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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的第三年春 第161章:刁难

    第161章:刁难

    时间已经是深夜,应歌一会儿起来给宝宝换尿不湿,一会儿喂奶,一会儿喂水,一会儿冲奶粉……

    屏幕忽明忽暗,是应歌起来后开灯,躺下前关灯。

    一夜不过八个小时,她至少起来了八九次。

    宝宝每一次吃得很少,所以一会儿就饿了,她就得再起来喂一次,婴儿吃了就要拉,感觉不舒服就会哭,她又得给他换尿不湿,又得哄他睡。

    虽然孩子一整夜都吭吭唧唧不停歇,但受折磨的是大人。

    宝宝把妈妈吭唧醒了,自己就满意了,开始安静地吃喝,再次入睡也很快。

    应歌几乎睡不了,每次把孩子放回婴儿床以后,她还得洗奶瓶、处理尿不湿……忙完了躺到床上,脚一直在动,翻身很频繁,肯定是没有睡着的。

    每当她终于不翻身了,可能是刚睡着,孩子一声啼哭又把她叫醒了。

    她就这样忙到早上,太阳照进屋子里,宝宝彻底醒了,她就要跟宝宝说话、陪他玩耍、把他逗乐得嘎嘎笑……

    言颂只看了一夜的视频就感觉疲累得不行:所谓的带孩子,其实是时时刻刻的陪伴,不仅身体上累,精神上更累。

    茗雪跟他说过,陆岩松要工作,乐乐又是属于特别爱哭的小孩儿,他不能被孩子吵了觉,所以她跟孩子住一屋,陆岩松另外的屋。

    以工作为由,拒绝带孩子,消失的爸爸,彻底的隐身,是多少男人都会使用的完美借口。

    应歌有非常严重的产后抑郁,却没有一刻回避过母亲的责任,她要承受精神上的痛苦,还要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照顾孩子。

    言颂试着带入了一下,感觉光是过这种生活,他一个健康的男人都得抑郁,更不要说应歌本就是个病人,还要面对这样的生活,难怪她的抑郁症一直在持续加重。

    应歌休息得很不好,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有一天她累得放下孩子就直接靠坐在婴儿床边睡着了。

    人累成这样,是摔倒在地上都不会醒的,结果她睡了没有几分钟,突然一下就惊醒了,然后难受地捂着耳朵。

    宝宝跟着也醒了,哇哇大哭,她抱起宝宝一边哄一边不停揉耳朵。

    今天孩子很难哄,不管是抱着摇,还是抱着走,就是一个劲儿地哭,喂奶也不吃,只是哭得撕心裂肺。

    言颂听得难受,把耳机摘了,暂时看无声的画面缓一缓。

    2小时以后孩子还在哭,嗓子都哭哑了,听着更是不忍。

    应歌从积极应对到逐渐麻木,最后双眼无神地望着手中的孩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枚定时炸弹。

    突然之间,完全出乎意料的,应歌把孩子丢了出去。

    言颂被吓得抽搐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赶紧看了茗雪一眼,见她正聚精会神地在看视频,没留意到他,他把视频调成正常速度,快退回去仔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被丢在堆叠成一团的棉被上,短暂地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了更大的哭声。

    应歌爬向孩子,轻轻将他抱回怀里,不停跟他道歉,和他一起抱头痛苦。

    过了一会儿,陆岩松开门进来,看到妻子在哭,根本不安慰,直接指责她:“我在加班,孩子一直哭,我怎么做事?你为什么哄不好他,你怎么做妈妈的?你带不了就别带,把孩子给我妈。”

    应歌也觉得责任在自己身上,被横加指责也不敢抗议一句,抱着孩子瑟缩成一团。

    陆岩松离开的时候非常大力地甩上门,孩子被吓得哭得更加大声了。

    虽然乐乐是挺闹的一个孩子,但连续哭了2个小时并不正常,应歌本就脆弱的神经和身体受到了双重折磨。

    她默认了陆岩松给她下的定义:我没有做好妈妈的工作。

    哪怕她已经尽了全力,只要陆岩松不满意,问题就在她的身上。

    她疲惫已极,身体却像一台机器一样,还在不停地运作,只要孩子发出一点声音,她就会马上处理,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原本坐月子应该吃好喝好长肉的,她却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日更比一日憔悴。

    就算她做到这样的程度,依旧得不到一句认可,陆岩松只要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就是对她进行指责和数落。

    孩子长湿疹,怪她偷懒,不好好给孩子洗澡。

    孩子吃多了吐奶,怪她不清楚孩子的食量,一味填鸭式喂养。

    孩子看起来挺健康的,还是要怪她没把孩子喂胖,脸上没有肉。

    骂到最后的结束语都是一样的:“又没有让你做别的事,只是带孩子都带不好。要不然你去赚钱养家我来带,肯定都比你带得好。”

    应歌已经习惯被数落了,她只是默默地听着。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不仅无法出门找工作,实际上她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

    不用陆岩松不停地来否定她,她早就将自己全盘否定了,一直深陷在自己什么也做不好的泥沼里,从未挣脱,越陷越深。

    日子如流水,不会因为她丧得要命就停下来。

    坐完月子以后,陆岩松瞅着孩子睡着了,提出要求:她应该陪自己睡了。

    应歌闻言吓得,连滚带爬地跳下床,赤脚站在地上,不安地左脚搓着右脚,她不愿意,但又不敢拒绝。

    “你什么意思?”陆岩松站在她的面前,黑着脸质问,“我主动找你修复关系,你还不领情?”

    在他的手快要摸到她的时候,她害怕地挪远了两步,连头发丝都不想被他碰到。

    “哼。”陆岩松不高兴极了,“别以为我很想碰你!”

    相较于他的怒火,应歌更不能忍受和他亲密接触,宁可他生气或是骂她,也不要跟他睡。

    言颂想到过,有可能会看到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些事。

    他俩明明是恋爱后结婚的,为什么婚后他要如此折磨应歌,还是在她最需要丈夫支持和帮助的时候。

    妻子都已经憔悴得那么明显了,他还只在乎自己的生理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还敢发脾气:什么东西啊?是长得像人的新物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