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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骨 第256章 仗义相助

    “我爹只剩下一口气了,今日如果你们不能把他救活,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灰衣男子抱着双臂,看着慌乱不已张宁,料定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来,他白色的衣衫,戴着白色的斗笠,面纱遮住的容貌,分开众人,走上前来:“不如——让我来试试!”

    他的嗓音暗哑,香云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看不到他的长相,不过,这正是前些日子来店里,顾青蔓请他吃饼的那个男人,他怎么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你懂医术?”这个时候香云也顾不得其它了,连忙让了让身子,让他走近那位老人。

    良宴走到担架前,蹲下身子,拉过老人苍白冰凉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地听了一会儿,又伸手摁住了老人的肚子。

    原本奄奄一息陷入昏迷的老人,此时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还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良宴再度用力,老人的嘴角竟然逸出了一丝丝血迹。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嫌我爹死得不够快?”灰衣男子气得跳脚:“你这个家伙,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赶紧给我滚开。”

    “鸡血藤、茜草、冰片研末、香附子、田三七、青木香、广木香……”良宴张口报出一张药方来,没有片刻的犹豫。

    张宁还在发着愣,香云重重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还不快点去抓药煎过来。”

    张宁这才如梦初醒,赶紧跑到药柜前,按良宴刚刚报的药方,一一地将药抓齐,然后也来不及包好,用纸兜起那些药材便往后院厨房跑了过去。

    “你——到底行不行?”那灰衣男子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刚刚从地上起身的良宴,他正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放了回去。

    香云赶紧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请良宴坐下,一边恭恭敬敬地问:“这位先生,请问这位老人家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因为张大夫误诊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良宴看了一眼那个灰衣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老人家原是得了风寒没错,不过,后来他又服用了一种可以让他致命的毒,正是这种毒,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毒?”那灰衣男子立即叫了起来:“你们善堂居然在给我爹的药里下毒?”

    “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了。”香云气极了:“我们是治病救人的,怎么可能下毒?”

    人群里有人议论起来,大家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于是都将目光看向良宴。

    良宴隔着面纱看了香云一眼:“请问你们在给老人家的药里,是否放有斑蝥?”

    “斑蝥?我听青蔓说过,那药虽然对很多病都有神奇的效果,不过,却也有剧毒,要严格控制药量,我们善堂里从来都没有进过那种药材啊!”香云对着身后的人群说:“不信你们进来查看,我们是绝对不敢给病人服用斑蝥的。”

    “是吗?”良宴慢悠悠地说:“不过,我倒是听说广济药铺有一味祖传秘方,卖得非常好,里面便有一味斑蝥,可见,广济药铺是有这味药的。”

    灰衣男子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了,有一种被人拆穿了谎言的尴尬。

    良宴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你是不是应该想一想,有没有给老人家服过此药?”

    香云也理直气壮起来:“就是,如果这件事情实在说不清楚的话,我们大可以到官府去,让他们查个水落石出才对,这样也好还我们善堂一个清白。”

    “不、不用了。”灰衣男子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可、可能是我弄错了,这就回去!”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带来的两个人将地上的老人抬了起来带走。

    “等等!”香云连忙去柜上,将张宁刚刚分好的药包好,放到老人家的担架上:“回去替老人家好生熬药才是,无论他是不是你的亲爹,好歹也陪你拿药演了一出戏啊!”

    那灰衣男子还想发作,不过看着有那么多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还指指点点的,知道今天自己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于是忍着没有发作,灰溜溜地抬着人走了。

    香云叉着腰,看着那伙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来到了良宴的面前,去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上前去,将茶奉给了他:“这位先生,多亏得您今日仗义相助,没有想到,你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良宴微微地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没有说话。

    “我猜这个人分明就是广济药行派来的,上次在我们家夫人面前吃了瘪,所以特意来找麻烦的。”香云气愤地分析着,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一抬头,看到门口处半夏正领着顾青蔓和玲珑走进来:“青蔓,你怎么跑来了?”

