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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气运女主后,她不走寻常路 第98章 剑之所至,便是人之所至

    清辉冷月,夜色沉沉。

    朴素的木剑直直地插在北灼言面前。

    微钝的剑仞上有鲜红的血液缓缓下滑。

    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几乎能够瞬间让人认出,那是……

    弗清念的剑。

    北灼言愣愣地盯着那剑,心脏隐秘处泛起涟漪,难耐的情绪让他有片刻的晃神,灵魂的痛苦仿佛都被抛在脑后。

    脑海里缓慢浮现出一个想法。

    她……来了。

    麒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撼到,茫然中缓缓停止了妖化的动作,愣愣地看着那剑。

    他不认识这是谁的剑,但他闻得出来那上面的气息。

    是……姐姐的味道。

    苏清绮脸色一片惨白,捂着手腕踉跄着后退,看着那把死死钉在地上的木剑,眼眸里浮现起惊恐。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起过往的画面。

    测灵台上被太初剑指着,比武台上被弗清念盯住的那一眼,还有让她此生难忘的,灵霄峰上的那一晚……

    恐惧像水一般无孔不入,钻入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苏清绮逃了。

    没有任何犹豫地逃跑了。

    恐惧让她连麒麟都忘了,跌跌撞撞地离开。

    “你们,拦住她。”

    苏清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人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雷二终于在这一声中回神,看着不远处的木剑,缓缓走过去。

    漆黑的地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木剑笔直地插在地上,简单粗暴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

    雷二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不就是一把破木剑嘛,有什么可怕的。

    居然把那个女人吓成这样。

    雷二随意地撇了撇嘴,靠近木剑后面的两小只,手指刚碰到拴着他们的绳子,身后就传来一阵阴冷的气息。

    与此同时,雷一的声音也猛的响起。

    “雷二!”

    “危险!!!”

    冰冷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常年做杀手的雷二对危险格外敏感,那股阴寒的气息几乎让他瞬间意识到……

    极致的危险,即将到来。

    雷二调动起全身的灵力,抓住地上的两只,以此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柄木剑附近。

    “砰!”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浓郁的冰雪气息波涛汹涌,只一刻就将雷二身后的那片土地冰封,厚重的冰雾升腾,遮住一切视线。

    无数细小的冰粒从雾气中飞出,砸向不远处的雷一,和为了躲避这一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雷二。

    两人用灵力幻化出屏障,阻挡住那些细小的冰粒,但依旧被一些割裂了肌肤。

    雷一看着指间的血迹,眼里闪过震惊。

    这些冰粒,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划破了一个化神期修士的肉身。

    那若是被那一击直接打中……

    该如何。

    雷一慢慢地后退几步,眼里终于浮现起一抹凝重。

    “靠,什么东西!”

    “居然敢偷袭你爷爷我!”

    雷二抓着两小只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身上的尘土。

    远处的冰雾终于缓缓散开,露出里面的光景。

    冰天雪地之间,微冷的月光下,雪白纯净的少女静静地站在那处。

    白衣黑发,身姿纤薄,脸色有些苍白,眼眸半垂着,似乎没什么情绪,是淡淡的神色。

    少女在那里站了片刻,才终于有所动作,她慢慢地伸出手,雪白的指尖轻轻扣住木剑的剑柄,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就从地上拔出。

    剑尖垂落在地上,猩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滴滴落下,划出绚烂的色彩。

    北灼言看向少女的目光微微颤抖,似乎有微光在瞳孔之中碎开,灵魂中的剧痛在她来到之后便如潮水般隐退,一干二净。

    低垂着眼的少女终于抬眸,露出漂亮的眼眸,北灼言怔怔地望着,心口泛起一丝波澜。

    她……是哭了么。

    少女的眼尾绯红一片,似乎还有晶莹的水意,明明是那样清冷的模样,此刻却惹人心疼。

    弗清念眨了眨眼,没去管眼角的泪,那是海泪丹的药效,只是目光安静地望向远处的黑衣人。

    雷二对上她的眼神,心脏猛的一缩,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冰冷,苍凉,眼里空无一物,陡然让人升腾起一种,连蝼蚁都算不上的错觉。

    这种眼神……

    雷二咽了咽口水,拍了拍心口,压下心里的慌乱,开口询问:“她……她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他们的神识从未收起来过,覆盖了方圆数十里,却根本没见到过这人的身影。

    如今却这样猛然间出现,很难不让人震惊。

    “难道是,瞬……瞬移?”雷二惊声开口。

    北灼言眼眸微眯,眸底浮起一抹担忧。

    这才不是什么瞬移。

    这是剑诀。

    这一剑,叫……剑来。

    剑之所至,便是人之所至。

    天下之大,凡是剑能去的地方,人便也能去。

    可这一剑,条件非常苛刻。

    除了要有足够的灵力和对剑的控制力,还有一个必须的条件。

    那便是,那把剑必须是本命剑。

    只有和剑有这样的契约关系,才能使出。

    但弗清念的剑,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木剑,除了材料特殊,它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连作为本命剑被契约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她能使出这一剑,只能是用了别的媒介。

    比如,修士最为珍贵的……心头血。

    知晓一切的北灼言只觉得心口泛起一阵细密的痛,眼神不自觉地落到少女苍白的脸颊。

    却只见她懒懒地抬手,剑尖指向雷一雷二,语气淡漠冰冷。

    “谁允许你,带走我的东西?”

    北灼言看向少女浅色的眸,微微瞪大眼睛,心脏开始狂跳。

    脑海里又开始浮现起记忆碎片,依旧是那片漫天的永不停歇的雪。

    耳边传来那道冰冷到极点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声音。

    “没人能从………带走我的东西。”

    到底……是谁在说话。

    为什么心底会有那般割裂的情绪。

    想要亲近却又那般害怕与恐慌。

    北灼言甩了甩头,将那道声音剔除,目光死死地落在远处那人身上。

    月光洒在她的发丝上,天地雪白一片,将黑夜驱散,唯有她一点光明。

    宛若初见。

    过往所有未知的情绪全部在此刻化作一颗名为情的种子,种在心口。

    它没发芽,但根系却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心脏的每一个角落,贪婪地汲取爱的养分。

    只等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出最惨烈亦最绚丽的花。