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160章 请安
秦三这话让忠儿顿时面上现出郁闷，见状秦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终究还是太年轻，要真能轻易被你找到了，小赖也就不会在这府里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别人早被赶出府的事儿，他还这么安然无恙了。”
“那不是因为有夫人庇护？”忠儿的话让秦三摇头：“不止是夫人庇护呢。我和你说，赖大做了这么多年总管，并不是没有人想把他拉下来的。除了他深的夫人信任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做事滑不留手，让人抓不到把柄。小赖是他的儿子，别的没有学到，这一点是不会忘记的。”
秦三的解释让忠儿点头：“原来如此。那么秦三叔，要怎样才能抓住他们的窝子，好好地报仇。”
秦三听了忠儿的话，抬眼望了一眼忠儿才道：“你是只想着报仇呢，还是想着别的。”
“秦三叔你这话有趣，这报仇和别的，不都一样吗？”忠儿的话让秦三摇头：“这其中大不然。若你只想着报仇呢，横竖你们夫妻这会儿是大奶奶身边人，等以后大奶奶做了侯府真正的主母，自然就可以替你们夫妻报仇。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忠儿站起身对秦三连连作揖：“原来如此，真是听三叔一番教导，胜读十年书。三叔，若我还想给小赖一个教训，甚至是，让小赖从此被赶出去，让赖大叔再没有了指望，那又该怎么做？”
“孺子可教。”秦三摸了一下胡子，这才对忠儿说了这么一句，让忠儿附耳过来，仔细叮嘱了。
忠儿听完就神色大变：“原来他们所在，离府里这么近。可是秦三叔，你既然已经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怎么又不……”
忠儿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为何不发作，好让小赖再没有可赖的地方。
秦三摇头：“这不然，若是我直接去，那夫人就会直接说是我的不是，知道了这些事儿，竟然还不去回她。但若是你去抓了，那就是你偶然发现，然后我再去报给夫人，夫人就算要责骂我，不过就是我管束下人不严。”
原来如此。忠儿点头：“果真这里面的弯弯绕，还要三叔这样长久在着的人才知道，像我们，都不过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哎，你是不晓得，我是吃了多少亏，被夫人拿到多少错处，才算摸清楚了夫人心中在想什么。咱们这位夫人，真是……”秦三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忠儿已经明白：“就是，像大奶奶这样，坦坦荡荡，不藏着掖着，和夫人对上，真是吃亏。”
“这也未必吃亏。”秦三的话听的忠儿耳朵都竖起来：“三叔，还求您，再指点指点。”
“这有什么好指点的，横竖你女人跟在大奶奶身边，又有大奶奶庇护，你们啊，吃不了这么些亏，快去吧，等过几天，我怕他们又换了地方。”秦三说完，忠儿也就干干脆脆答应了一声，悄悄地出了府。
忠儿既然得了秦三的指点，又悄悄地跟着几个平常看起来不大爱说话的小厮，但实际和小赖背地里来往很密切的，来回跟了三四次，果真就把小赖的窝子给寻到了。这让忠儿十分欢喜，回家又和紫雁细细商量了，紫雁进去里面回了月兰。
月兰听了紫雁回的话，也点头应了，各方面都商量好了，忠儿也就准备出动。
忠儿去的那一天，月兰让人带了几样针线，前去给周夫人请安。
周夫人听到月兰来了，对张三家的冷笑：“你大奶奶怎么来了，就去回她，说让她好好地养着身子，给我生下一个大胖孙子才是要紧事儿，别的事儿，都没有什么要紧。”
张三家的应了是，却不走出去，只对周夫人满面堆笑地道：“夫人，这话也要各说一边，大奶奶怎么说也是您儿媳，这会儿虽说有您吩咐了，不用晨昏定省什么的，但大奶奶前来给您请安，这也是正理。您总也要见上一见，传出去，人才会说，夫人您是个慈爱的。”
“好吧，你说的也算有理。”周夫人勉强答了这么一句，就让丫鬟去把月兰请进来。
月兰也晓得这周夫人的门是不大好进的，见这回顺顺溜溜地进了，还有些奇怪。不过月兰很快就让面色如常，带着巧儿走进周夫人上房。
周夫人坐在椅上喝着茶，眼皮都没抬起来：“张三家的，你大奶奶说来，怎么这会儿还没进来？”
“夫人，大奶奶这不是已经站在您面前了？”张三家的晓得周夫人这是故意的，因此急忙在旁边说了一句。
周夫人这才抬起眼，月兰行礼下去：“儿媳给婆婆请安。”
