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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湖女盐商 第130章 战友

    吴玲珑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手抚摸着一块温润的玉件把玩,知道该轮到她说故事了。

    “你们未入百花寨的半年前,我接过一封盛京的信,信上说,我目前有两个急需解决的要事。”

    “第一个是吴家主流落在外兄弟,名叫“祁隐”,此人目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且谋划许久盯着我跟阿爹。”

    “信上把祁隐的来龙去脉,说的非常详细,我为此还求证过父亲,他说的一切丝毫不差,他还说祁隐之所以隐在盐院码头里,是跟贺叔伯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祁隐是阿爷喝醉了有的,当时发生此事后,贺叔伯母亲未对任何人说过此事,她怕阿爷给她送药不给她活了。”

    “她生下祁隐都没敢看孩子,悄悄的让身边人给孩子养起来,我按信上说的找人问,那个稳婆的女儿说,她听她母亲回去说过。”

    “祁隐生下来跟阿爷特别像,就像一个模子脱下来的,孩子生了父亲总要见见的,贺叔伯的母亲推脱的理由用一时,用不了一世,她见瞒不下去了,便实话跟贺叔伯的爹说了。”

    “贺阿爷一眼便看出,贺叔伯的母亲心术不正,他让人喂了叔伯母亲一碗血崩产药,又找到孩子抱回去,对外宣称母子俩同时染疾夜里没了。”

    “至于抱回去的孩子,贺阿爷亲手给送走了,只是贺阿爷不晓得,此事被贺叔伯躲在床下看的清清楚楚。”

    “他很有心,长大成亲生子后,看我阿爹一直未有男孩,便悄悄的到处寻找祁隐,最后在盛京的吴家庄子里找到了人。”

    “贺隐与我父亲有六分像,他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弄瞎了自己一只眼,被贺叔伯安排进了一家体面的人家做先生,而后辗转了许久,进了一家官院给官夫人做师爷。”

    “贺叔伯又用吴家的影响力,要祁隐来楚溪郡盐院做事,至于他成亲后生的孩子,就留在盛京与那官家做质。”

    “吴家一直人丁较少,到我阿爹这里只得了我,贺叔伯便跟他兄弟祁隐,用多年心思绕如此大的圈子合谋,谋什么?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

    “为了祁隐来能站住脚,贺叔伯暗地里交代码头管事,每月下盐船的时候,断头湾都要留下三包盐,给他用以回报他京上的主子。”

    “信上言明,想要祁隐不敢自曝其姓,就得把他每月挪盐之事捅开,直接烧到他的主子身上,至于他主子是谁?你应该猜到了吧?是唐家早死的国公夫人,他虽然名义为那家夫人做事,实际不就是为那官爷做事吗!”

    “随信附来的还有一本账,我把信和账本给父亲看了,父亲立刻吩咐人在京里捅开,他主子是个冷酷的人,即使有账本在,也能脱身七七八八,还抓了他家人关押起来,要他回京顶罪放其家人。”

    “就在凤池来后的一个月,贺叔伯给祁隐留的盐丢了,他当时的打算,是想用此三包盐带一个人上京顶罪脱身,那个人你也认识,”吴玲珑说到这,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陈幺娘。

    陈幺娘忽的低下头良久,“这么说我救了我自己的母亲?”

    吴玲珑笑了一下,“他的盐丢了,贺叔伯急的团团转帮不上忙,因为楚溪郡的私盐,被我父亲联合盐院衙门卡死了,就连断头湾都设上了官漕。”

    “这时他主子派来抓他的人也到了,不知谁那么了解你们,说盐在你们手里,他像是找到了希望,想尽办法查你们也没看到盐。”

    “那人告诉他,你们的盐要流去百花寨,他要是想安全的要回盐,就要让百花寨没了,他听吩咐照做了,可是被百花寨逃脱了。”

    “百花寨的事没做成,那人又告诉他,快去抓最小的精细鬼和那个伶俐鬼,有他们在手,你们会乖乖送回盐的。”

    “或者带京里的人直接抓你们,现成的偷盐贼更有说服力,最好带回去交差的,做为告知的条件报酬,他要伶俐鬼死。”

    “祁隐听了自然不费力气的抓了人,并且迫不及待的送走了一个孩子,然后等其他孩子上门……”

    “那人有没有告诉祁隐,他为什么非要伶俐鬼死?”陈幺娘温声问吴玲珑。

    “祁隐没告诉我们爷俩,我想那人也没告诉他原因,”吴玲珑表示她真不知道。

    “你跟你父亲布置这么多要瞎子死,他怎么还告诉你们这些?”陈幺娘一脸兴趣很好的问道。

    “为了他儿子呗!他被做了一个多年不切实际的梦,又被人用的团团转,做到最后发现给别人做了嫁衣!”

    “眼下快要死了才明白,这个梦与他的关系不大,却赔上了他一生的年华不说,现在还要赔上他一家人,所以我父亲见他时,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做为交代的条件,我阿爹补了他三包盐,让他主子派来的人,好带盐和船娘回去交差,冥冥中因果都是注定好的!他们连同三包盐一起消失了,船娘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了,还嫁了人!”吴玲珑说完冲陈幺娘龇牙笑。

    “我们都是楚溪郡的儿女,这里讲究谁有本事活,谁就昂着头活下去,至于前尘随着人逝不究了!”

