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213章 惹事
月兰、周夫人都各自打定主意，这侯府倒显得无比平静起来。外面的漩涡却越来越大，甚至让樊栋都坐不住，又跑去公主府求见吴桐。
吴桐已经从永宁公主那里知道了备细，因此吴桐只回了樊栋四个字：稍安勿躁。
樊栋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四个字的用意，因此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吴桐，但还是告辞回家。
樊栋刚进了家门，就看见奶娘那殷切的双眼，樊栋还没想好安慰奶娘的话语，外面门上就传来重重的撞击声。
“这又是怎么了？”奶娘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小厮已经跑过去开门，门才刚一打开，就有人从外面猛的一推，把小厮推倒。
“这是怎么了？”奶娘不由提高声音，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哭声，接着一个妇人跑进来院内，伸手就去拉樊栋的袖子：“栋哥儿，你不能不管我啊！”
这妇人一跑一哭，先把奶娘吓了一跳，再一仔细看，奶娘不由皱眉：“李氏，你不是已经领了切结书，从此再不能提一个樊字？”
李氏衣衫褴褛，头发蓬松，那头发之中竟已经夹着白发，虽只两年不见，却像老了十岁都不止。听到奶娘这话，李氏哭的更大声了：“你们樊家仗势欺人，口口声声说的好听，却抹掉我嫁到樊家这几年的功劳。这会儿我男人没了，你家自然要养我。”
天下怎么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奶娘见樊栋的袖子被李氏紧紧扯住，奶娘急忙给樊栋使眼色：“小爷，您赶紧进屋，这女人，我来对付。”
奶娘的话才说完，就被李氏兜头一口吐沫吐在脸上：“呸，你们两个刁仆，把栋哥儿哄住了，又挑唆着大姑娘，让大姑娘越发忤逆我，这会儿还好意思说这话，你当初口口声声叫我太太，毕恭毕敬听我使唤时候，就全忘了？”
樊家的院子并不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听到消息的邻居们全跑进来看热闹。还有人在那问樊栋：“樊秀才，这妇人，真是你继母？瞧你姐姐嫁进了侯府，你在这里，也称得上丰衣足食的，怎么你这继母，却这样？”
这么多人涌进来，樊栋平常虽然口齿还算伶俐，但乍然遇到这种事，一事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李氏已经高声叫着道：“各位高邻，他们家做出的那些事儿，说出来都会让人唾弃的。我男人刚没了，他们家就想着赶我走，偷偷摸摸地上了侯府，让侯府出面压我们，最后我哥哥斗不过他家，这才带着我回家。”
“你，你胡说！”樊栋听了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一张脸顿时通红，对李氏只喊出这么几个字。
李氏怕的就是樊栋不回嘴，这樊栋一回嘴，李氏就欢喜极了，面上的神色却越发哀伤：“我什么时候胡说了？栋哥儿，我做了你六年的继母，又有哪点对不起你？”
“你，你……”樊栋一着急，就结巴起来。
奶娘见事情难以收拾，忙对小厮道：“快去侯府，禀告大姑奶奶，让她赶紧派人来。”李氏听到侯府两个字，越发叫的高声：“好啊，侯府，你们再去寻侯府啊，让侯府出来压我，让我再被赶出去。”
说着李氏就地一坐，就开始高声哭喊起来：“老爷啊，老爷，你在天上要知道，也睁开眼瞧瞧我这过的什么日子，被你的儿女欺负啊，还被他们乱造谣言啊！老爷，老爷，想你生前，我们两个也颇说的着。老爷、老爷，你才刚闭眼，我就被人欺负啊！”
“你，你胡说，要不是你要把姐姐卖给邢家做妾，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樊栋的话让李氏一咕噜爬起来，伸手就去扳樊栋的脸：“我要把大姑娘卖进邢家做妾？栋哥儿，你可有证人？”
奶娘见樊栋被问住，急忙去把李氏的手给打掉：“你都已经嫁过一回，又生了儿子的人了，还好意思充什么继母？”
李氏抽出帕子，又在那高声哭叫起来：“我的老爷啊，不是我不愿意守啊！是这家子如狼似虎啊，占了所有的家产，又不认我这个继母，我这才不得不再走一步，不然的话，我怎么活？”
李氏虽然又哭又喊，但说出的话，句句都很清楚，已经有人在那高声地问樊栋：“樊秀才，你家要真这样做了，这可是不对的。”