    良宴的身子狠狠地一震,手里的茶杯也一个不稳,茶水洒了一些出来,溅湿了他的衣衫,他连忙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香云跑到顾青蔓的身边,扶过仍有些虚弱的她:“你的病还没有好,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听半夏说善堂里有人在闹事,哪里还坐得住?所以让玲珑扶着我赶过来看看。”

    香云连忙将刚刚店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给顾青蔓听,然后,扶着她来到了良宴的面前:“多亏了这位先生,查出那人中的是斑蝥之毒,否则今天我们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青蔓看到良宴,微微一怔:“原来是你?”

    良宴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她应该还在发着烧,脸儿有些红,她就是这个样子,一点儿也学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生着病,却还要逞强跑到这里来,如果让病势越来越沉重,那可怎么办?

    “夫人病了?”良宴用自己粗嘎的嗓音问。

    “我没事,只不过是老毛病了。”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不仅仅没有觉得自己好一点,反而有些高热了,只是半夏突然跑来通知她善堂里的事,她实在是不放心才跑来看的,所幸一切都已经解决掉了,否则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们周旋呢。

    这一切都要感谢这位神秘的男人,顾青蔓款步上前,强忍着不适,上前去,冲着良深深地一福,不过,她起身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一下子往地上栽去。

    “夫人——”玲珑就站在她的身后,见她昏倒,连忙伸手去扶。

    可是,另一双大手,已经先她一步,将顾青蔓接到了怀里。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玲珑吓坏了,拉住了顾青蔓的手。

    良宴抱住了顾青蔓,感受到她的份量很轻,整个人也瘦了很多,像是一片羽毛一样,他心疼地抱紧了她,沉声问:“哪里可以让她休息?”

    “后院有间房间,平日里夫人就是在那里休息的。”玲珑机灵得很,连忙拎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在前面引路,领着良宴往后院里去。

    香云和半夏留在前厅招呼客人。

    良宴抱着顾青蔓,一路穿过后院,来到一间小小的卧室,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却很温馨,有一张小床,床边挂着白色的幔帐,将里间隔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的空间。

    顾青蔓被良宴轻轻地放在床榻上,昏迷中,她的小手还紧紧地抓住良宴肩头的衣裳,让他没有办法直起身子,然后,良宴便听到顾青蔓轻轻地、柔柔地唤了一声:“夫君。”

    “良宴,你别走。”她这样轻轻地呢喃着,眼角有一滴眼泪缓缓地滑了下来。

    良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将手掌轻轻地覆在顾青蔓紧攥成拳头的小手上,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它轻轻地掰开。

    玲珑就站在良宴的身后,有些抱歉地对他说:“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夫人对我家风爷用情太深,风爷意外身亡之后,她依旧时常会在睡梦里叫他的名字,您别介意。”

    良宴低着看着顾青蔓,她的眉头轻皱着,睡得很不安稳,良宴狠狠捏着拳头,这才能够压抑住自己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我听说你们夫人不是要另嫁他人吗?如果对亡夫念念不忘,怎么会改嫁他人呢?”良宴沉声问。

    “喔,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啊,那是因为被礼贤那个混蛋逼婚,夫人才不得不想出的计策,其实都是假的啦,夫人怎么可能改嫁呢?她的心里只有风爷一人!”玲珑看着顾青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伸手紧紧地抓住胸口,连忙道:“哎呀,夫人的病又要犯了,我去给她倒杯热水来。”

    说罢,玲珑便掀开帘子出去了,而良宴,却被她的那一番话狠狠地击中,愣在了原地。

    她和张宁,不过是在演戏,她的心里爱的人、念的人,依旧是他。

    良宴悲喜交加,他喜的是,顾青蔓一直爱着的人,都只有他而已,悲的是,自己这副样子,要如何才能够面对她?

    “良宴——”昏迷中的顾青蔓,无意识地喃喃轻嚷,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揪住衣襟,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