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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道:将门文圣 第194章 论道

    吕行简话落,满场嘈杂一片。

    “圣言?居然是比对圣言的理解?”

    “吕行简是圣家之人,对圣言的理解自然是其强项!”

    “这楚辞也是狂的没边了!面对圣家圣子,居然还敢托大?”

    “今日比的可不是圣言注那么简单!”

    “此言何意?”

    “圣言之理解,只是其一,今日二人定是一场论道!”

    “论道?”

    “……”

    圣家经典,儒家十三经在前,与楚辞前世无异,儒家仍是主流。

    更有道家,名家,法家,墨家,农家,阴阳家,纵横家,兵家……等诸子百家之经典。

    当然,还有以吕家吕圣为代表的杂家。

    只说儒家十三经,能读完一遍,已是困难。就算以文道之力,将这些经典刻于脑中,也是无用。

    对于场中众举子而言,圣言注,已是难点,更何况,今日是论道?

    杂家,顾名思义。

    博采众长,融合创新,打破了各家思想之间的壁垒,是其主要思想。

    《吕氏春秋》《淮南子》是杂家一系的代表之作。

    吕行简身为吕家当代圣子,自有其不凡之处,“法地天”,“因时而变”,之杂家思想之精髓,他定是炉火纯青。

    “哈哈哈哈!”

    吕行简陡然放声长笑,声震四周。

    只见,他手臂一扬,刹那间,一卷卷古朴的经典如飞鸟般疾射而出。

    他目光随意一扫,而后手指轻点,一部经典便稳稳悬停于半空之中。

    “这是?道家经典《道德经》?”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哎呀!这楚辞也真够倒霉的,这道家经典,乃道圣所着,虽然只有五千余言,但内涵天地大道,最为晦涩难懂……”有人低声私语。

    “嘘!别说了,论道开始了!”

    众人闻言,瞬间噤声,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场中。

    吕行简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面色沉静如水,率先打破寂静,开口说道:“‘无为而治’,此乃道家妙理,然于这纷扰世间,如何能真行无为?”

    言罢,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楚辞。

    楚辞微微仰头,双眸深邃似海,“无为非是无所作为,乃是不妄为。”

    稍作停顿后,楚辞继续道:

    “天地有其恒定之道,仿若四时交替轮转,人若强行逆反,乱象必生。为政者当顺应天理、契合人心,使百姓自我教化、自然发展,此乃无为而治之深意。”

    他一边言说,一边微微挥动衣袖,似在描绘天地常道之轨迹。

    “此言谬也!”

    吕行简轻轻摇头,面带讥讽,头上丝带随之微微晃动,“若只顺天应人,遇外敌来犯,亦无为以待?”

    楚辞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朗声道:“非也。善为士者,不逞勇武;善战者,不怒而兴兵。虽秉持无为,却早有防备,以沉静之态应对动势,凭仁德之心感化外敌,兵者本是不祥之器,只在万不得已时动用,绝非仗恃强力肆意妄动。”

    吕行简垂首沉思,片刻后又道:“《道德经》言‘道可道,非常道’,此中之道,幽微难明,你且说如何能悟?”

    楚辞缓缓踱步,脚步落下,似有回声。

    他语调平缓,却声声入耳:“道存于万物之间,于蝼蚁穿梭之行迹,于川流奔腾之涌动,于人心善恶之变幻。当探究万物之理,去除私欲、回归本心,内心澄澈清明,则道自会显现。”

    “吕圣子,你以为如何?”

    吕行简双眉紧蹙,形成一道浅沟,说道:“去欲还本,谈何容易?人皆有欲,若尽去之,岂不成枯木顽石?”

    楚辞神色一凝,肃然道:“非绝欲,乃制欲。五色纷杂易致目盲,五音缭乱易使耳聋,精准把握其尺度,不被欲望之海淹没沉溺,方能于欲望之中洞见大道。如秉持盈满若虚空之态,方可长久保全。”

    吕行简冷笑一声,“哼,你这制欲之说,虽有几分道理,可世间之人,多为名利所驱,几人能真正把控?且若遇大灾大难,仅靠无为与制欲,如何救民于水火?”

    楚辞目光坚定,直视吕行简,“吕圣子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在无为根基之上,亦有为之举。”

    “如遇灾时,顺应自然规律,疏导洪水而非一味堵截;救助饥民,依各地之产合理调配,此皆为顺道而为,非是强扭。且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因势利导,可解民困。”

    吕行简微微眯眼,“那依你所言,这道之界限究竟在何处?无为与有为之间,尺度如何衡量?莫不是仅凭你一张嘴,随意判定?”

    楚辞从容作答,“道之界限,存乎一心,亦在万物之理。观日月交替,昼出夜伏,此为自然之无为;然耕种收获,人力施为,亦是合道。为政者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使民力与天时而合,此即为无为与有为间之权衡,岂会随意?”

    吕行简沉默片刻,又发难,“《道德经》又云‘柔弱胜刚强’,此理在这强者为尊之世,又该如何践行?”

    楚辞略一思索,“柔者,并非软弱,乃是韧性。水至柔,却能穿石。为政者以柔善之策待民,民则亲附;以柔和外交对他国,可免干戈。刚强易折,柔能长久,此理于邦国治理、人际往来,皆有深意。”

    “……”

    吕行简抛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各个刁钻古怪,似是要将楚辞逼入绝境。

    然而,楚辞每次应对都如潺潺溪流,毫无阻滞,话语之间逻辑紧密,条理清晰。

    二层的包间之内,钟离姝柳眉轻蹙,面色不悦,樱唇轻启,“真是无趣至极,在这儿论来论去,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写首诗词来得畅快淋漓……”

    在这二层的包间之中,如钟离姝这般心思的人着实不少,大多都是些女子。

    她们能够品味诗词中的优雅韵味,欣赏风花雪月的美妙景致,却对这严肃晦涩的圣言哲理探讨毫无兴致。

    可楚辞的话语落入在场的一众举子耳中,却不啻于黄钟大吕、仙乐纶音。

    吕行简的提问精彩纷呈,如灵蛇舞动,巧妙多变。

    楚辞的解答更是妙语连珠,似繁星耀空,熠熠生辉。

    不知不觉间,祥光瑞霭,弥漫开来。

    一棵棵桃树缓缓浮现,树干挺立,枝条舒展,一朵朵桃花在枝头悄然绽放,粉瓣轻舒,似少女的裙摆。

    一棵棵杏树也像是被春风唤醒,嫩芽鼓胀,瞬间化为满树繁花,白蕊吐芳,清香四溢。

    桃李芬芳之气相互交融,萦绕不散。

    楚辞亦是唇齿生香。

    异象并未仅局限于此。

    京城之中,若东风席卷,所到之处,冬日的萧索残痕瞬间消散。

    干枯树木,似是被注入生机,枝丫上抽生出嫩绿叶片,绿意盎然,蓬勃生长。

    花朵,纷纷绽开花瓣,娇艳欲滴,五彩斑斓。

    遇树生绿,遇花花开。

    无论目光落于何处,皆是一片生机与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