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一百九十五 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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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被周勤这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对周勤点头：“是，方才才传来的消息，夫人命我快些来告诉二爷，还有……”
丫鬟望一眼月兰和蕙兰，声音低下去：“还要告诉大奶奶和大姑奶奶。”
月兰的身子晃了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丈夫没了，没了，丢弃了彼此的誓言，丢弃了出征之前笑着说，一定会回来的话，就这样殁于战场？
月兰的脸瞬间变的煞白，蕙兰担心地扶一下月兰，但蕙兰的手扶住月兰肩膀时候，却觉得有行热泪，从自己眼中流出。
“不要哭。”月兰抬头，看见的是蕙兰的眼泪，月兰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张口却是这样的三个字，这三个字让蕙兰的眼泪落的更急。
月兰看见蕙兰的泪落更急，伸手要帮蕙兰把眼中泪擦掉，但手还刚伸出去，月兰的手就颓然垂下，接着倒在地上。
正在追问丫鬟的周勤听到众人惊呼，推了丫鬟一把：“快，快去叫太医。”丫鬟啊了一声，接着就道：“可是，二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话要和您说。”
“我刚没了兄长，难道她就要庆祝吗？”周勤目恣欲裂，双眼赤红，几乎是咆哮出声，丫鬟被周勤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固执地对周勤：“二爷，这是夫人的吩咐。”
“夫人的吩咐，她的吩咐，她的吩咐……”周勤念叨着，对蕙兰道：“还请姐姐先把嫂子送回去，我去去就来。”
蕙兰见这乱成一锅粥的样子，从奶娘怀中接过思思，思思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在那睡的香甜，蕙兰用脸贴了贴思思的小脸，就对周勤道：“我要你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
“大哥是我兄长，这孩子是我亲侄女，姐姐，你什么时候，也不信我了？”周勤的声音中透着苦痛，蕙兰瞧着似乎转眼之间，就长的很大的弟弟，对弟弟勉强微笑，周勤已经急匆匆往周夫人上房跑去。
蕙兰命丫鬟婆子把月兰先送回她房里，抱着怀中的思思，蕙兰只觉得这孩子沉甸甸的，思思，我定会护你稳妥长大，蕙兰在心中发誓一样地说着。
什么都不晓得思思依旧在蕙兰怀中熟睡，跟随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周勤已经跑进周夫人上房，周夫人此刻面上满是喜悦，正在和张三家的商量着什么，见到儿子跑进来，周夫人笑盈盈地道：“我曾和你说过，你……”
“哥哥真的在战场上没了？”周勤打断周夫人的话，直接就问了出来，周夫人面上微笑没变：“这是刚收到的信，并不是别人送来的，是边关主帅送给你父亲的，我问过使者，他说，我拆开也可以，因此就拆开了。”
不等周夫人说完，周勤已经把那信拿起，飞速地看起来，信上说的明白，最后一次大战之中，遍寻不到周澜的身影，因着亡故之人极多，也只有把周澜报在亡故之人名单上。还说让周侯爷节哀，待得大军回京之日，定会上书朝廷，为周澜求的死后哀荣。
“我可曾骗你，这是何等要紧的大事？”周夫人的语气是十分轻快的，朝思暮想了十来年，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样轻轻松松的，就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是上天在眷顾自己。
“哥哥只是失踪，并非殁在战场，我要去边关，去把哥哥寻回来。”周勤手里拿着信纸，对周夫人高声道。
去寻周澜？那是什么地方，是边关，是现在还有冲突的地方，自己的儿子，自己心肝宝贝一样养大的儿子，怎么可以受这样的苦？
周夫人想都不想，伸手就一巴掌打在周勤脸上：“你胡说，你疯了不曾，他又不是和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就这样贴心贴肝的，你不许去。”
周勤对周夫人的失望更加重了，他往后退了一步，闭了闭眼才对周夫人道：“娘，您是真的不让儿子去吗？”
“二爷，二爷，这会儿，您就听夫人的吧。”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张三家的无比沮丧，怎么也没想到周澜不是带功荣归京城，而是殁在了边关。月兰生的又是女儿，不是儿子，连指望都没有，这侯府，眼看着又是周夫人做主，张三家的也只有竭力帮着周夫人。
