那一天,我差点死了。我晓得,她能把别人抛出来认罪,已经很不错,可我要的,不止是这些。”

    首恶没有除,那除掉再多的党羽,一点用都没有。而事情的关键,是在周侯爷身上,只要他依旧继续维护周夫人,那么所谓的反击,永远都是徒劳的。

    而周勤,月兰想到这个事情里面,最无辜的人,不由轻叹一声,他和周澜的兄弟情分,会不会在周夫人的面目被掀开后,存在变数,月兰也不晓得。月兰唯一知道的是,不管是还手也好,坐以待毙也罢,月兰都不愿再这样继续下去。

    蕙兰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蕙兰才勉强开口:“可是姐姐,你这样做,很冒险。”

    “我决定嫁给你哥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不是这样简单了。蕙兰,我没有在皇后娘娘面前拒绝这门婚事,那我就愿为你哥哥,付出一切。我当然知道这很冒险,甚至也许要赔上我的命。”

    “不许说这样的话。”蕙兰打断月兰的话,突然眼睛一亮:“嫂嫂,我晓得了,你让哥哥约了吴驸马,是想借助公主府的势力?”

    月兰点头:“能和公主府来往,是件好事,起码她行事会顾忌一些。”周夫人唯一的弱点,也许就是她总要维护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