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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大人为何这样 第四十三章 剑圣命定

    “莫西莫西~青圭君~?”

    “是我。”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想我了?”神幡结衣从电话那头发出嗤嗤的笑声,已经默认了肯定的答案。

    青圭介也就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有件事情要问你。”

    “好~”

    神幡结衣的声音雀跃,隐约还能听见她用脚踢踏被子的声音,接着她缩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用侧躺的姿势,继续和青圭介聊天。

    铅粉一样乌亮的发丝顺着雪白的脖颈滑下,在枕头上铺散开来。

    神幡结衣发出奶猫一样的哼声,静静听着青圭介讲述。

    但其实她的关注点完全没在青圭介讲的事情上,而是在快讲完的时候才突然说:“青圭君,亲我一下。”

    “……”

    通话沉默了将近三十秒,青圭介才若无其事继续下去。

    神幡结衣在被子里乐得滚来滚去,主动送过去很多个香吻。

    等青圭介说要挂电话,她才老实下来,开始认真回答青圭介的问题。

    “青圭君你之所以不了解,是因为不清楚总盟曾经制定的一项至高规则,这项规则直接改变了整个地下世界,让混乱重新回归了有序。

    它的名字叫做‘剑圣命定’。”

    “剑圣命定?”

    “嗯,它给所有剑圣授予权利和责任。

    其一,剑圣可以选择在某一区域开设道场,道场所在,剑圣威严不容侵犯,享有裁定人命的权利。

    其二,剑圣肩负管辖道场、维持现实秩序之责任。”

    神幡结衣进一步解释道:“剑圣之下是道场,道场之下,则因此产生了另类的‘黑帮’。

    总盟很难完全管理到地下世界的角落,但有了剑圣镇压之后,一切混乱就开始自发向强者靠拢,依靠着道场,逐渐产生了富有地方特色的新规则。”

    青圭介很能理解这种变化的出现,其本质是——弱者的慕强。

    依靠剑圣的实力,自上而下对所有隐藏的野生修行者予以震慑。

    同时,拥有道场的庇护,天生便优于那些隐藏起来的“天赋者”。

    依附道场的黑帮又能借此将剑圣的影响力进一步辐射出去,形成盘根错节的蛛网,将那些试图作乱的修行者牢牢捆缚其中。

    只要剑圣能控制住依附的势力,就意味着总体安稳的实现!

    如果光凭总盟,想要实现这个目的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金钱和人力。

    总盟制定的这个规则,既给予了剑圣应有的权力,防止剑圣自恃武力无视总盟,又借此剜去了一个烂摊子——想必没有一个剑圣会拒绝这种优渥的条件。

    在理解了地下世界的框架构成之后,青圭介便理解了所谓的“山岳馆”是何东西。

    “这是谁提出来的?”他问。

    “这可是机密哦~”

    神幡结衣压低声音说:“我只能偷偷地告诉你。”

    “那真是太好了。”青圭介敷衍的应了一声。

    “是总盟的长老之一,神原浩一。”

    神原浩一……

    青圭介认真记下了这个名字,任何时代的智者都不容小觑,而随着他做的事情越多,早晚会进入这些人的视野。

    “受道场控制的黑帮通常被要求以剑圣尊号的第一个字来命名,如果是‘山岳馆’的话,那应该是剑圣‘山童’吧。”

    神幡结衣说:“并非是鬼怪志异里的山童,而是指代他开创出来的‘真山流’,这个流派的剑招大开大合,能招引山岳的重量。

    山童剑圣最广为流传的‘摧山’一剑,曾经崩毁过一座山岳,传闻山童剑圣这几年在研究快剑,不知道有没有新的成果。”

    青圭介若有所思,如果汤泽地界归属山童剑圣管辖,那夜樱哲也受伤之后是否也会找寻他的帮助?

    那么,在之后大泽山的事情会不会又引来剑圣的关注?

    甚至山童剑圣有可能早已经跟总盟一起探索过大泽山,只不过对山里的诅咒和净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视而不见。

    毕竟大泽山的诅咒不具备向外蔓延的特质,所以只需要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命,就可以轻松解决。

    官方完全可以选择封锁消息,让其慢慢消殒。

    不然的话——探索人员的命就不是命?

    总盟可没有向普通民众征收“税费”的说法。

    之后青圭介又和神幡结衣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被她缠着喊了亲近的名字,索要晚安,最后又重重亲了他一口,两个人才结束通话。

    青圭介放下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良久后放弃思考,躺到旅馆的床上沉沉睡去。

    ……

    这一夜,他又梦见了泣子。

    她依然一个人孤零零蹲坐在湖心中央,伞面一角染上了污秽的血。

    青圭介走上漆黑的湖面,有一只只手探出来抓住他的双脚,想要将他拖进水中,但还没能触及,就被赤红的火焰焚烧。

    泣子伞上的血随之越染越多,逐渐由朱红变得发黑。

    走到一半,青圭介不得不停下,看着泣子眉头紧锁的脸蛋,问道:“你还没找到家吗?”

    泣子撑着伞,分明十分痛苦,但闻言还是露出了一丝纯真的笑。

    “是呀。”

    “那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呢……”

    “把伞给我吧。”青圭介伸出手。

    “可以吗?”泣子有些犹豫,良久后摇了摇头。

    她又静静地笑起来。

    泣子的笑容,和青圭介所曾见过的任何人都截然不同,显得恬静又温柔,在那张稚嫩的脸蛋上,透出了一股悲悯。

    青圭介并不讨厌这份纯真的悲悯,哪怕连泣子本身可能也不理解这份情绪。

    但这份懵懂,其实更添美感。

    于是他主动坠入黑色的湖水,在庞大的阴影将自己吞噬之前,抬手攥住整个梦境,将其扯得粉碎。

    他自深夜中醒来,梦境的余韵化作光点,飘散到窗外,消失不见。

    窗台月色清冷,似乎将梦境的一角延续。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里的风拂进房间。

    汤泽已经睡去,城镇笼罩在静谧的黑暗里,天空上月明星稀,云气稀淡,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此刻,青圭介却莫名希望有足够改变气象的魔力。

    “夏天的汤泽,还是适合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