“滚开，你这恶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和赖大一家合伙做的那些勾当。”周勤把张三家的就手一推，就对周夫人道：“父亲此刻还不晓得这个消息，儿子要去寻父亲，禀告父亲，儿子还要，求父亲允我去边关，寻找哥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勤咬牙切齿地说完，就急急地往外跑去，周夫人见儿子越发不听自己的话，气的高声道：“来人，来人，给我拦住他。”
周夫人上房的丫鬟婆子急忙围上去，周勤看着这些阻拦自己的人，冷笑一声就道：“母亲已经三十多了，而我，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的指望，你们此刻拦住我，难道不怕等有一天，我把你们一个个地拿去算账？”
周勤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下人们从没见过周勤这副模样，顿时吓的后退了一步，周勤见众人往外退了一步，推开她们就往外飞跑。
周勤一口气跑到大门口，正好遇上秦三带着太医走进，周勤顾不得许多就拉住秦三：“秦总管，赶紧给我准备，我要去庙里，我要去见爹爹，我要和他说，和他说……”
周勤说话时候，眼中泪已经落个不停，周澜的事儿，秦三已经有所耳闻，尽管秦三不大相信，然而里面传来的消息，月兰晕过去要请太医是事实，因此秦三只哽咽着道：“二爷，您的心思，我明白，我这就让人准备快马，把您送到庙里，您放心，我……”
说着秦三也不由哭起来，周勤这才放开拉住秦三的手，秦三已经让小厮带着太医往里面去，自己就命人准备快马，再让两个人跟随，护送周勤往庙里去。
太医常出入这些府邸，晓得各家府邸都有些暗流涌动，因此太医并没说什么，直到小厮带着太医往里面走，太医才试探着问：“难道贵府大爷？”
小厮摇头叹气：“今儿来了一封信，说我们大爷在边关没了，不然大奶奶怎么会晕过去，这才刚出月子呢。哎，看来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我们这姐儿，确实冲克着我们大爷。”
太医哦了一声：“这孤儿寡母的，以后，难办啊。”
“再艰难，也比我们这些下人好。”小厮也跟着感慨，带着太医走进二门，把太医交给婆子，让她带着人往月兰房里去。
月兰这会儿已经被送到床上躺着，蕙兰虽然心乱如麻，可也晓得当务之急，是要等月兰醒来，听到太医已经来了，蕙兰也就走到屏风背后，紫雁放下帘子，秦嫂子才带着太医走进屋内。
太医把月兰伸出的手诊了诊脉，对秦嫂子道：“贵府大奶奶不过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刚从月子里出来，身子难免有些虚，因此才晕过去。只要开了丸药，用水研了，喂下去就没事了。”
太医口中虽说着没事，秦嫂子听了病因，却晓得这是真的有事，秦嫂子送走了太医，和紫雁把药喂进去，蕙兰已经从屏风后走出来，对秦嫂子道：“这件事，我一时心乱如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信。”月兰的眼睁开，接着就从床上直起身：“我不信，我不信你哥哥，就这样没了。”
“大奶奶，您方才晕倒时候，我让人去夫人上房问过，说是边关主帅亲自写的信，还说，等大军归来之日，会给朝廷上书，嘉奖大爷。”秦嫂子心中有万般不舍，千般心疼，也要先把消息告诉月兰。
月兰还是固执地摇头：“不，我不信。他若真的没了，我方才晕倒时候，就能看见他，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看见，很黑很黑的地方，我在走着，等着寻找光亮。”
“姐姐。”蕙兰把月兰一把抱住，放声大哭起来。月兰反而安慰蕙兰：“不要哭，不要哭，你哥哥，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哭的。蕙兰，我和你说，你哥哥，真的还活着。”
月兰如此固执，蕙兰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安慰，眼中的泪似乎都没办法再流下去，还是紫雁机灵，把思思抱过来：“大奶奶，您还有姐儿啊！”
是啊，还有思思，这个凝聚着自己无限期望的孩子，月兰从紫雁手中接过孩子，温柔地摸上她的脸：“思思，你爹爹，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思思已经睡饱，对着月兰张开嘴微笑。月兰看着女儿的笑容，对蕙兰抬头坚定地：“蕙兰，我相信，你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姐姐。”蕙兰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担心，月兰已经抬起一只手，对蕙兰语气笃定：“我相信，相信你的哥哥，我的丈夫，”月兰低头看着思思：“我女儿的父亲，他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姐姐。”蕙兰再次叫了一声，月兰晓得这一声里的含义，月兰微微摇头：“我没疯，真的。”
丫鬟望一眼月兰和蕙兰，声音低下去：“还要告诉大奶奶和大姑奶奶。”