“列位、列位，这女人全是一派胡言，当初她对我们家大姑娘不好，我们老爷刚闭眼，她就要把我们大姑娘卖去做妾。不但如此，她还说，我们小爷若不听话，也要把我们小爷卖去做小厮。”
奶娘在那连连摆手，高声解释。李氏已经放下遮住脸的帕子，对奶娘呸了一口：“证据呢？”
“当初你哥哥亲自写的决结书！”奶娘被李氏的无耻给气到了，连连咳嗽之中，大声喊出这么一句。
李氏顿时冷笑：“决结书？那是你家仗了侯府的势，强压我哥哥写的。”说着李氏又大哭起来：“老爷啊，老爷，您要真有灵，就睁开眼，瞧一瞧。”
樊栋见奶娘咳嗽不止，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对李氏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想来各位高邻也明白，我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平常为人如何，各位也都看到，怎会……”
李氏已经站起身，伸手指着樊栋：“饱读诗书之辈？你也好意思说这个？呸，我瞧你啊，就是被人教坏了。”
说着李氏伸手就要去拉奶娘，樊栋担心奶娘有什么损伤，上前挡了一步，李氏见状冷笑：“我是你正正经经的继母，不见你对我尊重，倒对这下人，格外用心。栋哥儿啊，我晓得你是好孩子，就是被人教坏了。我也和你诉诉苦，我们母子，从此也该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妈妈从没教坏我，还请自重。”樊栋越护住奶娘，李氏就越得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樊栋被人挑唆着，而这个挑唆的人，就是眼前这两个刁仆，还有侯府的月兰。
虽说李氏恨奶娘夫妇比恨月兰要恨的多，不过李氏可没忘记周夫人的吩咐，于是李氏面色更加悲伤：“自重？栋哥儿，我怎么说也做了你六年的继母，此刻你就这样对待我的？还记得我刚开始嫁给老爷的时候，你怯怯地站在那，不肯上前叫我。还是我给你梳头，给你果子吃，给你做衣衫。栋哥儿，那时你怎么不说什么让我自重的话？”
小时候的事儿，樊栋怎么会记得，他的眉皱的很紧。围着的邻居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樊秀才，要照我们瞧来，这事儿，却是你的不是。”
“我，我……”樊栋瞪目结舌，还没解释呢就听到耳边传来秦嫂子的声音：“各位还请让让，我们家舅爷还在里面呢。”
听到秦嫂子的声音，樊栋的心不由一松，这么说来，姐姐也来了？樊栋的神情一松，被李氏看在眼里。
李氏还是有点对月兰发怯，周夫人不是说了，月兰不能出侯府大门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了。人群让开，走进来的却只有秦嫂子一人，并没有月兰。
来的既然是下人，那李氏就不害怕了，樊栋瞧见只有秦嫂子一人，面上不由失望：“秦妈妈，怎么不见姐姐。”
“大奶奶事忙，这样的小事，哪需要大奶奶亲自出面？”秦嫂子对樊栋安抚地说了这么一句，李氏已经冷笑：“小事，小事，果真侯府的人说话口气就是这么大。难怪教出的人，一个比一个更加忤逆。”
“这位，请你说话还放尊重些，谁忤逆了？”秦嫂子的话让李氏哈地笑了一声，就瞧着秦嫂子一字一句地道：“谁忤逆？你侯府难道还不晓得吗？这些日子，被弹劾的人是谁？”
说着李氏伸手指向樊栋，语气恶毒：“栋哥儿，你别再跟着你姐姐了，你姐姐这样的忤逆人，也会把你生生地教坏。”
秦嫂子没想到李氏毫不惧怕，很快就明白这事儿背后，只怕是有人指使。秦嫂子的眉不由微微一皱，就挡在樊栋面前：“当天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备细都知道。李氏，你早就不是樊家的人了，又没拜过樊家的祖先，这会儿还来说什么？”
“没拜过樊家的祖先？那三书六礼难道是假的？”李氏话语刚落，就有人从外面挤进来：“就是，当初可是樊家三书六礼，把我妹妹娶进门来做继室的。”
秦嫂子见来的人是李大舅，眼皮都没抬：“那又如何，樊老爷已经去世，你们家当初也签了决结书，说从此和樊家再无瓜葛。”
“周府管家，你们家可别仗势欺人。当初这决结书，明明是你们家逼李家写的。”一个媒婆模样的人也从人群外面挤进来，对秦嫂子高声嚷道。
“还和他们说什么？妹妹，我和你说，这世上只听说过继母如母，没听过父亲一去世，就把继母赶出去的道理。妹妹，我和你说，还是速速去侯府，寻那忤逆种子，好好地说说，要京城众人都晓得他们家的真面目。”
