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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月兰周澜 第193章 救兵

    见周勤飞快跑走,跟着他的小厮急忙从荷包中拿出一把碎银子,也晓不得是多少,往两个衙役手上塞去:“还请劳烦照顾好我们舅爷。”小厮说完也顾不上许多就追着周勤去了。那两个衙役接了银子,面上神色比方才好了些,刘三叔见状就对这两个衙役道:“要不,先到我们屋里坐着喝杯茶?”

    “茶就不喝了,老爷那边,催的急呢。”两个衙役说了这么一句,也就把锁链收起。

    刘三叔见机行事:“如此,还想请问一下,我们小爷,到底被谁攻击冒籍?”

    “还有什么人?这京城中,考不上的老童生十分多。这一回,听说他们中有人托了同窗,走的是礼部尚书的路子,我们老爷这才急了。”许是看在碎银子的份上,两个衙役更加和蔼了。刘三叔听完就明白了,于是又从荷包中拿出两块银子:“我家贫寒,比不得侯府,两位就权当买双鞋穿。”

    两个衙役也就接了银子,对樊栋道:“樊秀才,你就先随我们回去吧,就算真进了衙门,不过就是回籍的事儿,算不上什么大事,况且你的才华,我们老爷很喜欢。”樊栋听到衙役这话,对这两个衙役点头,又叮嘱刘三叔几句,也就跟了衙役离开。

    刘三叔站在路上,眉头紧皱。奶娘从院子里走出,一脸忧心忡忡:“方才小爷才和我说呢,说不能让大姑娘担心,谁知就出这样一件事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进侯府,问问大姑娘?”

    “大姑娘还在坐月子,况且小爷也这样说了,也就不必进去里面问了。”刘三叔说了这么一句,抬头见奶娘一脸忧心忡忡,安慰妻子道:“我想着,这些老童生,也没有无缘无故就攻击的道理。说不定是收了银子,想着得到好处,倒不如我去衙门里打听了,寻出到底有几个老童生这样做了,然后去寻带头的,许上几两银子,好让他们收了状纸。”

    “不妥,不妥。”奶娘连说两个不妥,刘三叔的眉皱紧:“怎么你会觉得不妥?”

    “我就是觉得不妥。”奶娘也不晓得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回去寻这些老童生,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刘三叔的眉皱的更紧,突然啊了一声:“我明白了,既然我们能许银子,别人自然也能许银子,说不定他们觉得奇货可居,就讹诈起来。”

    奶娘也叹气:“是啊,到时一讹诈起来,喂大胃口,那才叫难办。”这话说的刘三叔沉甸甸的,他不由望向周勤跑走的方向,也不晓得周勤能不能搬到救兵?

    周勤已经跑回刘府,顾不上许多就往刘尚书书房跑去。刘尚书的书房收拾的十分清雅,是专门用来课子弟读书和会好友的地方,周勤匆匆忙忙跑进去的时候,刘尚书正和几个清客在观赏着一幅画。

    “叔祖,叔祖,叔……”周勤不等小厮通报就跑进去,喊了三声就停在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些清客。那些清客都是察言观色之人,已经有人站起身道:“想来阿侄儿要寻世翁有事,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不,这件事,还想请教几位先生呢。”周勤急忙拦住这几位清客。刘尚书原本还有点怒气,听到周勤这话倒皱眉:“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请教这几位先生?”

    周勤定定神,把樊栋遇到的事和盘托出。有个清客已经笑了:“不过是点小事,等会儿世翁让个管家,往学道衙门里递个片子,担保出来就是。”

    “不。”周勤在跑回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前因后果,越想越感到奇怪,学道也好,甚至于那些老童生也罢,都定然晓得樊栋的身份的,虽说樊家不值一提,可樊栋身后却是尚书府和定北侯府,甚至和公主府也能扯上亲戚关系,这些老童生却要啃这块硬骨头,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刘尚书也想到这层,嗯了一声就命人:“取我的官服来,我去学道衙门去拜访拜访。”小厮在外应是,周勤听到刘尚书竟然要亲自去学道衙门,真是又惊又喜,对刘尚书道:“其实方才他们说的也对,不过就是……”

    “我想的是,谁敢在这老虎头上动胡须?”小厮已经把刘尚书的官服取来,刘尚书一边换官服,一边对周勤解释,周勤哦了一声,刚想再说,刘尚书突然想到什么:“这件事,不用让内宅晓得。”

    这个吩咐,真像是天外飞来的一样,但周勤还是恭敬应是,送刘尚书出门。不用让内宅晓得?周勤念叨着这句话,猛地想到一个人,想到一件事,周勤顿时觉得头上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难道说,这件事的背后,是自己的母亲?是母亲为了打击月兰才想到的法子?

