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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域 第208章 第一个

    “我改日再来。”

    楚萧未叨扰叶瑶,静静退出了小院。

    梦遗大师是目送他离去的,爱屋及乌,徒儿这个小相公,她此番看来,越发顺眼了。

    要天资有天资,要后台有后台,他日后的路,会是一条光明大道。

    当然了,她徒儿也是。

    一脉玄阴血统,在融了玄阴草后,已真正走上正轨,给其足够的年月,他年,定会是大秦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美中不足的是,她丢失的那段记忆,一杯忘情水,注定她往后余生,都记不起前尘往事。

    “猴哥?”梦遗大师给的书籍,楚萧一路都在埋头看,翻阅之余,他还不忘敞开心神,与小圣猿意识归一,让它也瞧瞧。

    “没空。”小猴怕是没能如愿看上香艳的剧目,正搁那怄气呢?实在不想搭理某货。

    “火大伤身。”

    “总比你肾虚好。”

    “嘿....!”

    “楚少天?”才走过池塘,便撞见一熟人,叶家的大小姐,与他迎头走了个对面。

    “早。”大清早的,再见昔日的娘子,楚萧这一字,说的多少有点敷衍,看都未看一眼,擦肩而过。

    “诶呀?”小圣猿却来了精神,这小娘们儿,长得也挺水灵的,姐妹花啊!属猪的那位,拱了她。

    别说,楚少侠真就拐了回来,但不是拱白菜的,而是随手塞给叶柔一个小钱袋,其内,装了三百两银子。

    昔日,三天回门时,是叶瑶陪他去的,却是以叶柔的身份借的钱,今日,他也装一次傻,补上这个数。

    “这...是何意?”叶柔俏眉微颦,也一头雾水,好端端的,给钱作甚。

    “留于你买棺材。”楚萧撂下一句话,便如风一般,渐行渐远。

    身后,叶柔握着钱袋,久久都未晃过神,直至一缕清风拂来,她才蓦的自嘲一笑。

    曾几何时,逢有人提起楚少天,她都恨的牙痒痒,对方不死便不安心,而今,再无那般念头了。

    有眼无珠,她终是要为昔日的高傲,付出惨痛的代价,是她亲手,将一个旷世奇才,赶出家门的。

    嗖!

    以免不必要的麻烦,楚萧出了叶家府邸,便蒙了一件黑袍。

    街上,依旧热闹,走哪都能听闻议论,总有那么个话唠,一脚踩着板凳,在茶摊酒肆,喷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说的皆是昨日的动乱,惹得一堆又一堆听客,而他楚萧的名,则是频频出现的词汇,火了,他火的都快烧着了。

    “眼瞎吗?走路不看道?”鱼龙混杂,一些个不合时宜的话语,总能凑巧听到。

    街头拐角处,楚萧便瞧见一个冤家,玄凤之徒卫鸿,正攥着一个老人的衣领,搁那大发雷霆。

    书院来的弟子,各个都不凡,这厮昨日挨了顿揍,伤的不轻,今日就活蹦乱跳了,就是没剩几颗牙,颇影响美观。

    “择日不如撞日。”楚萧收敛了气息,悄咪咪的跟了上去,书院的弟子,可不能光明正大的杀,得偷摸捅刀子。

    “楚萧。”卫鸿这一路,走都走的咬牙切齿,不服啊!干不过那厮就罢了,拼后台还被绝对碾压,这辈子还能翻身吗?

    圣子。

    想着想着,他便想到了出路。

    他看楚萧不爽,列位圣子也是同等的心境,败了一个慕容泽不打紧,还有五个呢?扇扇风,点点火,坐山观虎斗。

    “只一个白夫子,能护你到几时?”卫鸿狰狞一笑,转角走入了一片幽静的小竹林,林中掩映的深处,有一座小院。

    院中,藏着一个小娘子,是广陵城一个家族,昔日孝敬他的,一直未享用,这两日火气很大,需找人泄泄火。

    嗯?

    行至一处,他豁的转了身,“谁?”

    没人,倒是他的身后,在这个瞬间,阴风儿一阵,吹的他浑身上下...透心凉。

    不及他反应,便见血光乍现,有一把冰冷的剑,自他脊背,捅穿到了前胸,低头一看,还能望见剑尖,淌着淅沥沥的血。

    “桃木剑。”寥寥三字,他说的口中涌血,无需回头看,便知谁偷袭他,除了楚萧,没有第二人,来前,他竟无丝毫察觉。

    此番,后知后觉,却已无力回天,心脉命门都被其一剑捅穿了,绝杀!!!

    “下辈子,莫惹不该惹的。”楚萧凑在卫鸿耳畔,宣判了他的死亡,动他逆鳞,便是不死不休。

    “楚...楚.....。”卫鸿张了嘴,却再喊不出仇家的名,血,已如涌泉一般,堵满他的喉咙。

    噗!

    楚萧抽回了桃木剑,卫鸿随之倒下,临死前,他老人家还有几分倔强,还酝酿了一肚子国粹。

    可惜,无力再骂,唯有一腔怒火,随他登上黄泉路,若有来生,他或许会老实些,安安分分做人。

    “第一个。”楚萧未久留,收了卫鸿尸身,便如一道鬼魅,消失在竹林,顺便还拿出了记仇的小本本,划去了卫鸿。

    往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凡被记了仇的,一个都跑不了。

    今日的青山府,有客人造访。

    楚萧来时,已见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停在府门口,他认得,那是爷爷的座驾,轻易不外出。

    果然,入了府邸,便见一道老当益壮的身影,正坐在树下,与父亲饮茶,谈笑风生。

    那一幕,落在他眼中,甚是讽刺,一个父亲一个儿子,却是父亲荣光满面,却是儿子白发苍苍,一身的病态。

    “少天,回来了。”见他,楚沧元当即起了身,笑的温和慈祥,慈祥到让楚萧不禁生出了一种错觉。

    多少年了,这是爷爷第一次对他笑,那般温和的神态,他只在梦里见过。

    “嗯。”楚萧只一字,便掠过了楚沧元,坐在了楚青山身侧,抓了父亲的身后,灌输了一股股炙热的玄气,温养其体魄。

    楚青山欲言又止,对孩子这般举动,半分不意外。

    他的儿他了解,骨子里自有一股倔强,若非早已死了心,哪会连爷爷都不喊一声。

    主子都没吭声,立在一侧的王阁老,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以往还好,他多半已厉声呵斥,而今嘛!没他说话的份儿。

    楚沧元颇显尴尬,又随身而坐,笑中多愧疚,“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是爷爷的错,与我回家吧!往后余生,爷爷定全力补偿。”

    “若我未入书院,若我师傅不是白夫子,您老今日可会来?”楚萧淡淡一声。

    “我.....。”

    “您可记得我娘亲,如何得病,因何而死。”

    “我......。”

    “您可记得我父亲,是何属相,几时生辰。”

    “我......。”

    “您可记得我奶奶,哪年去世,姓甚名谁。”

    “我......。”

    “我不怪您老把我送出家门,但能不能与您眼中不争气的孙儿,提前打声招呼,叶家来接人时,我与父亲都还蒙在鼓里;被绑上花轿的前一瞬,我还想着,如何刻苦修行,才能博您老人家一笑。”楚萧一言一语皆平淡,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爷爷,楚少天在你心中算什么,一条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