李大舅当然晓得周夫人话中的目的，因此催促着李氏往侯府去。
吴桐已经从永宁公主那里知道了备细，因此吴桐只回了樊栋四个字：稍安勿躁。
樊栋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四个字的用意，因此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吴桐，但还是告辞回家。
樊栋刚进了家门，就看见奶娘那殷切的双眼，樊栋还没想好安慰奶娘的话语，外面门上就传来重重的撞击声。
“这又是怎么了？”奶娘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小厮已经跑过去开门，门才刚一打开，就有人从外面猛的一推，把小厮推倒。
“这是怎么了？”奶娘不由提高声音，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哭声，接着一个妇人跑进来院内，伸手就去拉樊栋的袖子：“栋哥儿，你不能不管我啊！”
这妇人一跑一哭，先把奶娘吓了一跳，再一仔细看，奶娘不由皱眉：“李氏，你不是已经领了切结书，从此再不能提一个樊字？”
李氏衣衫褴褛，头发蓬松，那头发之中竟已经夹着白发，虽只两年不见，却像老了十岁都不止。听到奶娘这话，李氏哭的更大声了：“你们樊家仗势欺人，口口声声说的好听，却抹掉我嫁到樊家这几年的功劳。这会儿我男人没了，你家自然要养我。”
天下怎么还有这样无耻的人？奶娘见樊栋的袖子被李氏紧紧扯住，奶娘急忙给樊栋使眼色：“小爷，您赶紧进屋，这女人，我来对付。”
奶娘的话才说完，就被李氏兜头一口吐沫吐在脸上：“呸，你们两个刁仆，把栋哥儿哄住了，又挑唆着大姑娘，让大姑娘越发忤逆我，这会儿还好意思说这话，你当初口口声声叫我太太，毕恭毕敬听我使唤时候，就全忘了？”
樊家的院子并不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听到消息的邻居们全跑进来看热闹。还有人在那问樊栋：“樊秀才，这妇人，真是你继母？瞧你姐姐嫁进了侯府，你在这里，也称得上丰衣足食的，怎么你这继母，却这样？”
这么多人涌进来，樊栋平常虽然口齿还算伶俐，但乍然遇到这种事，一事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李氏已经高声叫着道：“各位高邻，他们家做出的那些事儿，说出来都会让人唾弃的。我男人刚没了，他们家就想着赶我走，偷偷摸摸地上了侯府，让侯府出面压我们，最后我哥哥斗不过他家，这才带着我回家。”
“你，你胡说！”樊栋听了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一张脸顿时通红，对李氏只喊出这么几个字。
李氏怕的就是樊栋不回嘴，这樊栋一回嘴，李氏就欢喜极了，面上的神色却越发哀伤：“我什么时候胡说了？栋哥儿，我做了你六年的继母，又有哪点对不起你？”
“你，你……”樊栋一着急，就结巴起来。
奶娘见事情难以收拾，忙对小厮道：“快去侯府，禀告大姑奶奶，让她赶紧派人来。”李氏听到侯府两个字，越发叫的高声：“好啊，侯府，你们再去寻侯府啊，让侯府出来压我，让我再被赶出去。”
说着李氏就地一坐，就开始高声哭喊起来：“老爷啊，老爷，你在天上要知道，也睁开眼瞧瞧我这过的什么日子，被你的儿女欺负啊，还被他们乱造谣言啊！老爷，老爷，想你生前，我们两个也颇说的着。老爷、老爷，你才刚闭眼，我就被人欺负啊！”
“你，你胡说，要不是你要把姐姐卖给邢家做妾，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樊栋的话让李氏一咕噜爬起来，伸手就去扳樊栋的脸：“我要把大姑娘卖进邢家做妾？栋哥儿，你可有证人？”
奶娘见樊栋被问住，急忙去把李氏的手给打掉：“你都已经嫁过一回，又生了儿子的人了，还好意思充什么继母？”
李氏抽出帕子，又在那高声哭叫起来：“我的老爷啊，不是我不愿意守啊！是这家子如狼似虎啊，占了所有的家产，又不认我这个继母，我这才不得不再走一步，不然的话，我怎么活？”
李氏虽然又哭又喊，但说出的话，句句都很清楚，已经有人在那高声地问樊栋：“樊秀才，你家要真这样做了，这可是不对的。”
“列位、列位，这女人全是一派胡言，当初她对我们家大姑娘不好，我们老爷刚闭眼，她就要把我们大姑娘卖去做妾。不但如此，她还说，我们小爷若不听话，也要把我们小爷卖去做小厮。”
