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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慕美好 第9章 儿子睁眼全家喜,父亲行为令人疑

    护士长趴在重症监护室门上的小窗户大喊,张囯栋的家属!张国栋的家属!

    正在外面说话的四个人赶紧拥到门口。

    “你们中间进个人,张国栋睁开眼了,只能进一个人。”

    说完,护士长开了门。

    张老头直接进去了,国宁要进却被护士长拦在了门外。

    张老头急急忙忙走到儿子的床前,老远就看见儿子的眼睛已睁开,痴呆呆望着天花板。

    到了床前,张老头喊了一下,国栋。

    张国栋没有任何反应,死盯着天花板,眼珠子几乎就不动。

    旁边的护士长说“张国栋,听着,你家人来看你了,能听见就看看他。”

    张老头和护士长等着张国栋的反应,但他没有任何表示。

    “眼睛睁开说明人在逐步清醒,过几天估计是有所意识的。”护士长边说边看着吊在床边的尿袋。

    “人没吃多少饭,你看尿颜色没以前红了,说明体内炎症正在消除。”

    张老头俯下身子趴在儿子耳朵跟前大声说:“囯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只眨眼的国栋眼珠子突然左右动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他眼睛动了一下,我看到了。”张老头高兴的对护士长说。

    “我也看到了,是动了。”护士长笑着说:“二十七天了,终于睁眼了。”

    说完护士长忙去了。

    张老头坐在儿子的床边,慈爱的望着儿子的脸。

    消瘦微黄的脸庞似乎被刀削了一样,几乎全是劝骨,以至于人看到的第一眼真有点害怕。

    望着闭眼而睡的儿子,看到他均匀的呼吸着,张老头暗想,这该不会是老天爷对儿子所做的那件事的报应吧?

    村里一邻居少年时家庭贫困,后来把挨门乞讨的一四川籍女子收留当做媳妇。

    那女子到他家后,生了两男两女。

    可能是四川那地方水土好,四个孩子个个皮肤白净细腻,给人感觉总是眼前一亮。

    最小的女儿莺蕊和自己的儿子同一年出生,长得很是水灵,人见人爱。

    儿子十六岁那年在家里人农忙时干了一件让张老头永远觉得丢脸的丑事。

    自己在地里割麦,镰把断了,张老头就回家准备换一把镰。

    回到家,看到大开的头门,张老头就暗骂儿子不操心,全家人都在地里辛苦着,让你在家看个门,你都不管,真惯坏了。

    肯定没起床!我把他叫起来。

    张老头暗骂着便顺推开了儿子的门,正准备喊他起床,却看到了一幕令他震惊的事。

    站在房间里的儿子国栋正从身后抱着一女孩!

    张老头的推门声惊动了两个人迅速分开并向门口看来。

    张老头赶紧退了出来骂了声:“你狗日的张国栋。”就站在院子气喘吁吁:“你个不学好的东西!”

    骂归骂,反正年少无知的儿子正在干着不是他这个年龄段该干的事。

    我咋要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羞了先人咧!

    张老头暗自骂着自己。

    想当初,为生国栋,妻子产后大出血,总算保住了母子俩的性命。

    可怜的妻子却在儿子十一岁时因肺病离世,国瑛就负责照顾着国栋。

    幸亏国瑛学习好,中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县中学当教师。

    为了能让弟弟也能和自己一样考学分配,国瑛真是倾尽全力照顾弟弟。

    可这个不学好的弟弟却不好好上学,白天看起来背着书包到学校去念书了,实际根本没有去学校,一直钻在县上唯一的录像厅里。

    对弟弟持怀疑态度的国瑛还是把国栋堵在了录像厅的门口,谁料在给弟弟做思想工作的路上竟因弟弟顺手一推而丢了性命。

    原来国瑛有时也人会在父亲面前抱怨父亲对弟弟的放任自流,父亲总觉得男孩子小时都调皮,长大了就乖了。

    没想到自己的疏于管教加上国瑛的突然离世,让这个整天沉迷在录像中的儿子是如此的令人三观大毁!

