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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的假面人生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气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会如此的脆弱。

    就只是因为生气,便可以把自己气到呕吐的程度。

    我听见老庞拍妈妈后背的声音,还伴随着温柔的安慰:“别生气了。复查的时候,大夫不是告诉你,要注意控制情绪吗!你还想再手术啊?”

    “我他妈的要不是为了报恩,早就不活了!没啥意思!”

    妈妈又愤恨地骂了一句后,老庞也不再言语。

    躺在床上的我,虽心疼的要死。

    可作为罪魁祸首,我又无颜前去照看妈妈的情况。

    “她都没啥意思了,我又能有啥意思呢?”,“或许没有我,这个世界就会好了吧!”,“不能回读,我的未来又能在哪里?”,“这个世界,还会有人需要我吗?”,“可如果连我的妈妈都不需要我了,别人需要又有什么意义呢?”,“接下来,我要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继续自活下去呢?”,“为了自己吗?可是我好累啊!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在妈妈与老庞的家中,便再次剩下了我一个人。

    “主人们都走了。我这样一个过客,也是时候离开了吧!”

    这样想着,我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裸着身体,走到了客厅。看见了我的被子和衣物,应该是被老庞捡起来后,放到了沙发上。

    “要怎样,才能长眠不醒呢?”

    在我的大脑,疯狂思考着这一问题的过程里,我已经穿戴整齐衣服,并把我的被子,重新拿回到我的床上铺好。又走到了客厅,推开了最后一道房门。

    临别前,我还回过头,对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子,凝望了好一阵。

    说来也是搞笑,当时我的兜里,仅剩下了一块二毛钱。

    我的一生,似乎跟一块二毛钱十分有缘。

    比如我童年里的第一个梦想,那套十二色的水彩笔,价格就是一块二。

    又比如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偷窃与演戏,加起来的“收获”,也是一块二。

    而那一天,不觉间走到了一家药店里,寻找着能够“长眠不醒”的办法的我,买到的那瓶五十片装“安定”的价格,还是他妈的一块二!

    那个年代,国家对于这种“处方类”药品的管理,尚不严格。

    虽然药店的老板,在递给我那瓶“安定”的时候,也曾反复与我确认过病情。

    在我以为的,这荒唐人生的最后一刻,我并没有选择说谎。

    “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就是我唯一的回答。

    我不了解计量,更不知用法。只是一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一边一片又一片的将那些“安定”,递到嘴里。像吃糖豆一般,咀嚼、吞咽,甘之如饴。

    虽然,我已经忘记了药的味道。

    但我确信,它一定不是“苦”的。

    因为不能吃苦的我,一口气咀嚼了整整五十片!

    在一中门前那条路的两旁,共建有四所学校。由西向东,依次是育才中学、一中、矿物局中学以及四中。

    因此,这条几乎被学校占满的路,便被政府取名为“学府路”。

    在“学府路”东边的尽头,有一个环岛。

    环岛的中心,后来建成了一座广场。因为满是侏罗纪主题的雕像,而被市民称作“恐龙广场”。

    当吴鑫和王宇两兄弟发现我的时候,我正在“恐龙广场”里,快乐的踢着一个气球。

    在我的旁边,是两个被吓坏了的小孩。

    小孩的身边,是一位拼命护着他俩的家长。

    吴鑫说,我当时的样子,就像是村头的傻子。

    王宇说,他看见我时的第一个想法,是以为我喝多了。直到我“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时,他与吴鑫才觉察出异常,并立刻就近找到一个电话亭,拨打了人生中第一个“120”。

    吴鑫说,是他坐在急救车里,陪我去的医院。

    王宇说,他去联系的闫梦,然后闫梦告诉了小狼,小狼又通知了我的妈妈。

    吴鑫说,在急救车里,我就开始被安排洗胃了,还吐了他一身。而才进了医院,他刚一下车,就被等在门口的我的妈妈,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粗粗做了交接,他就逃之夭夭了。

    王宇问我:“你知道自己给吴鑫打传呼了吗?”

    我说:“我不知道。”

    王宇问我:“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怎么还能在传呼里留了你的地址?”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的兜里,早已空空如也,怎么可能还会有打传呼的钱呢?”

    吴鑫问我:“我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我说:“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那天的一切,都是个迷。

    我的最后一个记忆,是朝着一中的方向走着。瓶子里的最后一粒药,掉到了地上。我捡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放到了嘴里。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那个药店到“恐龙广场”的距离,步行需要二十分钟。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完这段路的。

    那一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灵魂出窍”。

    “大侄子”事件的第二天,妈妈就换了一个新司机。

    我叫他文哥,此人是我的姥姥的表姐的外孙子。

    换他的原因,与表哥带我出去“打架”无关。只是因为无处安身的他,借着姥姥的关系,找到了我的大舅,寻求一份工作而已。

    文哥的为人,特别的“冒失”。

    妈妈总是在家里吐槽他说:“小文车开的不咋地,还他妈的贼快!经常看不见红绿灯,所以总是急刹车。才给我当了两、三天司机,就有好几次,差点给我的心脏病吓犯咯!”

    听得多了,我也就跟着讨厌起这个“小文”来。

    当我第一次从医院中清醒过来,呼喊着你们为什么要“吵醒”我的“美梦”时,文哥恰好就在我的身旁,冲我大声吼道:“你挺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这二b事干的,差点把你妈吓死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