“张三家的，快搀住了，你大奶奶，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呢。”周夫人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才看向月兰肚子：“这会儿，都几个约拉。”
“回婆婆，四个月了。”月兰对周夫人也恭恭敬敬，让周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周夫人嗯了一声，眼就像刀子一样在月兰身上扫来扫去，月兰只把周夫人的眼神当做没有，招呼巧儿上前，从巧儿手上拿过几样针线对周夫人恭敬地道：“儿媳这些日子在房里养着，也没有别的事做，就做了几样针线。这是给婆婆您做的鞋袜。”
“亏你有孝心。收起来吧。”月兰的针线做的还不错，针脚细密，那尺寸也是可着周夫人的脚做的，不过周夫人当然不会对月兰的针线有什么好的脸色，只不阴不阳地夸了一句，就让丫鬟把针线收起。
周夫人的举动月兰是想到的，不过今儿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而是要等忠儿他们那边传来消息，因此月兰还对周夫人笑着道：“说来，这府内只有儿媳和婆婆两人，按说儿媳该在婆婆面前服侍的。”
“都说了，你有了身子，早早地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经事，这些面上的事儿，就全免了。”周夫人也不愿看见月兰，那眉头已经皱紧。
巧儿是晓得今儿自己哥哥有重要事情的，此刻听着周夫人和月兰对答，还有周夫人那明显的不耐。巧儿的手心不觉有汗出，心里连连祈祷自己哥哥一定要很快找到那些人，然后秦三叔去捉了那些人，再到周夫人面前报信。
但周夫人面上神色越发不耐，月兰似乎也没有再找到什么话题，而忠儿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难道失败了？不但巧儿这样想，月兰心中也这样想。
“这都快中午了，大奶奶，想来厨房里已经备好了你的饭送到你房里，我也就不留你了。”周夫人懒懒地说了这么一句，月兰刚要站起来，表示要服侍周夫人用饭，就有个丫鬟跑进来，对周夫人道：“夫人，秦总管有要事禀告。”
来了，月兰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感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满是汗。巧儿觉得自己的内衣都已湿透，沾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再如何，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放松。
“秦总管？”周夫人重复了一句，丫鬟已经点头：“是，就是秦总管，说有要紧事儿，奴婢恍惚听说，只怕是什么人聚众赌博，被秦总管抓了个正着，因此干系甚大，秦总管不敢自专，特地来回夫人。”
“聚众赌博这可是大事！婆婆，我小的时候，曾听我母亲说过，说大户人家，最是不允许下人聚众赌博了。因为赌博难免牵涉输赢，有那输的狠的，连妻儿都压上，未免就走了奸情这一道，而奸近盗。咱们府上，此刻又没有男人。这要有下人敢聚众赌博，这简直是……”月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周夫人投来一道冷冷地光：“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原先从无此事，这会儿冒出这样的事儿，想来，也是秦三管束下人不利。”
月兰就晓得周夫人是时刻都要找点别人的岔子的，此刻听到她果真把秦三拿出来作伐，想到等会儿周夫人瞧见主导赌博的竟然是赖大的儿子时候，面上会是何表情，月兰不由低头，不让自己那嘲讽笑容露出来，只对周夫人恭敬地道：“是，婆婆说的是，横竖这会儿午饭还早，就让儿媳伺候婆婆出去瞧瞧，可有什么事儿。”
“大奶奶，你还是年轻媳妇，哪还出去见这男人？”周夫人也回神过来，晓得月兰为何今儿特地过来请安，自然也要阻拦，月兰只微微一笑：“婆婆这话，儿媳就要大胆地驳一下了。虽说是男人，却也是家里的下人。这侯府内外多少事儿，哪有不能见男的管家的道理？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呢，难道又会生出别事？真要有人想说什么，那必定也是不识礼仪，以为两个男女，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只要当面见到就是失礼。”