    月兰此刻正在坐月子,听说女人家坐月子是受不得气,一受了气,有人就会生生气死了。周勤想着这一个可能,顿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那哽着,恨不得仰天大叫,又恨不得面前有个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打一拳,好消掉心中的块垒。

    “外甥,你在这站着做什么?”刘夫人的声音突然在周勤耳边响起,周勤想说话,但不晓得该说什么,刘夫人没有得到周勤的回应,有些惊讶地上前,瞧了瞧周勤,就哎呀一声:“外甥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这眼圈红红的,还有眼泪,都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哭。”

    刘夫人的话句句透着关心,可周勤心中转着的,是别的念头,猛地周勤拉住刘夫人的手:“舅母,你告诉我,我娘,是不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刘夫人被周勤这举动吓了一大跳,接着刘夫人就笑了:“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自己还不晓得?她对你最是慈爱,还有……”

    “舅母,您在骗我。”周勤猛地把刘夫人的袖子放开,一字一句地说出。刘夫人这会儿心口开始乱跳起来,把周勤的手一打:“你这孩子,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头一头一脸的汗,还有眼泪,是不是路上撞客了?”

    周勤此刻心中,最想的是回侯府问问周夫人,但他更清楚,周夫人不会告诉自己她心中真正想的是什么。难道说那个侯位就这样重要,重要到周夫人完全没想到兄弟会反目?刘夫人见周勤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急忙唤丫鬟:“快些去请太医来,表少爷似乎有些不对劲。”

    丫鬟应是,匆匆忙忙就想往外面跑去,周勤已经对刘夫人摇头:“不,我没事,舅母,我没事,我这会儿,清醒的很,非常清醒。”说完周勤就摇摇晃晃地往来时路走。刘夫人不放心,急忙命丫鬟跟上,想了想又回房急速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侯府。

    周夫人已经晓得计策已成,学道衙门把樊栋请去的事儿。想着再过一会儿,只怕门上就来报,说奶娘要来求见月兰,因此周夫人特地让张三家的交代门上,若奶娘要来见月兰,就让她径自进来,不用再来自己面前回了。

    张三家的听了周夫人这命令,心里越发奇怪,但还是不敢问出去,只恭敬应了,不等张三家的出去,丫鬟就来报刘府有人送信来。周夫人忙让来人进来,拆开信只看了一行,就觉得心口一阵疼痛,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

    张三家的虽已经应是,但并没退出,更想知道刘夫人要和周夫人商量些什么,因此眼一直牢牢盯着周夫人。见周夫人神色突变,张三家的急忙上前扶住周夫人。

    周夫人强撑住了,对张三家的道:“你快去,快去,回我娘家,把那个孽障给我叫回来。”

    孽障?张三家的十分诧异,周夫人极力吸气呼气,才又说出后面的话:“把二爷给我叫回来。”

    这可是极其稀奇的事儿,张三家的越发好奇信纸上写了些什么,偷眼望去,但只见到一个甥字,周夫人就已经又把信纸捡起,一张脸如寒霜一样。张三家的不敢偷看,命丫鬟来把周夫人扶到床上,自己也就匆匆退出,去办周夫人吩咐的事儿。

    不敢张三家的不忘先寻到秦嫂子,把周夫人这奇怪的反应告诉秦嫂子。秦嫂子听了张三家的话,也晓不得周夫人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但还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月兰。

    月兰听完才叹道:“我想,夫人定然是想对付阿弟,谁知却被二叔晓得,因此二叔十分气恼。哎,二叔还真是个好人。”

    “夫人是没想到,二爷和舅爷,感情如此深厚。”紫雁的话让月兰冷笑:“她还在那恨呢,不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醒悟不醒悟?”

    秦嫂子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对月兰道:“大奶奶,舅爷要真的出事,可我瞧着大奶奶您,却一点也不担心。”

    “阿弟今年已经十五了,迟早有一天,他会长大,会撑起樊家的天,我若事事替他操心,什么都替他想到,他虽清闲自在了,可却总不能长大,人往往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