    站在院子里的张老头不知所措。

    这种事情咋处理?

    如果是别的女孩子,那就按谈个恋爱、耍个男女朋友而已,而从房间里出来的不是别人别村的女孩。

    她正是邻居家的女儿,莺蕊!

    按村里的辈份,儿子也该把莺蕊叫姑婆。

    起初张老头并不知道那个女的就是莺蕊。

    站在院子里的张老头见没人出房门,自己也考虑到两个人的尴尬,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里,张老头气呼呼地站在窗里往外望。

    儿子可能听不到院子的骂声了,蹑脚蹑手的探出头朝院子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朝里面一挥手,莺蕊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到是莺蕊,张老头惊愕了,竟然是邻居家的女儿,按辈分自己还叫姑哩!

    踢脸丧德!丢人现眼!

    张老头在惊讶的同时看见莺蕊已走到院中间。

    “莺蕊。”

    张老头在房间里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顺便出现在莺蕊面前。

    莺蕊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张老头说:“不紧张,不要怕,进房子,我有话说。”

    莺蕊朝后一看,没见国栋,犹豫了半天走进了张老头的房间。

    “咱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今天这事,我啥都没看见,你也啥都没发生,不要对任何人说。”张老头说:“毕竟你们正在好奇的年龄,这事到此为止。”

    张老头说着从床单下取出五张十元的现金递给莺蕊。

    莺蕊没吭声,也没接钱,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

    看到莺蕊没有接钱,张老头走到她跟前:“你们都还年轻,你要找婆家,国栋要娶媳妇儿,这样的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利害关系。”

    “我们也没干啥啊。”莺蕊小声说。

    听到这话,张老头很生气:“我看到的不是事实吗?”

    “看到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丑恶,你可能想多了。”

    张老头咋都想不到莺蕊的语气是如此的强势。

    他心里再有疑问,也不可能问莺蕊的细节,他低头不语。

    “没事我就走了。”莺蕊大胆抬起头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一愣,把钱塞到莺蕊手里:“钱一拿啥事都没有。”

    莺蕊把钱往桌上一放,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出了大门。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钱,张老头甚是气愤,他径直来到国栋房间。

    进了房间里,张老头这才注意到,原来用报纸糊的墙,不知什么时竟贴满了穿着泳装的漂亮女人。

    儿子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不停摩擦着。

    张老头顺手拿起一本书朝国栋狠劲扔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国栋一下子站了起来。

    张老头走到儿子面前,朝他脸上唾了一口唾液:“不要脸没出息的货。你看看你这房子都是啥玩意?简直比流氓还流氓,把你墙上这些话赶紧换了,不然我全给你撕了!”

    张国栋自知理亏,一声不吭。

    “没出息的货色,成不了事!”

    张老头嘟嘟囔囔着,张国栋突然站起来说:“她找的我!”

    张老头停止了嘟囔:“不管谁找谁,这事都不能做!”张老头大声吼着。

    张老头不知道的是,儿子国栋和莺蕊从小学开始同班同学上到初中,直到国栋到县城上学才分开。

    儿时的玩伴,上学时的同学,正在豆蔻年华的莺蕊心里莫名地对国栋似乎产生了一种依赖和向往。

    国栋在县城上学的这段时间,见识了许多在山村里没有见过的事,每当回到老家都会把这些新鲜事分享给莺蕊。

    莺蕊只要看到国栋回到家,就跑过来缠着国栋给她讲在县城的新鲜事。

    这次国栋回来,莺蕊是前来归还所借的农具的。

    莺蕊刚进大门,就喊国栋的名字,正在穿衣服的国栋就应了一声,莺蕊寻声而来。

    穿好衣服的国栋开了自己的房门,莺蕊笑着站在他面前:“把你的镢头昨天忘了,现在还给你。”

    莺蕊用手指了指墙角的农具。

    国栋瞅了一眼,觉得有点碍事,就走过去把镢头挂在墙上面了。

    当他回头时却不见了莺蕊。

    莺蕊进了国栋的房间,看着满墙穿着三点式泳装的女明星,惊讶的张大了嘴:“你说这些人害羞不害羞?她们为啥长得那么漂亮?”