月兰用大道理压下来，周夫人一时也寻不出别的话来反驳，只冷笑一声：“你既要去，那就跟我去。”
月兰还伸手扶一下周夫人：“儿媳理当伺候婆婆前去。”周夫人也任由月兰扶着，两人往二门走去。
“那不是因为有夫人庇护？”忠儿的话让秦三摇头：“不止是夫人庇护呢。我和你说，赖大做了这么多年总管，并不是没有人想把他拉下来的。除了他深的夫人信任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做事滑不留手，让人抓不到把柄。小赖是他的儿子，别的没有学到，这一点是不会忘记的。”
秦三的解释让忠儿点头：“原来如此。那么秦三叔，要怎样才能抓住他们的窝子，好好地报仇。”
秦三听了忠儿的话，抬眼望了一眼忠儿才道：“你是只想着报仇呢，还是想着别的。”
“秦三叔你这话有趣，这报仇和别的，不都一样吗？”忠儿的话让秦三摇头：“这其中大不然。若你只想着报仇呢，横竖你们夫妻这会儿是大奶奶身边人，等以后大奶奶做了侯府真正的主母，自然就可以替你们夫妻报仇。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忠儿站起身对秦三连连作揖：“原来如此，真是听三叔一番教导，胜读十年书。三叔，若我还想给小赖一个教训，甚至是，让小赖从此被赶出去，让赖大叔再没有了指望，那又该怎么做？”
“孺子可教。”秦三摸了一下胡子，这才对忠儿说了这么一句，让忠儿附耳过来，仔细叮嘱了。
忠儿听完就神色大变：“原来他们所在，离府里这么近。可是秦三叔，你既然已经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怎么又不……”
忠儿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为何不发作，好让小赖再没有可赖的地方。
秦三摇头：“这不然，若是我直接去，那夫人就会直接说是我的不是，知道了这些事儿，竟然还不去回她。但若是你去抓了，那就是你偶然发现，然后我再去报给夫人，夫人就算要责骂我，不过就是我管束下人不严。”
原来如此。忠儿点头：“果真这里面的弯弯绕，还要三叔这样长久在着的人才知道，像我们，都不过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哎，你是不晓得，我是吃了多少亏，被夫人拿到多少错处，才算摸清楚了夫人心中在想什么。咱们这位夫人，真是……”秦三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忠儿已经明白：“就是，像大奶奶这样，坦坦荡荡，不藏着掖着，和夫人对上，真是吃亏。”
“这也未必吃亏。”秦三的话听的忠儿耳朵都竖起来：“三叔，还求您，再指点指点。”
“这有什么好指点的，横竖你女人跟在大奶奶身边，又有大奶奶庇护，你们啊，吃不了这么些亏，快去吧，等过几天，我怕他们又换了地方。”秦三说完，忠儿也就干干脆脆答应了一声，悄悄地出了府。
忠儿既然得了秦三的指点，又悄悄地跟着几个平常看起来不大爱说话的小厮，但实际和小赖背地里来往很密切的，来回跟了三四次，果真就把小赖的窝子给寻到了。这让忠儿十分欢喜，回家又和紫雁细细商量了，紫雁进去里面回了月兰。
月兰听了紫雁回的话，也点头应了，各方面都商量好了，忠儿也就准备出动。
忠儿去的那一天，月兰让人带了几样针线，前去给周夫人请安。
周夫人听到月兰来了，对张三家的冷笑：“你大奶奶怎么来了，就去回她，说让她好好地养着身子，给我生下一个大胖孙子才是要紧事儿，别的事儿，都没有什么要紧。”
张三家的应了是，却不走出去，只对周夫人满面堆笑地道：“夫人，这话也要各说一边，大奶奶怎么说也是您儿媳，这会儿虽说有您吩咐了，不用晨昏定省什么的，但大奶奶前来给您请安，这也是正理。您总也要见上一见，传出去，人才会说，夫人您是个慈爱的。”
“好吧，你说的也算有理。”周夫人勉强答了这么一句，就让丫鬟去把月兰请进来。
月兰也晓得这周夫人的门是不大好进的，见这回顺顺溜溜地进了，还有些奇怪。不过月兰很快就让面色如常，带着巧儿走进周夫人上房。
周夫人坐在椅上喝着茶，眼皮都没抬起来：“张三家的，你大奶奶说来，怎么这会儿还没进来？”
“夫人，大奶奶这不是已经站在您面前了？”张三家的晓得周夫人这是故意的，因此急忙在旁边说了一句。
周夫人这才抬起眼，月兰行礼下去：“儿媳给婆婆请安。”
“张三家的，快搀住了，你大奶奶，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呢。”周夫人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才看向月兰肚子：“这会儿，都几个约拉。”
