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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轻漾 第220章 生米煮成熟饭

    他现在所思所想,皆是婉儿,为了得到她,几乎可以放弃任何东西。

    “臣答应陛下,明年春日,必定考取功名,给陛下一个交代。”

    皇帝欣慰点头,道:“很好。”

    翌日,皇帝在下朝之后单独会见徐斡,与他说了一番话。

    大致意思是,听说徐喻之要和许诗婉成亲,他便好心地想让钦天监给两人选个成亲的吉日,可没成想钦天监合了两人的八字后,说他们今年不适宜成婚。

    所以,皇帝便建议徐斡将两人的婚期延后到明年,届时他再让钦天监重新选好日子。

    徐斡听了,只觉不可理喻,他儿子娶的又不是公主,皇帝操什么闲心。

    也没人和他说什么喻之和婉儿今年不宜成婚,那钦天监莫不是在放屁。

    一时间,他又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又是怨恨皇帝多管闲事,又是在心里把钦天监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他隐藏得很好,面上丝毫未显不快。

    看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已经做好决定。

    他不禁怀疑,皇帝是想干什么?还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徐卿,你怎么看?”

    我压根不想看。

    徐斡回神,忙答道:“陛下说的是,喻之和婉儿的婚期还是延到明年的好。”

    “嗯,徐卿是个明理之人,那就这么办吧。”

    “是。”

    徐斡回去后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儿子。

    徐喻之听后,难以置信。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和婉儿?

    他不过是想和婉儿尽快成婚,长相厮守罢了,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和事都在阻止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此想着,他渐渐攥紧了拳头,只感觉心中的不平和愤怒怎么也压制不住。

    徐斡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受。

    皇帝拖延婚期,难道是怕喻之娶了婉儿后,给褚玄璋增添助力?

    的确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褚玄璋如今已经娶了许正淳的庶女,若是喻之再娶了长女,从表面看来,的确是褚玄璋更容易拉拢许正淳。

    可是,如果皇帝真的不想让喻之娶婉儿,可以直接找借口将两人拆散,为什么只是将婚期延后?

    这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徐喻之不像徐斡一样,想了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在极致气愤之际,突然觉得婚期被推迟这件事似曾相识。

    对了,当初提亲这件事也因为某个人而被推迟。

    秦离。

    那这次,他又故技重施?

    想起上次在姜子书府上,秦离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徐喻之几乎可以确定,此事就是他所为。

    这个混蛋!他真想现在就冲去左丞相府中,再与他打一架。

    徐斡并不知道徐喻之此时在想什么,只能看出他很生气。

    沉默片刻,他心中一动,将手覆到徐喻之的肩膀上,道:“喻儿,婚事推迟一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

    不过,你如果担心明年与婉儿的婚事有变故,为父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去做。”

    徐喻之闻言,眼睛一亮,急急问道:“什么办法?”

    “既然你与婉儿两心相悦,为何不将生米煮成熟饭?如此一来,她便只能嫁给你。”

    徐喻之先是一怔,等反应过来自己父亲说了什么后,他露出仿若被雷劈的表情。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这真是自己那个端方清正的父亲吗?

    以往他一直教导自己要奉行仁义礼智信,做个谦谦君子。

    可方才他听到了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种小人行径,竟然从自己以往敬仰的父亲口中说出,还说得如此坦然。

    他简直不敢相信!

    徐斡见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只以为他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法子,便继续开导。

    “喻儿,这是目前唯一且保险的法子了,你……”

    “够了!”徐喻之失控怒吼。

    徐斡被他吓了一跳,试探着问:“喻儿,你怎么了?”

    徐喻之红着眼问他:“父亲,您从前是怎么教导我的?正直、守礼、规矩,这些您都忘了吗?如今您怎能让我去做如此……如此龌龊之事!”

    徐斡瞳孔骤缩,一时竟有些慌乱,“喻儿,你不要误会,平常时候做个君子自然是不错的,可人总要学会变通的,非常之时也可用些非常手段,否则便只有让人拿捏的份儿。

    而且,为父不是让你强迫婉儿,你可以和她商量,她既然心悦你,便不会拒绝。

    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是在礼义之内的。”

    徐喻之听了被气笑,“好一个礼义之内。”

    他想起那天在马车中对许诗婉的孟浪之举,许诗婉初时反抗,后面也就由着他了。

    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对她做那事,她也会愿意。

    可那又怎么样?如果这种事情一开始便带着某种不纯的目的,那么它就不应该发生。

    两心相许、情不自禁是一回事,居心叵测、处心积虑又是另一回事。

    前者是情爱,后者是算计。

    如果真的心悦于她,便不能行此不义之举。

    而且,秦离都能忍住,难道他不能吗?

    他怎么可能输给他!怎么可以输给他!

    “父亲,此事我不会做,您不必再提。”徐喻之开口,语气冷漠又决绝。

    徐斡此时只恨他平时只顾伪装自己,而在无形中将儿子教成了这般死板、冥顽不灵的模样。

    “喻儿!”他着急又上火,想再劝他。

    徐喻之却是不愿再听,直接指着房门外,沉声道:“父亲请离开吧,儿子想一个人待会儿。”

    徐斡眉头紧锁,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喻儿,你如此不知变通,以后定是要后悔的!”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你!”

    “父亲请吧。”

    看徐喻之冷若冰霜、不为所动的模样,徐斡重重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开。

    把门关好后,徐喻之瞬间像被抽空了力气。

    他缓步走到书桌旁坐下,将头靠在椅子上,右手手背贴着额头,看上去十分疲惫、痛苦。

    良久,他哑声道:“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