    “第二个急事呢?”陈幺娘没笑像是听了有趣的故事,急不可耐的追问第二个急事。

    “第二个急事你们都参与了,我阿爹就是见了祁隐以后,身体突然严重了,他以前身体是不好,但是未到不能下床的地步,我也……”

    吴玲珑突然把手里令牌扔给了陈幺娘。

    “这东西应该在你手里才安全,换你给我讲故事了,我要听盐院的故事,还有那几位大人的喜好。”

    “盐院的事没什么好听的,我知道的阿嫂都知道,我不知道的阿嫂也知道,我想给阿嫂说个精怪故事,这故事还是去年冬我听见的,阿嫂想听吗?”陈幺娘把令牌扔了回去。

    “什么精怪故事?快说来听听,你不知道我最爱听这些神呀鬼呀的事了,”吴玲珑颇为兴奋的催促道。

    “给你说个人喊声,”陈幺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把夜里他们宿在山洞里听见的喊声,以及冬生说的宝山,都慢条斯理的给吴玲珑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喊的?”吴玲珑睁大眼睛兴奋的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四周都是未卜先知的人喊声,只要有心自然就能听出来,不过我是笨的,什么都听不出来,今儿不是阿嫂提点我,我都不知道老大竟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陈幺娘一脸郁闷的表情。

    吴玲珑听的心满意足的把玩令牌,“小五你会不会装瘸呀?我看你可怜好心伸手救你,你不会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我?我不是那三种喊声,我没有用不完的人手,我也没有放下的魄力,更没有挖到好东西的命,但是我呀!特别像兔子笑,就是这样式的。”

    陈幺娘手在嘴唇中间压住,做了个三瓣嘴的样子出来,冲着吴玲珑龇牙咧嘴的笑。

    “快收了你丑陋的嘴脸,吓着我肚里的孩子了,孩子小见不了丑怪人样,”吴玲珑豪不客气的皱眉斥陈幺娘放下手。

    “我只是想看看它而已,特别是今儿想我阿爹了!”

    陈幺娘抓令牌的手一顿再度扔回去。

    “我不愿意替你保管了,想必你里里外外都被人看透了,它目前放你手里才是最安全的,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吗?阿嫂我以后跟老大做事了,你会额外给我点工钱吗?”

    “你跟他手边做事,我给你什么工钱?我的钱都是给我孩子的,不过我可以暗地里保护好你母亲,”吴玲珑蹙眉不愿意给。

    “不给拉倒,我回去了,先谢谢你保护我母亲,”陈幺娘说完起身踢了踢腿,眼睛转了半天笑盈盈的。

    “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说,”吴玲珑没好气的说道。

    “阿嫂想不想看看老大的红颜知己?”陈幺娘趴在桌上问。

    吴玲珑看了她一眼没情绪道,“我与他有言在先……”

    “这根本就不是事,只要阿嫂想见总有由头的,例如书信,例如你生气吃醋了,我们用贺图的名字,去八方茶楼要她们有名的六虎女伺候。”

    “然后找府城所有的说书先生,全聚集在船坊茶楼门口大肆宣扬,那两位自然会过来亲自瞧瞧的,就是打翻醋坛子的风流艳事,没人会觉得别有用心,”陈幺娘不断的摩挲着吴玲珑的手。

    吴玲珑目光倏然一亮,又看了一眼船外担心道,“用贺图的名字是不是不好?要不用新春的……”

    “用的就是贺图管事的名字,贺新春的名字府城哪个认呀?他代表的可是船坊茶楼的脸,贺新春去岂不是变成了你找茬?听我的就用贺图管事的,”陈幺娘一拍桌子决定了。

    吴玲珑做贼似的点点头,“我笨没主意,我一切都听我小姑子的主意。”

    “阿嫂你要这样的话,我可就不陪你玩了,俗话说了,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你要是一点不担责,还怎么体现吃醋了?”陈幺娘走到船口掀开帘子的刹那间。

    吴玲珑说了一句,“小五你会一直帮阿嫂的吧?”

    “会!我们从今天开始是战友了,我帮你递消息稳住船场,你帮我把他们从高岭上拉下来,统统葬在乌溪河里喂鱼,谁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希望你到时候别舍不得拉,特别是老大,你得明白一个道理,男人只会耽误咱们当富婆,”陈幺娘说完回头笑的开怀不已。

    吴玲珑手隔着衣服摸肚子,浑身散发出温柔的魅力。

    “不会舍不得,有他,就得没有我们娘俩活,我不至于昏头忘了姓,给别人活自己不活,我还是吴氏船场的家主。”

    “大小姐脑子还在就行,”陈幺娘说完放下帘子,走到船头对贺图管事笑的异常灿烂,好心的指了指岸边示意回去。

    因为船里她们两个在说话,船一直停留在茫茫的湖中心,船的两头站着人,杜妈妈看陈幺娘出来了,她敛了敛衣摆进去了。

    “贺图管事对自己家的事知道吗?”陈幺娘没头没脑的问道。

    “知道的不多,”贺图如实的回答陈幺娘。

    陈幺娘盘腿坐下手在凉水里哗啦,“船坊里对我的事上心的有几个?”

    贺图管事眼里闪过不解,“都挺上心……”

    “除了你跟贺新春管家外,船坊茶楼有多少对我上心的?”陈幺娘打断了贺图的话。

    贺图管事神色一凝,“上岸了我看看。”

    “查到了不用处理,走一个添一个的好麻烦,给我们彼此增加了烦恼,”陈幺娘说完收回了凉手。

    贺图管事没回答无声的点了点头。

    船在水面晃荡了一上午,中午几人靠岸下船,去茶楼准备大吃大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