“回婆婆，四个月了。”月兰对周夫人也恭恭敬敬，让周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周夫人嗯了一声，眼就像刀子一样在月兰身上扫来扫去，月兰只把周夫人的眼神当做没有，招呼巧儿上前，从巧儿手上拿过几样针线对周夫人恭敬地道：“儿媳这些日子在房里养着，也没有别的事做，就做了几样针线。这是给婆婆您做的鞋袜。”
“亏你有孝心。收起来吧。”月兰的针线做的还不错，针脚细密，那尺寸也是可着周夫人的脚做的，不过周夫人当然不会对月兰的针线有什么好的脸色，只不阴不阳地夸了一句，就让丫鬟把针线收起。
周夫人的举动月兰是想到的，不过今儿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而是要等忠儿他们那边传来消息，因此月兰还对周夫人笑着道：“说来，这府内只有儿媳和婆婆两人，按说儿媳该在婆婆面前服侍的。”
“都说了，你有了身子，早早地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经事，这些面上的事儿，就全免了。”周夫人也不愿看见月兰，那眉头已经皱紧。
巧儿是晓得今儿自己哥哥有重要事情的，此刻听着周夫人和月兰对答，还有周夫人那明显的不耐。巧儿的手心不觉有汗出，心里连连祈祷自己哥哥一定要很快找到那些人，然后秦三叔去捉了那些人，再到周夫人面前报信。
但周夫人面上神色越发不耐，月兰似乎也没有再找到什么话题，而忠儿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难道失败了？不但巧儿这样想，月兰心中也这样想。
“这都快中午了，大奶奶，想来厨房里已经备好了你的饭送到你房里，我也就不留你了。”周夫人懒懒地说了这么一句，月兰刚要站起来，表示要服侍周夫人用饭，就有个丫鬟跑进来，对周夫人道：“夫人，秦总管有要事禀告。”
来了，月兰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感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满是汗。巧儿觉得自己的内衣都已湿透，沾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再如何，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放松。
“秦总管？”周夫人重复了一句，丫鬟已经点头：“是，就是秦总管，说有要紧事儿，奴婢恍惚听说，只怕是什么人聚众赌博，被秦总管抓了个正着，因此干系甚大，秦总管不敢自专，特地来回夫人。”
“聚众赌博这可是大事！婆婆，我小的时候，曾听我母亲说过，说大户人家，最是不允许下人聚众赌博了。因为赌博难免牵涉输赢，有那输的狠的，连妻儿都压上，未免就走了奸情这一道，而奸近盗。咱们府上，此刻又没有男人。这要有下人敢聚众赌博，这简直是……”月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周夫人投来一道冷冷地光：“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原先从无此事，这会儿冒出这样的事儿，想来，也是秦三管束下人不利。”
月兰就晓得周夫人是时刻都要找点别人的岔子的，此刻听到她果真把秦三拿出来作伐，想到等会儿周夫人瞧见主导赌博的竟然是赖大的儿子时候，面上会是何表情，月兰不由低头，不让自己那嘲讽笑容露出来，只对周夫人恭敬地道：“是，婆婆说的是，横竖这会儿午饭还早，就让儿媳伺候婆婆出去瞧瞧，可有什么事儿。”
“大奶奶，你还是年轻媳妇，哪还出去见这男人？”周夫人也回神过来，晓得月兰为何今儿特地过来请安，自然也要阻拦，月兰只微微一笑：“婆婆这话，儿媳就要大胆地驳一下了。虽说是男人，却也是家里的下人。这侯府内外多少事儿，哪有不能见男的管家的道理？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呢，难道又会生出别事？真要有人想说什么，那必定也是不识礼仪，以为两个男女，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只要当面见到就是失礼。”
月兰用大道理压下来，周夫人一时也寻不出别的话来反驳，只冷笑一声：“你既要去，那就跟我去。”
月兰还伸手扶一下周夫人：“儿媳理当伺候婆婆前去。”周夫人也任由月兰扶着，两人往二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