    看着羡慕惊讶的莺蕊,国栋说:“如果有人把你拍成她们的样子,也和她们一样漂亮,只不过没人拍罢了。”

    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画的莺蕊转过身,看说国栋:“那拍出来丢人死了,脸都没了。”

    国栋倒平静地告诉她:“现在城里都是这种画,很时尚,女人的美就是给世上的男人看的。”

    听了国栋这句话,莺蕊觉得国栋去县城后好像懂得了许多自己认知外的事情,有些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张国栋因迷恋录像中的男欢女爱,当今天看到漂亮的莺蕊时,竟情不自禁地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莺蕊大吃一惊,心里怦怦乱跳,她想极力想挣脱国栋的拥抱,可国栋的拥抱让她瞬间觉着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她也曾和国栋一起玩耍,一块上学,在国栋没有去县城之前,经常在一起的他们对莺蕊在心里没有什么,而一旦好久不见国栋了,莺蕊心里倒有几分思念。

    有时候她甚至于在梦里梦见她和国栋在一起上学的日子。

    少女怀春。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莺蕊并没有拒绝,而是享受着这份依偎在自己喜欢的男孩怀里的体验感,陶醉而甜蜜。

    就在这时,国栋的父亲推开了房门,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顿时恼羞成怒。

    从那以后,张老头总觉得好像亏欠莺蕊什么似的,特别是她的父母,生怕有一天莺蕊的父母会突然来兴师问罪。

    现在莺蕊已经订婚了,张老头的心里终究踏实了一些,但儿子的做为真是让他一直捏着一把汗。

    国栋和莺蕊的事,张老头不知道莺蕊是否告知父母,但从父母的言行中却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老头自从那次骂了儿子以后,父子俩就再也没提及过此事,父子俩都心照不宣,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家人和邻居四坊根本没人知道这回事。

    看到病床上的儿子,多心的张老头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似乎迷信的东西,他似乎一直也在迷信人们所说的因果报应。

    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对门留着长白胡须的老三爷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天做孽,犹可为,人做孽,不可活!

    儿子的事该不会是因果关系的报应吧?

    躺在病床上的张国栋眼睛突然睁开了。

    张老头的回忆被拉回到现实中。

    看到睁开眼的儿子,张老头又俯下身子在儿子耳边说了句,国栋,国栋,我是你爸,听见了就看看我。

    张国栋毫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眼睛闭上一会儿又睁开,这样重复了几次,似乎有点疲惫。

    张老头告诉护士长能不能给病人吃点主食,护士长说不行,因为病人没有意识,吃主食完全没必要。

    就在张老头走向儿子床边的时候,护士长通知他探视时间到了,该出去了。

    等在门口的三人立即围了上去:“是不是和你说话了?”“国栋有意识了?”“他能认得约吗?”

    许多的问题被问起,张老头无奈的向那三个人挥着手,示意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去。

    老张头表情严肃地说:“眼是睁开了,但现在还没任何意识,我看这是个好的前兆,说明我们的前期工作没有白做,只要坚持总会有好的一天。”

    三个人失望的坐到了椅子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下午回县上吗?”张老头问吴之玄。

    “如果这里没有多少事就回。”

    “那我和你回一趟。”

    国宁和国静感到不解,国宁问:“爸,你要回去干嘛?这刚把房子找下,你又不住了?”

    “我回去有点事,办完就来了,房子还是要住的,委屈你几天,我办完事就换你。”

    “有啥急事,让国静替你去办。”国宁说。

    父亲看了一眼国静:“这事只有我自己能办,你们谁都代替不了。”

    父亲的坚持让两个女儿无计可施,只好让姐夫拉着父亲回到县城。

    吴之玄也没有在县城挽留岳父休息,直接从县城外将岳父送回了老家。

    吴之玄走的时候,岳父的一句话让吴之玄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