奶娘在那连连摆手，高声解释。李氏已经放下遮住脸的帕子，对奶娘呸了一口：“证据呢？”
“当初你哥哥亲自写的决结书！”奶娘被李氏的无耻给气到了，连连咳嗽之中，大声喊出这么一句。
李氏顿时冷笑：“决结书？那是你家仗了侯府的势，强压我哥哥写的。”说着李氏又大哭起来：“老爷啊，老爷，您要真有灵，就睁开眼，瞧一瞧。”
樊栋见奶娘咳嗽不止，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对李氏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想来各位高邻也明白，我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平常为人如何，各位也都看到，怎会……”
李氏已经站起身，伸手指着樊栋：“饱读诗书之辈？你也好意思说这个？呸，我瞧你啊，就是被人教坏了。”
说着李氏伸手就要去拉奶娘，樊栋担心奶娘有什么损伤，上前挡了一步，李氏见状冷笑：“我是你正正经经的继母，不见你对我尊重，倒对这下人，格外用心。栋哥儿啊，我晓得你是好孩子，就是被人教坏了。我也和你诉诉苦，我们母子，从此也该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妈妈从没教坏我，还请自重。”樊栋越护住奶娘，李氏就越得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樊栋被人挑唆着，而这个挑唆的人，就是眼前这两个刁仆，还有侯府的月兰。
虽说李氏恨奶娘夫妇比恨月兰要恨的多，不过李氏可没忘记周夫人的吩咐，于是李氏面色更加悲伤：“自重？栋哥儿，我怎么说也做了你六年的继母，此刻你就这样对待我的？还记得我刚开始嫁给老爷的时候，你怯怯地站在那，不肯上前叫我。还是我给你梳头，给你果子吃，给你做衣衫。栋哥儿，那时你怎么不说什么让我自重的话？”
小时候的事儿，樊栋怎么会记得，他的眉皱的很紧。围着的邻居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樊秀才，要照我们瞧来，这事儿，却是你的不是。”
“我，我……”樊栋瞪目结舌，还没解释呢就听到耳边传来秦嫂子的声音：“各位还请让让，我们家舅爷还在里面呢。”
听到秦嫂子的声音，樊栋的心不由一松，这么说来，姐姐也来了？樊栋的神情一松，被李氏看在眼里。
李氏还是有点对月兰发怯，周夫人不是说了，月兰不能出侯府大门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了。人群让开，走进来的却只有秦嫂子一人，并没有月兰。
来的既然是下人，那李氏就不害怕了，樊栋瞧见只有秦嫂子一人，面上不由失望：“秦妈妈，怎么不见姐姐。”
“大奶奶事忙，这样的小事，哪需要大奶奶亲自出面？”秦嫂子对樊栋安抚地说了这么一句，李氏已经冷笑：“小事，小事，果真侯府的人说话口气就是这么大。难怪教出的人，一个比一个更加忤逆。”
“这位，请你说话还放尊重些，谁忤逆了？”秦嫂子的话让李氏哈地笑了一声，就瞧着秦嫂子一字一句地道：“谁忤逆？你侯府难道还不晓得吗？这些日子，被弹劾的人是谁？”
说着李氏伸手指向樊栋，语气恶毒：“栋哥儿，你别再跟着你姐姐了，你姐姐这样的忤逆人，也会把你生生地教坏。”
秦嫂子没想到李氏毫不惧怕，很快就明白这事儿背后，只怕是有人指使。秦嫂子的眉不由微微一皱，就挡在樊栋面前：“当天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备细都知道。李氏，你早就不是樊家的人了，又没拜过樊家的祖先，这会儿还来说什么？”
“没拜过樊家的祖先？那三书六礼难道是假的？”李氏话语刚落，就有人从外面挤进来：“就是，当初可是樊家三书六礼，把我妹妹娶进门来做继室的。”
秦嫂子见来的人是李大舅，眼皮都没抬：“那又如何，樊老爷已经去世，你们家当初也签了决结书，说从此和樊家再无瓜葛。”
“周府管家，你们家可别仗势欺人。当初这决结书，明明是你们家逼李家写的。”一个媒婆模样的人也从人群外面挤进来，对秦嫂子高声嚷道。
“还和他们说什么？妹妹，我和你说，这世上只听说过继母如母，没听过父亲一去世，就把继母赶出去的道理。妹妹，我和你说，还是速速去侯府，寻那忤逆种子，好好地说说，要京城众人都晓得他们家的真面目。”
李大舅当然晓得周夫人话中的目的，因此催促着李氏往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