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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七年身死后,病娇皇子跪求我爱他 第02章 站在道德制高点

    再说这永阳侯府,并不是上京的世族大家,而是半路发迹。

    当年,侯爷叶青天只是县城的一个小县太爷,根据古书上的学识,预判到今年冬季,北城会发生严重的雪灾,需立即预防准备,多番上报郡守,却被次次驳回。

    郡守根本不会把一个小县太爷的话放在心上。

    更何况,这才刚入秋,哪来的雪灾?

    叶青天为了县城百姓,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千里迢迢赶到帝都,请求面圣求援。

    可皇上也没放在心上。

    直至半个月后,北城忽然传来急报,大雪骤降,雪灾封路,断水断粮,医药空缺,导致十万余名百姓被困,人畜大批大批的冻死。

    尸横遍野,其状极惨。

    一时,震惊整个燕国。

    燕皇这才想起叶青天先前的奏报。

    雪灾已至,悔之晚矣。

    这时,叶青天上报,入秋时,他就已经提前带动县城百姓,集资钱财,购买炭火棉被,并耗尽家财囤买医药,可以使北城百姓撑三日。

    正因争取了这三天的时间,挽救了上万条性命!

    燕皇派去的救灾官员抵达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死亡灾害。

    雪灾后,燕皇器重叶青天的胆量与魄力,并嘉奖他的功劳,特封为永阳侯,还特允他的女儿嫁给皇子,以示皇恩浩荡。

    只可惜,好景不长,永阳侯府成立的第四年,叶青天便猝死在家中书房。

    那年,叶扶苏五岁……

    叶扶苏微压着心尖的思绪,穿过长廊,走进祠堂。

    只见祠堂里张灯结彩着,崭新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烛、帘子、挂画、先祖牌位,全都拾整的喜庆得很,一群人正围着叶子扬,夸得合不拢嘴:

    “子扬长大了,以后要好好保护阿越弟弟,知道吗?”

    “阿越弟弟早产,打小身体不好,你要尽快扛起永阳侯府的责任。”

    “为你嫡姐分忧……”

    叶子扬穿着新制的锦衣,抬着下巴,略长的眼角显得整个人很刻薄桀骜:

    “爹,娘,你们放心吧,永阳侯府是我的,我一定会好好打理它!”

    “对,就是这样,乖孩子。”二夫人高兴得很。

    “大少爷真懂事!”

    “大少爷真聪明。”

    旁边的角落里,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捏着衣角,瘦弱的面庞上,一双眼睛格外清明干净,孤零零的看着那众星捧月般的叶子扬。

    他被两个嬷嬷挤开到角落,无人问津。

    手指揪着衣袖,唯独在看见门外的女子时,眼睛一亮:

    “阿姐!”

    高兴的飞跑过去。

    “阿越!”

    叶扶苏看见他,心口紧然一缩。

    鲜活完好的他。

    没有被叶子扬弄断双腿,也没有被楚陌囚禁……她双眼发热,差些落泪。

    “大小姐来了!”

    二夫人看过去,见叶扶苏只身前来,派去的那两个嬷嬷低着脑袋,缩在边上,一副办事不利的模样。

    失败了?

    没用的废物!

    她花了几年时间,专门挑选一些姿容过人的男奴,以‘护卫保护’之名,送给叶扶苏,只为了今日之计,能败她声誉,毁掉她与二皇子的婚约。

    罢了。

    今日,儿子入嫡脉的事更要紧。

    她眸光微闪,给了个眼色,“子扬。”

    叶子扬会意,大步上前,礼态有加:“嫡姐好,阿越弟弟,你怎么一直站着呀,你身子不好,我扶你过去坐吧。”

    嘴甜又讨喜。

    只是,双手刚伸出去,叶扶苏避开了他,牵着叶扶越,步入祠堂。

    一目扫去,一张张都是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二叔,二叔母。”

    二叔叶扬天含笑点头:“人都到齐了,只等你了。”

    叶扶苏又移开目光,“子扬,婉辞。”

    叶子扬与叶婉辞姐弟,乃二夫人所生。

    然,二夫人是妾室扶正,故而两姐弟都是庶出,其正妻早在十年前,从台阶上摔下,瘫痪在床。

    叶扬天为了彰显自己的专一情深,保留其正妻之位,对其不离不弃照顾了十年,又借着永阳侯府的势,在帝都城里博了一个‘鹣鲽情深、琴瑟和鸣’的美名。

    此事传到燕皇耳中,燕皇颇为感动,念永阳侯功劳,又惜其一双年幼的儿女,赞叶家人情深义重,破例钦点布衣草民叶扬天为正七品翰林院修撰。

    进了祠堂,主位上,端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是二叔的生母。

    也是个妾室。

    父亲与二叔同父异母,祖父与祖母走得早,父亲凭靠自己爬到永阳侯的位置,撒手人寰后,二叔立马便接着妻子、姨娘、儿女、老太太,一大家子,从偏远的小县城住进帝都城永阳侯府。

    叶扶苏清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坐在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皱眉。

    这两个主位是主人家才能坐的,她怎么还坐下来了?

    一个小姑娘,怎能跟她老太太平起平坐?

    不懂事。

    不过,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扶苏,王氏命苦,是个没福气的人,可子扬是你二叔唯一的儿子,万不能因为王氏,葬送了他一辈子的前程。”

    王氏,是二房那瘫痪十年的正妻。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好在你乖,肯点头做主,让子扬以永阳侯府的名义,入嫡脉,从今往后,子扬可就是你嫡亲弟弟了。”

    “扶苏,你知礼懂事,总算没有枉费二叔母这些年来当牛做马的辛勤照料。”二夫人含泪上前。

    泪洒当场:

    “你父亲走时,你才五岁,五岁啊!”

    她捏着帕子,哭得声音发哑:“这十二年来,我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阿越更是早产,打小喝药,我一夜一夜没睡,一宿一宿熬着照顾他,头发都熬白了,我今年才三十六岁,可你二叔说,我老的像四十多岁一样……”

    她啜泣不止。

    外人不知细情,只道永阳侯府的二夫人为了大房的一双遗孤,亲力亲为的照顾,呕心沥血的伺候。

    叶扶苏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这是她最擅长的手段——演。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压得她无法喘息反驳。

    表面一套。

    实际上,二房霸占永阳侯府,什么好东西、好资源,全部紧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她跟叶扶越能长这么大,只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今日,便是榨干她最后一分利用价值时。

    让她以永阳侯府的名义,将叶子扬扶正为嫡长子。

    如此一来,叶子扬得了身份,叶扬天也顾全了瘫痪正妻的颜面,继续保持着‘鹣鲽情深’的人设,名利双收。

    此后,叶子扬行事放肆,直接弄残废了叶扶越,自己成为永阳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她呢?

    她只有一个年幼体弱的弟弟,疯癫痴傻的母亲,手中无人,整个永阳侯府就是一个空壳,权势早已握在二房手里。

    叶扶苏捏紧指尖,情绪到了某个点,又不动声色的压了回去:

    “二叔母!”

    她眸光微转,眼角一红,握住二夫人的手,哽咽道:

    “这些年来,若非二叔母精心照顾我跟阿越,我们两个孩子哪里撑得起永阳侯府?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我一定会对子扬好,报答二叔母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