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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 第98章 雁王妃怎么能在这生孩子

    不来了?

    谢晚意怔怔看了几遍,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察觉内心生出些遗憾来。

    明明自卑到不敢面对,却又矛盾的遗憾见不到神明真容。

    她喜欢过别人,晓得那种七上八下的滋味,而今···

    谢晚意低眉垂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神明对她而言,早就是旁人不能比的了。

    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被她努力压制下去,提笔写道,“神明悉心周到处,杏雨受之有愧,本以为能当面拜谢神明再生之恩,然好事多磨。”

    “来日方长,且燕临冬日气候恶劣,不如待春暖花开,荒地开垦、绿野遍地时再邀神明。”

    “望君珍重。”

    她提着心写完,又读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才传递过去。

    如果神明真要来,她希望那时方岭有地可种,有饭可吃,所过之处欢声笑语,满目安然,才不负他一番慈悲。

    裴恒看到回复,幽深的眸子跳过几丝微光,停顿在好事多磨、来日方长这两个词上,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不自觉被安抚了。

    她也期盼和自己相见。

    并且他从字里行间读出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担心。

    裴恒握着字条的手有了汗,神色也温暖起来,落笔回复,“冬日虽冷,得姑娘惦记便如春日。”

    “愿卿安好,等吾踏春而去。”

    这两行字是裴恒这辈子最露骨的表达了,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唐突,可身体里就像有一股滚烫的火苗推着他把字条传出去。

    玉佩的光晕消散后,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这会儿才觉一颗心忽上忽下。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自以为枯败如老树的裴恒在一瞬间窥探到了新春的滋味。他会不由自主想象她的样子,想象她们开荒播种,春种秋收,想象燕临那片死寂的天空有了色彩。

    这一想,便觉去蜀中也没那么难熬了。

    谢晚意看到他的回复时,整个人呆住了。

    踏春而来···那该是怎样美好又惹人羡慕的一幕。

    她做雁王妃的三年,也想过雁王回京的那一日会越过众多呼喊与膜拜,朝着自己而来,甚至对她笑一笑,说一句让你久等了。

    然而···

    谢晚意再次被冰凉戳中心口伤疤,猛地回神,颤巍巍摸索着神明的字迹,一遍遍确定真是写给她的?

    心上一直以来空洞的、被糟践过的那片地方似乎有了柔软的呼吸。

    可伴随而来的就是更深、更强烈的自卑不安。

    就算方岭遍地绿野又能怎样,她还是个罪人。

    当晚,谢晚意呕吐得厉害,满打满算才到三个月,按例孕吐反应该消失了,怎么反而折腾得她不能睡了。

    簪雪和常嬷嬷急坏了,念左要去请军医,被谢晚意厉声阻止。

    想到白天被宋清和误会的事,她心里还不痛快,“太晚了,只是孕吐而已,天亮再说。”

    “可是小姐这么难受怎么能行!”念左在外头急得厉害。

    常嬷嬷和簪雪也劝,“是啊,让军医看看好放心些。”

    谢晚意呕得天昏地暗,小胳膊挡在额头上,闭着眼喘息了好一会儿,“没事,这会儿已经好、好些了···呕~”

    其实也吐不出东西来,就是一阵一阵的反胃,难受到好几次觉得自己要死了。

    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渐渐好些。

    看她好不容易睡着还时不时蹙眉,常嬷嬷心疼地抹眼泪。

    “这是遭的什么罪!”

    “小姐和她母亲一样,怎么就都没遇到个能依附终生的好人。”

    天亮后,常嬷嬷喂了谢晚一些热汤水,她又睡了过去。

    严老过来探了脉却说,“不妨事。胎相有力,比从前稳固多了。”

    “可这都三个月了,怎么还反应这么大。”常嬷嬷疑惑,“您确定不是之前雪梨干的毒还残留在小姐体内?”

    严老笑笑,“嬷嬷放心。”

    “吐得厉害可能是胎儿和父亲更像一点,母体排异反应大点。没事的时候,谢小姐可以摸着肚子和孩子说说话,安抚安抚也是有用的。”

    严老一副慈祥的表情,脑海中想象着一个缩小版的宋清和,忍俊不禁。

    常嬷嬷一听和雁王像,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怎么都可着我们小姐一个人折腾。”

    严老留了个方子,笑道,“孩子长得好,小姐吃点苦,心里也是高兴的。”

    常嬷嬷撇嘴,算了,跟个男人说怀孕的苦有什么用。

    严老走的时候又补了句,“我回去就告诉将军,让他抽空多来陪陪谢小姐。”

    “哦。”常嬷嬷随口应了一句,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离开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将军来陪什么。

    她们瞒着院子里的妇孺,只说谢晚意着了凉,休息两日就好了。绵儿偷偷跑到窗下,她娘追过来时正好听到谢晚意干呕,心下一紧。

    “娘,菩萨吐了?听着好难受啊。”

    女人捂住绵儿嘴巴,“乖,别打扰菩萨休息,她才能好得快些。”

    绵儿扒拉开母亲的手,天真道,“菩萨是不是要生小宝宝?”

    女人大惊失色,谢小姐可是雁王妃!怎么能在这儿生孩子!

    “别胡说八道!”

    她神色严厉,吓得绵儿红了眼,委屈道,“不是娘说您生绵儿的时候就吐得险些死掉了。”

    女儿索性把绵儿摁在自己怀里,抱着他往后头去,一转身见到了宋清和。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微眯着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门。

    “将、将军。”女人屈膝行礼,不敢抬头,低声警告绵儿,“别再乱说话了。”

    绵儿被捂得严实,还努力点了点头。

    宋清和动了动嘴,“她···难受得厉害?”

    “嗯,昨儿夜里都没睡,军医看过后才好些。”

    宋清和这两日忙着商量对付狼群的事儿,严老方才直接闯进营帐打断他们,“谢小姐不舒服!将军该去看看人家。”

    宋清和皱眉,正欲发火,不想贺刚、容勤和尧子烈他们先后告退,一个堆着笑,“谢小姐的身子要紧。”

    宋清和突然就闲下来,左右无事便过来瞧瞧,听到了绵儿和他母亲的对话。

    生孩子?

    这三个字对宋清和而言陌生又奇怪,但是不知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

    见他出神,女人道,“将军若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宋清和淡淡嗯了一声,女人一溜烟抱着孩子跑到后头,心有余悸叮嘱绵儿,“以后不能乱说话,亵渎菩萨,菩萨就不保佑你了。”

    “绵儿知道了。”

    小木屋。

    房门一开,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将军来了?”

    簪雪一开门就看到宋清和,先愣了一下,才匆匆行礼。

    宋清和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药渣,“你们小姐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