月兰的身子晃了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丈夫没了，没了，丢弃了彼此的誓言，丢弃了出征之前笑着说，一定会回来的话，就这样殁于战场？
月兰的脸瞬间变的煞白，蕙兰担心地扶一下月兰，但蕙兰的手扶住月兰肩膀时候，却觉得有行热泪，从自己眼中流出。
“不要哭。”月兰抬头，看见的是蕙兰的眼泪，月兰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张口却是这样的三个字，这三个字让蕙兰的眼泪落的更急。
月兰看见蕙兰的泪落更急，伸手要帮蕙兰把眼中泪擦掉，但手还刚伸出去，月兰的手就颓然垂下，接着倒在地上。
正在追问丫鬟的周勤听到众人惊呼，推了丫鬟一把：“快，快去叫太医。”丫鬟啊了一声，接着就道：“可是，二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话要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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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吩咐，她的吩咐，她的吩咐……”周勤念叨着，对蕙兰道：“还请姐姐先把嫂子送回去，我去去就来。”
蕙兰见这乱成一锅粥的样子，从奶娘怀中接过思思，思思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在那睡的香甜，蕙兰用脸贴了贴思思的小脸，就对周勤道：“我要你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
“大哥是我兄长，这孩子是我亲侄女，姐姐，你什么时候，也不信我了？”周勤的声音中透着苦痛，蕙兰瞧着似乎转眼之间，就长的很大的弟弟，对弟弟勉强微笑，周勤已经急匆匆往周夫人上房跑去。
蕙兰命丫鬟婆子把月兰先送回她房里，抱着怀中的思思，蕙兰只觉得这孩子沉甸甸的，思思，我定会护你稳妥长大，蕙兰在心中发誓一样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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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把月兰伸出的手诊了诊脉，对秦嫂子道：“贵府大奶奶不过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刚从月子里出来，身子难免有些虚，因此才晕过去。只要开了丸药，用水研了，喂下去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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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您方才晕倒时候，我让人去夫人上房问过，说是边关主帅亲自写的信，还说，等大军归来之日，会给朝廷上书，嘉奖大爷。”秦嫂子心中有万般不舍，千般心疼，也要先把消息告诉月兰。
月兰还是固执地摇头：“不，我不信。他若真的没了，我方才晕倒时候，就能看见他，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看见，很黑很黑的地方，我在走着，等着寻找光亮。”
“姐姐。”蕙兰把月兰一把抱住，放声大哭起来。月兰反而安慰蕙兰：“不要哭，不要哭，你哥哥，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哭的。蕙兰，我和你说，你哥哥，真的还活着。”
月兰如此固执，蕙兰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安慰，眼中的泪似乎都没办法再流下去，还是紫雁机灵，把思思抱过来：“大奶奶，您还有姐儿啊！”
是啊，还有思思，这个凝聚着自己无限期望的孩子，月兰从紫雁手中接过孩子，温柔地摸上她的脸：“思思，你爹爹，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思思已经睡饱，对着月兰张开嘴微笑。月兰看着女儿的笑容，对蕙兰抬头坚定地：“蕙兰，我相信，你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姐姐。”蕙兰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担心，月兰已经抬起一只手，对蕙兰语气笃定：“我相信，相信你的哥哥，我的丈夫，”月兰低头看着思思：“我女儿的父亲，他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姐姐。”蕙兰再次叫了一声，月兰晓得这一声里的含义，月兰微微摇头：“我没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