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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万朵玫瑰 第66章 紧绷的弦

    maple对着成叶扬了扬拳头,再次准备上车。看见季晚还在原地不动,心疼的说道,

    “我可怜的晚晚,都被成叶那狗东西吓傻了,下次我一定要让她赔偿精神损失费。”

    “走了,季晚。”洛岚也开口喊道。

    “Nowhere还没有出来。”季晚还是一动不动。

    “啊?他不是先回去了,没跟你说吗?”maple疑惑得回道。

    接着又开始碎碎念,“桑榆在搞什么,人走了连跟队长报备一下都没有。”

    “哦,可能是我忘记了。”季晚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钻进了车里。

    车子缓慢驶入基地停车场时,一辆黑色的车从旁边飞速冲了出去。司机大哥没有预料到有人在停车场还能开的这么快,紧急刹了车。

    车上人猛地往前一栽,季晚的手机从口袋里直接飞了出去。突然的冲击,让季晚的胃里一阵发酸。

    “我去,谁啊,开的这么快,不要命了。”七七愤怒的说道。

    maple转头看着飞速消失的车尾,“怎么看着像桑榆的车?”

    季晚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机,连忙回头时,连汽车的尾灯都看不见了。

    “怎么可能是Nowhere,这怕不是个退役赛车手吧,开车这么横。”修均说道。

    “说到Nowhere,你们有在酒吧里见过他吗?他不会进去以后就偷溜了吧,只有我们几个老老实实的当牛马。”七七说道。

    “那你就要问教练和Night了,是不是给Nowhere开了后门。”修均说道。

    “胡说什么,Nowhere也就比我们早走了不到十分钟。”maple回道。

    “迟西文,这么小就知道挑拨离间可不好,你不是见过Nowhere了吗?”苏明彦说道。

    “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了,你这是纯纯的污蔑。”七七回道。

    “你说腿太冷了,让他给你一杯最浓烈的酒,好让你烧起来。”苏明彦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那个调酒师是Nowhere?哈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像啊?”七七赶紧否认。

    苏明彦看见他备受打击的样子,决定发一回善心,不告诉他另一个人就是季晚。

    “季晚,你有没有见过那个调酒师,他真的是Nowhere吗?”七七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是他。”季晚低声回道。

    “妈妈,儿子不想活了!!!”七七生无可恋得咆哮道。

    苏明彦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都喜欢吃爱情的苦。”

    “什么苦?”没太听清的七七伸过头来问道。

    苏明彦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心,你吃不上这个苦。”

    “什么啊,说话说一半,你比装不认识我的Nowhere还有毛病。”七七回道。

    桑榆向着城外一路飞驰,车内冰冷的女声在不断地提示他已经超速。红色的屏幕信号也在警告着他,现在正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各种想法还在脑袋里不断的争夺控制权,桑榆好像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你喜欢我吗?”

    “你不喜欢我吗?”

    季晚的声音还反复萦绕在耳边,车开始慢慢地减速,在川流不息的高速上回归到了绿色的平静里。

    桑榆来到了一处略微有些偏僻的别墅门口,焦躁的按起了门铃。

    开门的人胡乱的套着睡衣,半边身子还露在外边,头都没抬就生气的开口,

    “谁啊?大半夜的没事干,在这按别人家门铃。再不滚蛋,我报警了!”

    来人没有说话,黎恩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语气带着兴奋,

    “桑榆?我最亲爱的患者,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大半夜的跑来找我,受什么刺激了?想通了?要重新接受治疗了?我能再次为自己的医术证明了?”

    “你走这么快干嘛?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治疗吗?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治疗?”黎恩快步跟在身后说道。

    桑榆停了下来,声音里充满着痛苦,

    “他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他,但我不敢回答他。”

    “他亲了我,但我推开了他。”

    “我把他留在那里,自己逃跑了。”

    “这么劲爆!这么刺激!这么的大胆!”黎恩的语气更加兴奋了,不着调的开起了玩笑。

    “他这人还怪狠的啊,得不到,就想直接逼死你?”

    “是我,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问题,他没有错。”桑榆回身急切的解释道。

    听到桑榆自我厌弃式的回答,黎恩立刻恢复了一个心理医生该有的正经。

    “我说了很多遍了桑榆,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你的错。”

    “没人在盯着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没有人在审判你,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问题。”

    黎恩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只给对面的桑榆点开了一盏台灯,“你最近惊恐发作的频率怎么样?”

    桑榆环视了一圈昏黄的房间,喘了一口气后才终于说出口,“一开始是一个星期四五次,现在是每天。”

    “随时随地,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办法睡着,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我没办法融入别人。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

    桑榆停顿了一下,又喘了一口气,

    “我没办法,去喜欢他。”

    “我也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我伤害了他。”

    桑榆的每一句话都在强调着自己,过度关注着自己的任何变化。

    黎恩记录的笔一顿,抬头语气平静的说道,“桑榆,你只是生病了,这些都不是你愿意的。”

    “是你的身体在用另一种方式去反向的训练你,要去以它为中心,去服从它。”

    “在这样的过程中,你越是反抗,它就会越要让你知道你是不重要的。”

    黎恩站起身来,拿起了放在书本上的小提琴。他随手拉了一段曲子,对着桑榆开口问道,

    “你觉得这个曲子听起来怎么样?”

    “平静,悠扬。”桑榆的眼神有些迷茫。

    黎恩紧了紧琴弦,还是同一个曲子,“现在呢?有什么不一样。”

    “紧张,集中。”桑榆回道。

    黎恩这次把琴弦拧的更紧,张力已经快要达到抗拉强度的极限,“桑榆,什么感受?”

    琴弦张力过大增加了黎恩演奏的难度,因为需要更大的力量来按下琴弦,他的手指也被勒出深深地凹陷。

    随着他演奏的动作,那根弦像是随时都要断裂。桑榆不敢再看下去,匆忙躲开视线,

    “尖锐,刺耳。”

    “疼痛,恐惧。”

    黎恩不给他再次逃避的机会,厉声的说道,“桑榆,转过头看着它。”

    呼吸,呼吸,桑榆拼命的喘着气,逼迫自己转过了头。

    下一秒,琴弦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拉力,“铮”的一声断裂 。黎恩毫发无损,书房再次回到了带有安全感的寂静。

    “桑榆,现在的你就是这根被拉得笔直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